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鄉長,你現在在南江市?”
“我昨天下午到的省城。”牛大超道:“張董事長,不知道你晚上是否有空,我想請你吃一個飯。”
張馳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測,牛大超請吃飯,八成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張馳幫忙。于是,張馳爽快的道:“我是地主,你遠來是客,還是由我來請吧。”
一頓飯而已,對張馳來說根本沒有經濟上的壓力。
對牛大超來說可能就有一點不一樣,青山鄉并不富裕,省城稍微好一點點的地方吃一頓飯起碼也要一、兩千,對他來說可能有一定的經濟負擔。
“張董事長,這怎么好意思呢,還是我來吧。”
“聽我的,由我來請。”張馳堅持。
兩人在電話之中爭了一番之后,最后還是牛大超做出了讓步,估計他也知道請客吃一頓飯對張馳來說根本不算什么。
詢問了牛大超的住處之后,張馳告訴他,到時將會有車子去接他,一切晚上見面再說。
掛了電話之后,張馳心中想道,牛大超昨天到了省城,應該不是為了公家的事情,他一個鄉長而已,還用不著跑省城,跑一跑安新縣里面還差不多。
多半不是為了公家的事情,張馳猜測可能是一些私事,且最有可能的是為了他堂弟牛朋飛的病情。
牛朋飛患塵肺病三期,之前一直在安新縣醫院進行治療,聽了張馳的勸告之后轉入到了省城職業病防治醫院,開始在省城接受治療,現在算起來,時間也已經過去了一、兩個月。
當時張馳親自看過牛朋飛的病情,知道他再堅持一、兩個月沒有任何問題,不會有生命危險,一、兩個月之后就一切難說了,如果病情惡化的話那就十分危險。
畢竟是塵肺病三期啊,以目前的醫療水平還無法進行根治,僅僅只能延長生命,讓病人盡量活得久一點而已。
因為有這一方面的猜測,張馳才一口答應和牛大超一起吃一個飯,如果真是牛朋飛的事情,倒也不可以出手救一救。
身為醫生,沒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省城,職業病防治醫院。
偌大的醫院內,收治的基本上全是職業病患者,其中塵肺病患者自然也不在少數,牛朋飛是其中一員,他在這里接受治療已經有一點時間,這么長時間的治療,并沒有多大的起色,隨著時間的推移,病情漸漸的加重。
幸好塵肺病的治療是國家免費的,不然,光這一筆治療費用就不菲,以牛朋飛的經濟條件可能很有壓力。
“大哥,朋飛他…..”
牛朋飛的老婆看著病床上吸著氧氣的牛朋飛,又哭了起來,她基本上一直呆在省城伺候著牛朋飛,多次看到有三級塵肺病患者不治身亡,非常擔心她的老公也會那樣。
“我們出去說。”
牛大超輕輕的這么提醒著,并到了病房外面,安慰道:“我已經聯系上了張董事長,今晚和他一起吃飯,我會和張董事長提起朋飛的病情,我想張董事長應該會有辦法的。”
“嗚嗚…”牛朋飛的老婆王華傷心的哭著,心中一片悲涼和絕望,眼神之中十分的無助。
“哎…”牛大超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心中想道,當初張董事長親口說的,只要有他在,朋飛就死不了,希望這是真的。
安慰王華一番,又在病房之中呆了呆,牛大超腳步沉重的暫時離開醫院,回到他的住處,那是一家小賓館。
大約下午五點多鐘,小賓館外面來了一輛高級商務車。車子停好之后,從車內下來一名精神十足的年輕人。
他是張馳的私人保鏢之一,在車上還有另外一名保鏢,一共兩人,按照張馳的吩咐接牛大超過去吃飯。
房間內,牛大超在看著電視,但一點也看不進去,腦海之中只要一想起牛朋飛的病情就十分的煩躁。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牛大超將電視關掉,猜測到可能是張馳的人到了,他打開門,看到了門外站著的那位年輕人。
“您好,是青山鄉的牛大超鄉長嗎?”
“我是牛大超。”
確認沒有接錯人之后,這位保鏢道:“牛鄉長,我們的車子已經到了,現在隨我們過去吧。”
牛大超跟隨這張馳的這位保鏢下了樓,在賓館門口上了車,前往解放路上的“芙蓉樓”,那是一家百年老店,環境和菜品都不錯,就是消費有一點高。
不過既然是張馳請客,起碼也必須是這樣檔次的地方,太寒酸的地方張馳肯定不會安排。
距離不遠,大約二、三十分鐘就到了“芙蓉樓”,在保鏢的帶領下牛大超來到了“蘭花廳”的外面。
進來的時候,牛大超稍微打量了這里的環境,感覺這是一家高檔酒店,心中想道,這里的消費應該很高,讓張董事長破費了。
保鏢輕輕的敲了敲門,朗聲的匯報道:“老板,牛鄉長已經到了。”
里面傳來張馳的聲音,“進來吧。”
保鏢輕輕的推開包廂的門,請牛大超進去,又輕輕的將門關上,他沒有跟著進去,而是站在門外面。
“牛鄉長,快過來坐。”張馳很熱情。
牛大超有一點受寵若驚的感覺,連忙坐了下來,“張董事長,真是不好意思,讓您如此的破費。”
“沒事,一頓飯而已嘛,不要放在心上。”張馳毫不在意的回答。很快,各種精致的菜品宛如行云流水搬的端上來,一共有十來道菜,非常的豐盛,因為是晚上,可以喝一點酒,張馳事先特地點了一瓶五糧液。
牛大超畢竟是鄉長,見過不少的場面,酒一上來之后他就熟練的打開,拿了兩個杯子先倒了兩杯,一人一杯。
“張董事長,我先干一杯,謝謝你請我老牛吃這一頓飯。”說完,牛大超端起酒杯一口就喝得干干凈凈。
張馳微微詫異,也已經感覺出來牛大超的心情似乎不好,可能有什么心事,有借酒澆愁的意思。
“牛鄉長,不急著喝酒,先吃菜,吃菜。”張馳道。
說完,張馳自己首先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并稱贊道:“這家店的好幾個招牌菜都不錯,我特地點了幾個,你都嘗一嘗。”
牛大超終于拿起筷子,嘗了幾口,然后又將他自己已經空了酒杯倒滿,看樣子,估計又會將那一杯酒一口喝完。
張馳連忙轉移他的注意力,詢問道:“牛鄉長,青山鄉的野生藥材收購工作怎么樣,藥材幼苗都栽種下去了嗎?”
面對這樣的詢問,牛大超才暫時沒有再喝酒,開始向張馳介紹青山鄉目前的情況,且介紹得非常詳細,連栽種了哪一些種類的藥材幼苗,各栽種了大約多少株都十分的清楚。
介紹完這些之后,牛大超又端起酒杯,“張董事長,我代表青山鄉的所有人感謝您。”
說完,又將杯中的白酒一口喝得干干凈凈。
張馳關心的道:“牛鄉長,看得出來你今天的心情似乎并不好,有什么麻煩事情嗎,說來聽一聽,也許我能幫上忙呢。”
面對張馳這樣的詢問,感受到張馳話語之中濃濃的關心,牛大超四十多歲的人,一個魁梧的山里漢子,眼睛居然紅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他拿起桌子上的紙巾輕輕的擦了擦眼睛,努力平靜一下他悲傷的心情,語氣十分低沉的道:“張董事長,我堂弟的病情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我們擔心他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
果真是牛朋飛的病情,張馳猜測得完全正確。
“張董事長,我懇求您,救一救我堂弟吧,他才三十多歲,才三十多歲啊!”
說著,說著,牛大超的眼睛又紅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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