后座上,喬斯年揉了揉眉心,閉上眼。
歐凡開著車駛離墓園,四周的道路上一片荒涼,只有兩邊栽著郁郁蔥蔥的大樹,遮天蔽日。
雨還在下。
韓雨柔在墓碑前站了整整一天,她仿佛不知道什么叫累,什么叫酸楚,她就這樣默默站著,一言不發。
早上天空還是蒙蒙亮的時候她就來給韓運出殯,直到晚上天已經黑了,她還站在雨里。
容錦承一直給她撐著傘,她的衣服沒有淋濕,但他的衣服卻濕了大半。
直到天全黑,夜幕拉開,容錦承才皺緊眉頭,拉過她的手臂:“跟我回錦園。”
韓雨柔執拗地甩開他的胳膊:“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你還要在這個地方站多久?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想怎么樣?你是打算在這兒站到天荒地老嗎?”容錦承抬高嗓音,略微有幾分怒意。
韓雨柔抬起眸子,輕輕看了一眼容錦承,笑了:“跟你有什么關系?我愿意站多久就站多久,你想走就走好了,誰讓你在這呆著的?”
“跟我回錦園!”容錦承命令了一句,沒有多說一句廢話,扔掉傘,打橫抱起她!
一剎那,天地間的雨都傾倒在他們的身上。
容錦承的頭發也濕了,他將韓雨柔的腦袋往懷里壓了壓,抱著她往外面走去。
韓雨柔情緒失控,她捶打他,咬他,像一只困獸,爆發出身體里全部的情緒,一發不可收拾。
容錦承不是第一次被她咬了,但后來她被他調教得很乖,沒有再咬過他,今天是例外。
但他二話不說就抱著她往車子里走,打開車門將她放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強行替她扣好安全帶。
他隨意擦了一下身子,坐進駕駛位。
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路燈還在亮著。
他看了她一眼:“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你這就要死要活的?我告訴你,我經歷過的事情比你沉重一百倍,一千倍,我也沒像你這樣!”
韓雨柔沒吭聲,無神的眸子看著窗外星星點點的亮光。
她沒有再掙扎,而是默默坐著,一動不動。
“跟我回錦園,好好吃飯,好好睡覺,把這事給過去。其余的事,以后再說。”容錦承淡淡道。
他啟動車子,帶著她離開墓園。
車子一直往前開。
這兒離錦園很遠,有近一個小時的車程。
一路上,韓雨柔一句話都沒說,也沒睡覺,只是坐著。
因為淋了雨,容錦承打了幾個噴嚏,他偶爾會轉過頭看她一眼,但很快又收回目光。
到達錦園時,時間不早也不晚。
容錦承抱著她下車,她也不再掙扎,像只布娃娃一樣。
“你在跟我賭氣嗎?這幾天我允許你悲傷、難過,但這件事情過去后,你就振作起來,和之前一樣,去公司上班,我早上會帶你一起去。”他抱著她走進浴室。
“寵物有賭氣的資格嗎?”她哂笑,看了他一眼,唇角是一抹嘲諷的弧度。
“你要是不跟我賭氣,干什么一路上都沒跟我說話,瞧不上我啊。”容錦承給她放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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