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找我?”那人90度彎腰,然后重新站得筆直,畢恭畢敬。
“信。”
亞莉珊德拉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輕聲道:“高夫人死了,是被鐵拳殺死的。”
鐵拳?
聽到這個名字,吉岡信身體輕微的顫抖了一下,內心深處的恐慌無法掩飾,卻還是在夫人面前強裝鎮定:“夫人,還不能確定。”
“也許是鐵拳,也許是昆侖的其他人,或者真純會。對方既然殺了高夫人,就不會放過我們。”
亞莉珊德拉不回頭都知道吉岡信的反應,臉上露出輕微的不屑:“也許高夫人沒死,只是被抓走了…這才是最壞的可能。”
吉岡信眉頭皺成川字。
最壞的可能?
因為高夫人會供出來手合會的全部秘密么,但五根手指是獨立的,之前已經幾十年沒聯系了,要不是因為發現了龍骨化石,我現在還在日本,高夫人也不知道其他派系的秘密。
另外,生擒一個人遠比殺死一個人更難,師父說過,高夫人是他們五個里最強的一個。
如果連她都被生擒了,那么傳說中的鐵拳到底有多強?
吉岡信沉默了兩秒鐘:“夫人,您的意思是?”
亞莉珊德拉繼續看窗外的風景,頭也不回:“告訴你師父,老朋友該聚一聚了…博徒和索旺達也會來,帶著他們最精銳的手下過來。”
那將會是歷史性的一刻,五根手指握成拳,世界將會因此改變…吉岡信又沉默了兩秒鐘:“夫人,有這個必要嗎?我們正在尋找黑空。您比誰都清楚黑空的強大,它一定能對付鐵拳,也許我們該等一等。”
信,你想多了,這話是你師父騙你的吧,最好別信,信你就輸了…亞莉珊德拉嘴角扯出一絲輕蔑:“如果真是鐵拳,就有這個必要,你師父和我一樣清楚這一點。鐵拳的強大,不是你能想象的。”
亞莉珊德拉想起曾經在昆侖見過的那位鐵拳。
那來自神龍壽老的力量,根本不是任何功夫大師能抗衡的。
不朽鐵拳,昆侖的最強武器,更是昆侖的守護者,一個額外維度的守護者。
要不是鐵拳不能離開昆侖,當年他們五個又怎么敢帶著龍骨逃出昆侖?
現在,怎么就出來了呢?
不知道這一代鐵拳,是不是和當年那位一樣強大!
希望不是。
不然的話,都不用打了,可以洗洗睡了…
“還有一件事。”
亞莉珊德拉轉身,看著這個精明強干的日本人:“我得到消息,真純會的人來了,其中還有一個老朋友,也許你會想見見他。”
吉岡信腦海中瞬間出現了一個瘦小蒼老的身影,雙拳緊握,眼睛猛地一縮:“棍叟!”
這幾天,馬特一直沉默不語,待在宿舍里思考。
老王的一縷真氣,為他打開了一扇窗,和現在不一樣。
窗外是功夫大師的風景,是“氣”的世界,這種生命本質的躍升,充滿了無窮的吸引力,甚至比前女友更讓人難以抗拒。
尤其是生命躍升帶來的漫長壽命,就能讓全世界99%的人為之瘋狂。
“棍叟”師父說過,中國古代有很多功夫大師活過一百歲,也有宗師、大宗師活過兩百歲、四百歲甚至八百歲,而且是真的,比真金還真。
這不是單靠嚴酷訓練能做到的,還需要精神層面的訓練,內外合一,靈肉合一。
師父還說過,功夫大師不光身體強大,而且精神強大,甚至有可能獲得心靈感應、心靈控制的能力,一舉一動動搖萬千人心,擁有無窮魅力。
人類的本質是圣物,它們不斷追求統一,但一旦滿足就無法拒絕。
最強大的功夫大宗師,能用精神殺人,也能魂體雙分,元神出竅。
棍叟師父一直在追求那種境界,卻做不到。
他能想到的唯一一條路,就是請“王大師”,或者說“昆侖鐵拳”幫忙,但對方到底想要什么,又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也許是生命無法承受的代價!
“馬特,你看誰來了!”
金發小胖子的聲音響起,給了馬特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轉身一溜小跑,堅決不當電燈泡。
一個女人站在門前。
黑色長裙,披肩長發,臉帶笑意,眼神卻有些復雜。
“福吉,你知道,我看不見。”
馬特起身,然后愣住了。
他聽到了熟悉的心跳,熟悉的呼吸,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這讓他興奮,喜悅,很想沖過去抱住那個人,卻忍住了。
從對方的心跳里,他聽出了一些不太好的情緒,她對自己是有感情的,但這種感情卻帶著某種目的,帶著歉疚,也帶著心虛。
眼前的這個人讓他有些陌生,她似乎和以前不一樣了。
也許她一直沒變,變的是自己。
“艾麗卡,你來干什么?”馬特很平靜的問。
“如果我說我想你了,你信嗎?”艾麗卡笑得風情萬種。
“不信。”
“聰明。”
艾麗卡聳了聳肩,挑眉:“看來哥倫比亞大學的教育還算有用。”
馬特勉強笑笑:“說吧,你來干什么?不要說謊,你騙不了我。”
“你的身材比以前更好了,隔著人山人海我都能認出來。”
艾麗卡調笑了一句,臉色一正:“馬特,我被黑幫盯上了,我希望你能幫我。他們會殺了我,我一個人的力量不夠…求你了!”
你的心跳和呼吸告訴我,這句話是真的…馬特忽然有種奇怪的直覺。
眼前的這個女人,似乎被死神盯上了。
她的情緒顯然有些低落,死氣沉沉,是因為敵人太可怕么?
“也許你該報警,尋求法律幫助。”馬特還是不確定艾麗卡說的是不是真的。
越漂亮的女人越不能信。
這個女人太會說謊。
更重要的是,她顯然接受過某些自己不知道的特殊訓練,能夠控制呼吸和心跳,這讓自己的能力受到限制,感知變得模糊不清。
“我正在這么做,我的大律師。”
艾麗卡嘆了口氣:“看來我沒辦法說服你。”
“沒人可以說服我。”馬特扯了扯嘴唇。
“是么?”
忽然,另外一個聲音響起。
噠噠噠響起,那是導盲杖敲擊地面的聲音。
熟悉的力度,熟悉的頻率。
卻已經十幾年不見。
均勻的呼吸,穩定的心跳,只比“王大師”稍差一些,這樣的人整個紐約都找不到幾個。
“既然走了,又何必回來?”馬特冷冷的道。
“我把你當徒弟,你卻把我當父親。親情是弱點,會害死你的弱點。”
艾麗卡讓來,骨瘦如柴的棍叟走了進來,聲音平靜:“為了讓你沒有弱點,我只能離開。”
兩個瞎子。
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