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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摔杯為號

  “如何怪了?”安寧追問著,恨不得讓她直接給自己一個結果,又怕催得急了,惹了對方。

  這些修行之人最不好打交道了,吃軟不吃硬,荀境可以給老鴇臉色,但她可不敢把眼前這個女子逼得太緊了。

  “從這兩人的命格上來看,應是互相成就,患難與共的,只不過既是大業,一將功成萬骨枯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按理說二人只能留存一個.....”

  安寧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心里咯噔一下,險些就站不住。好在南柯很快又繼續開口,把后面的話說完了,“但不知為什么,兩人的命數在某個時刻交換了,原有的劫難卸下去一半,大抵是其中一個自愿為另一個人擋災了。”

  荀域中了蠱毒,而韓昭一直留在京都,這樣看來確實是如南柯所言。

  “那結果如何呢,兩個人最終都能活下來么?”

  搖了搖頭,南柯嘆氣道,“貴人給我的八字不全,這一段運勢應該是三個人相互糾纏,少一個都算不準。”

  “三個人?”安寧不懂她說的第三個人是誰,想了想才道,“那你再算算這個。”

  將自己和康卿妧的生辰八字也寫給她,安寧想著或許是因為他們都重生了,所以才把原本的命數攪亂了,“若不是這個,便再算算另一個。”

  南柯點點頭,執筆繼續,快寫完的時候,卻發現墨被凍住了。

  “麻煩往這里面倒點兒黃酒,這樣就好了。”

  “好。”安寧應了一句,拿著墨出去對荀境道,“來點兒酒。”

  秦王大人正喝著熱茶,忽然聽見這樣一句,手里的杯子一個沒拿穩,直接掉在了地上。

  “嫂嫂,你嚇了我一跳呢。”

  安寧狠狠剜了他一眼,罵道,“你膽子什么時候這么小?!”

  “去,拿酒來。”

  守在外面的丫鬟聽見物子里傳來茶盞摔碎的聲音,想起那句“摔杯為號”,拔腿就往外跑,以至于荀境開門的時候,外面一個人也沒有。

  沒辦法,只能麻煩厲雨,“你去要點兒酒來,我可是不敢沾染一絲酒氣,不然甄若扶要跟我拼命的。

  冷面的護衛面露嘲諷,轉身朝著前廳走去。

  路上與另一個人擦肩而過,厲雨愣了一下,他感受到對方內力深厚,直覺告訴他此人定非同一般,可奈何荀境還等著他送酒,他猶豫的功夫,對方已經消失在庭院里了。

  安寧朝房間里看了看,見荀境滿臉堆笑地朝她指指外面,就知道他定是犯懶,打發旁人去取酒了。

  氣得跺了跺腳,只能問南柯算到哪兒了。

  “您給我的這兩個八字,雖是與起先那兩個人牽絆頗深,但卻不是這三人之一。”

  “還不是?”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她想問的第三人應該是沈穆,可安寧不知道沈穆的八字,沒有辦法給南柯。

  眼看著事情進入了死胡同,南柯卻似是想起了什么,直接將手咬破了,以血做墨,在紙上畫了幾個安寧看不懂的符號。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知道了....”

  見她略帶興奮地說著,安寧忙問到,“知道什么了?”

  “知道這三人是怎么回事了,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這二人便是兩只猛虎的爪子,老虎與爪子互相成就,也一損俱損,三個人只能活兩個,關鍵在.....”

  她想說關鍵在安寧后給的兩個八字里,抬頭的一瞬間卻忽然停下了。

  南柯終于明白,眼前這個女子就是那個叫沈穆日思夜想,愁眉不展的人。

  這些人的命數交織在一起,像是一張大網,最終被罩住的只會是那個用情至深又得不到回應的人。

  從前韓昭念著康卿妧,可女子因為生產而落下的傷痛像是一道鴻溝阻隔在二人之間,叫他得不到任何回應,滿腹牽掛,最后馬革裹尸。

  從前安寧深愛著荀域,但不孕和誤會筑成了一座高臺,最終使二人陰陽兩隔。

  從前的西涼大將軍不知情為何物,所以才能毫無牽掛地馳騁疆場,揚名立萬......可是如今一切都變了,他們都有捷徑可以從網中掙脫,哪怕為此吃些苦頭,可最終卻能保住性命。

  唯有沈穆,什么也沒經歷過,什么也不知道。

  南柯大抵知道他的那個夢是什么意思了,也能猜出他此生的命數走向,除了唏噓,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

  “關鍵在什么?”安寧又問了一遍,可樓下卻傳來一陣陣騷動。

  二人低頭看去,只見一隊人馬舉著火把氣勢洶洶地堵在門口,活像是一群土匪要來打劫。

  正當她們不知何去何從時候,沈穆忽然從外面進來,對著安寧和南柯道,“秦王妃在外面,不想被她拖出去的就跟我走。”

  “你們兩個從后門走,我留在這兒,放心好了,就是把春半樓的人都推出去頂罪,老板娘也不會叫她傷著我的。”南柯想要把最后那一點算清楚,若是現在跟著他們走了,思路一斷,再想連上就難了。

  “可是你還沒跟我說完呢。”安寧不想走,她真是服了這個甄氏,永遠都這樣,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總在關鍵時刻給她添堵。

  “貴人,咱們來日方長,我又不會跑,您還是先走吧,不然若是身份暴露,麻煩可就多了。”

  “你就跟我走吧,大不了叫南柯把結果寫了,再讓秦王捎進宮去,他總不至于連遞個信都不會。”沈穆在一旁攛掇著,眼眸里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她到底還是落在自己手里了。

  “那好,你可一定要算出來,告訴我。”不情不愿地離開了,安寧聽著荀境的辯解聲,還有甄若扶哭哭啼啼的聲音,一時只覺一個頭兩個大。

  “不是說不來么,小安寧,你怎么這么喜歡撒謊。”帶著她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沈穆這才松開手,稱她不注意捻了捻手指,好像要把自己的嘴角捻到天上去了。

  “我哪里撒謊了,我就是不想和你來。”

  “那就跟你小叔子來?這要是傳出去,肯定以為你們倆有什么,惦記著謀殺親夫,謀朝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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