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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何患無妻

  “那就多謝陛下肯無償施于援手了。”裴祐在旁邊道了一句,他只當可以逼荀域一把,態度并不和善。

  男人沒有說話,良久忽而笑了,又看了看裴太傅。

  “太傅莫不是覺得太熱?怎么出汗了?”

  裴太傅訕笑,一面搖頭一面用帕子抹了抹臉。

  “我們這兒不算熱啊。”荀域回頭看了看田心,對方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諂媚極了。

  “那是不是太累了,不如先稍作休息,過幾日等太傅休息好了,咱們再談。”荀域言畢起身就要走,裴太傅卻忙將他攔下了。

  北國不急,南國可是一天都不能等了,他今日這一走不知哪天才能再召見他們,到時候情況會比現在更被動。

  “不累不累,陛下,咱們還是今日就把事情敲定吧,”看了看自己的兒子,裴太傅把心一橫,繼續笑道,“前幾日京都遭遇了匪患,三殿下受了傷,若是水利再出問題,我們陛下恐怕.....”

  “受傷?受什么傷,嚴重么?”

  一連問了好幾句,荀域的眉頭都要皺在一起了,臉上再無半點兒笑意,一片肅殺,只叫雪花都老實下來,飛到一邊田心手里都架子上去了。

  “不嚴重不嚴重,就是劃破了手,養了幾日,現下已大好了。”

  看了裴祐一眼,見他不作聲,荀域又問到,“被誰傷的?”

  “我已經很久沒見到阿寧了,不清楚。”甩下這么一句,裴祐很想問他安寧受傷關他什么事兒,可礙于父親就在邊上,他只能把話咽了回去。

  荀域復又笑了,把玩著手上的扳指,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看來裴公子對這個未婚妻也不是很上心嘛。”

  “你....”

  剛出聲就被父親拉住了,裴太傅示意他稍安勿躁,“陛下,咱們言歸正傳,關于南國的事,您是怎么打算的?”

  中年男人的態度一直很好,但卻并沒有顯得多卑微,確實不失文人風度。荀域知道裴太傅是因為手上還有籌碼所以才如此不卑不亢,也就是說,他對裴祐與安寧的婚事,遠沒有對南國水利上心,必要的時候,前者完全可以被舍棄。

  “南國收留過朕,借點錢財幫助你們陛下也屬應當,只是太傅大人也看到了,朕剛剛登基,北國也是百廢待興,貿然拿這么大一筆錢出去,難以服眾啊。”

  言下之意就是,借錢可以,但必須有個正當理由,不然不論利息多少,堵不住臣子的嘴也是白搭。

  “聽說陛下也要興修北國的水利,我們南國修水經驗豐富,或許可以幫忙....”裴祐開口,想用勞力換報酬。

  荀域拿起酒杯一飲而盡,葡萄美酒夜光杯,俱是西涼的東西,比起那些大碗,他用這個已經很克制了。

  “沒有水運,北國也可以借助陸路打通和西涼的商貿,南北國經濟各有依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非得一脈相承,朕不過就是覺得那樣方便些,但也不急。”

  “何況修水這件事,北國也有人會,就不勞二位背井離鄉地來幫忙了,這個人情,荀某可還不起。”

  舉起酒杯示意裴太傅同飲,中年男人躊躇了一下,最終還是喝了下去。

  真辣。

  “陛下,可否容我父子二人商議商議,不用太長時間,一會兒就好。”裴太傅擦了擦被烈酒嗆出的眼淚,有些狼狽地拖著裴祐離開了。

  看著兩人的背影,荀域又喝了杯酒,唇角上揚,心情好得很。

  帳內,裴祐一把甩開了父親的手,滿臉憤怒,“阿爺,他就是惦記著阿寧。”

  捋了捋胡子,裴太傅示意他別這么激動。

  “他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北國的水運之事并不急,急得是咱們,所以沒有什么資格和人家討價還價,再有,他根本看不上你我,看不上裴家,就算你愿意來修水,人家都不信你。”

  哼了一下,裴祐怒極反笑,”怎么,他北國還有能修水的不成?”

  甩了甩袖子,裴太傅長嘆一口氣,“那股子別扭勁兒又犯了不是,你真當全天下就只有咱們裴家會治水,不過就是祖宗庇護,給打下了這么一個名聲,你難道想要這個福澤后代的好聲名毀在咱們父子手里么?拿了北國的錢好好回去修水,別叫陛下失望,更別等到陛下換人,或是北國插手,連人再錢一并送到南國,到時候,不一樣是要什么給什么,賠了夫人又折兵!”

  裴祐不相信荀域有這么大的能耐,更不信他對安寧有這份心,肯出錢出力幫南國,就為了要把她占為己有。

  “阿爺,你要我把安寧讓出去么?”眼底泛紅,裴祐聲音有些哽咽,他沒辦法放棄心上人,就只為了成全家族的榮譽。

  似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裴太傅上前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不只是為了咱們家,也是為了整個南國,若修水的事情落在別國手里,那咱們就真的要受制于人了。”

  “陛下尚且可以讓出骨肉,你一個大好男兒,何患無妻。”

  言畢見他還猶豫,裴太傅態度變得強硬起來,“為父這一輩子做文人不爭不搶,但治水這件事不能退讓半分,你沒了三殿下可以,毀了裴家擅治水的名聲,不行!”

  父子倆再出來的時候,荀域正悠哉悠哉地吃著烤肉,見到他們還笑問了一句,“要不要嘗嘗我們北國的野味?”

  裴祐不語,裴太傅則婉言謝絕了。

  擦了擦手,男人又道,“其實朕在南國的時候曾派人查探過臨安等地的水運水利,本是想學習的,可是有些地方的問題過于明顯,像是存心留下的,不知道裴公子這次修水的時候有沒有注意到。”

  如果說之前荀域對父子倆還算客氣,而今這句明顯帶了威脅意義的話就像是懸在頭頂上方的劍,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裴太傅聞言出了一身的汗,修水不力是一回事,若是故意留下隱患便是欺君了。

  “陛下,不如這樣可好,咱們兩國聯姻,北國給的錢,就算是聘禮了。”

  干脆不理會他的話,裴太傅顧左右而言他,直接把安寧搬了出來,“三殿下,尚未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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