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降下云頭。
“哪來的小妖,好不知好歹,看俺一棒打殺了他。”
想他堂堂齊天大圣,被西方教鎮壓了五百年后,卻要去西游取勞什子經,可不去又不行,沒有足夠的天道功德補全他的根基,大品天仙訣和地煞七十二變始終是速成班畢業的程度,想成為真正的三界大能想都不要想。
每念及此,猴子就火大得不行。
他正愁沒有人供他泄憤,虎先鋒此時跳了出來,正好一棒子打死,發泄下怒氣。
猴子舉棒要打,葉然趕忙阻攔:“且慢,你若真把他打殺了,那就上了別人的惡當了。”
殺一只攔路小妖而已,我上什么當?
雖然對葉然的話不以為然,猴子依舊是給了葉然面子,停下了手來。
再怎么說葉然也曾在黑風山助自己脫困,更是在那里硬懟了如來一記,猴子對他的態度做不到無視。
當然,如果葉然接下來說不出讓猴子信服的理由來,這一棒依舊是要打的。
“悟空,我很奇怪,你的火眼金睛到底是怎么用的?”指著虎先鋒,葉然一臉的奇怪,“你就看不出來它的特別之處?”
火眼金睛,用科學側的解釋來說,是暗能量分析儀。擁有它可以從暗位面的數據入手,從而避開表面,直達本質。
表現出來就是變化迷幻之術無效,會被一眼看穿,更是能看出對方的戰力幾何,以此來進行針對性的戰術。
這樣的好東西,可以說是一個絕佳的輔助技能。
然而,再好的東西,再有用的技能,你若是不會使用,那也是白搭。
很可惜的是,猴子現在便是如此。
想當初他在太上老君的煉丹爐里被煉出了火眼金睛之后,并無人教導他如何使用,只能靠著他自己摸索。
雖說五行山下過了五百年之久,可猴子被壓制了法力,連地煞七十二變的神通都用不了,何況是火眼金睛。
三天不練手生,三天不唱口生,何況是五百年。
五百年的時光近乎于白費不說,反倒是消磨了猴子的志向,讓他的棱角不再鋒利,加上銅汁鐵丸對身體的摧殘,讓猴子根本靜不下心來開發的自己能力。
比起五百年前的那個齊天大圣來,五百年后的猴子實力反倒是弱了一籌。
好在這只是現在如此,等過上一段時間,猴子便能恢復過來。
只是,那時候一切都遲了。
有些事情一旦做下,有些路一道踏上,想要回頭則千難萬難,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就好比殺死虎先鋒,在這個時候的猴子看來只是打殺了一只不起眼的小妖怪。可實際上,虎先鋒的死對后續的影響遠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簡單。
“你這一棒打下去,不是殺了一只跳出來攔路,主動找死的小妖,而是打斷了自己與妖族之間的聯系,讓自己站到了妖族的對立面。你信不信,你今天要是把這只傻大貓打死,你那結義的其他幾個兄弟可就不再是你兄弟。”
聽葉然這么一解釋,猴子有了一分遲疑,他轉著眼珠子,心中不住思量著這話的真假。
“吼!”
虎先鋒咆哮起來。
你們兩個是怎么回事,我這么大一只虎妖擋在你們前頭,你們居然當作沒看見,自顧自的聊起天來。
你們這么做,是在侮辱我虎先鋒啊。
告訴你們,我可是老虎成的精,我很兇的,看看我這口尖牙,一口要咬下去,保管咬掉你的頭,再看看我這一雙利爪,一爪子呼過去就能讓你皮開肉綻。
再看我這性感迷人的虎尾,鋼鞭也似的尾巴抽過去,把你打爆信不信。
說到鞭,我還有一只…咳咳,這個就不給你們看了。
總之,我虎先鋒是很強的,我可是黃風嶺上最靚的崽。
怎么樣,你們怕了沒有?
被吵得煩了,猴子對虎先鋒怒目而視:“別吵。”
妖圣的氣息瞬間將虎先鋒給壓得趴在地上,虎咆變成貓叫。
“喵!”
我不是老虎,我只是一只小貓,你看我多萌。
對面那只猴子,收起你那嚇人的眼神,我虎先鋒愿意認慫。
猴爺爺,你就把小的當個屁給放了吧。
猴子眼中閃過一絲鄙夷,野妖怪就是野妖怪,一點骨氣都沒有,這樣的野妖怪真那么重要?俺打殺了他后果真會那么嚴重?
不是猴子信不過葉然的判斷,委實是虎先鋒太弱,表現得太從心。
“我真不知道你那火眼金睛的神通是怎么用的,難道你只會看表現,而不會看內里?”葉然做痛惜狀,“你就不會看看,這只看起來很弱的虎妖,他的潛力有多高。”
看潛力?
猴子撓了撓腮,他真沒想過。
猴子定睛再看,竟發現這虎妖有成為妖圣的潛力。
妖族本就人丁凋零,別看妖王級別的不少,可能到妖圣那個層次的,除了那些被人收為坐騎,做人奴仆的,其他的也不過兩手之數。
若是一尊未來的妖圣被俺老孫給打殺了,再被有心人給傳揚開去,還叫俺怎么在妖族中立足?
再加上俺這取經人護法,助佛法東傳的身份,后果會如何讓猴子心中發寒。
從猴子的神情上葉然就知道猴子已經想到了關鍵:“現在可想明白了?試問,如果沒有我在黑風山大戰西方教,殺了那唐三藏,你會如何?”
會如何這還用問,肯定是中了算計而不自知,等到醒悟過來,卻已經除了投靠西方教,做那佛門打手外再無其他路可走。
一想到自己會一步步的落入對方的算計而尤不自知,猴子又驚又怒。
這些沒頭發,頭上還長肉瘤的金閃閃,心太臟了。
純潔如俺老孫,真的是太難了。
葉然斜眼看著猴子:“西行路上多災禍,一步行差踏錯便萬劫不復。悟空你可要想好了,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俺老孫豈是臨陣脫逃之輩。”猴子很不忿葉然看不起自己,金箍棒在地上重重一頓,大地在不堪重負的呻吟中龜裂出細密的如蛛網般的裂縫,“西方教越是要阻我,越是算計我,我越是要走這取經路。待俺到得靈山,定將那如來老兒一頓好打。”
葉然聳聳肩:“你高興就好。”
說完,他又轉過頭去,看著那嚇得縮成一團的虎先鋒,問道:“那只虎妖,我且問你,這里是什么地界,你為何要在此攔路?”
趴在地上的虎先鋒搖頭晃腦,他表示:你看錯了,我不是虎妖,我只是一只貓咪,只不過個頭大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