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公寓很黑。
如果燈開著,寧安一定可以在他的臉上看到驕縱又傲嬌的表情,就像個要糖吃的小男孩。
哪怕現在一片漆黑,她都能感受到他語氣的惡劣。
“怎么做?我能怎么做?我他媽趕你出去!”
寧安順手就要繞過他去開門!
可是宋邵言眼疾手快,擋在她的跟前,不讓她去開門,而且順勢一推,將她推著往臥室走去。
他對寧安的公寓不熟悉,磕磕碰碰撞到了桌子,疼得他眉頭一皺。
“燈在左手邊,麻煩你開一下好嗎?”寧安實在是受不了。
“咳咳。”宋邵言咳嗽兩聲,這才打開燈。
燈一開,四處通亮。
寧安看到他手臂被撞了一塊,瞬間青紫。
“松手,我要洗澡。”寧安警告他。
“我感冒了,本來沒有這么嚴重,今天趕飛機回來,嚴重了。”宋邵言還在重復這個事實。
“你感冒就感冒唄,你是五歲的孩子嗎?孩子都知道生病要吃藥,你不知道還是怎么的?”
“我是今天回來才加重的。”
“然后呢?”寧安低頭換上拖鞋。
“藥箱在臥室床底下,你自己找,我沒工夫伺候你。”寧安去收拾衣服,準備洗澡。
她還沒有伺候人的習慣,更何況她喝醉了。
“藥治不好。”
“藥治不好?”寧安蹙著眉頭看向他,覺著好笑,“藥治不好,那你說怎么辦。”
“你得抱我兩下。”
“那你去死好了,媽的。”不愛說臟話的寧安,這會兒也有點受不了,她今晚上趁著喝醉說了不少臟話。
但她總分不清,是她醉了,還是宋邵言醉了。
明明他的胡話更多。
寧安不再管他,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
宋邵言看著她無情的背影,心里頭有些心酸。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還是選擇去她的臥室拿藥。
她的臥室很干凈,散發著清新的茉莉香,很溫馨,墻上是綠色的墻紙,雅致漂亮。
床鋪被她收拾得一絲不茍,被子、枕頭都是整整齊齊的。
這種整齊,特別讓人產生破壞欲。
宋邵言先將藥箱翻了出來,找到感冒藥,就著礦泉水吃下。
他的目光漸漸兒投放在她的床上,也不管寧安同意不同意,他干脆脫了鞋子坐上她的床。
床上的氣息和她身上的氣息一模一樣,也和曾經宋宅的一樣。
寧安擦著頭發出來時就看到這樣的場景——
瘦削、憔悴的男人倚靠著她的枕頭,身形修長,無精打采地坐在床上,百無聊賴地在翻著手里的書。
那是她剛買的一本英文版《德伯家的苔絲》,還沒有看幾頁,而宋邵言似乎看得挺專注。
看到他衣服也不脫就坐在她的床上,寧安氣得要命。
“你下來行不行?我準你睡我床上了?”
“不給我睡,給誰睡?”
“給誰睡都不給你睡!”
“安安…給宋邵鈞睡過嗎?”宋邵言看著她的眼睛,不放松。
他這話里有話,寧安胸口的火冒了上來,眼底凝結著冰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