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初等待多時,治所里方才出來幾人。
李泰初一看,大為驚訝,領頭之人居然是郭旰!
驚訝隨后快速轉變為喜悅,郭旰在此,這陌生的碎葉城中他總算不是孤立無援了。
郭旰看著李泰初,眼神復雜,他上前幾步,微微躬身行禮道:“拜見都知兵馬使。”
“免禮免禮!”李泰初上前幾步,扶著郭旰的胳膊,笑道:“許久不見,將軍怎么到安西來了?”
“家父在西域。”郭旰說了一句,然后請李泰初進去,李泰初自然不會講客氣。
郭旰身后帶著幾人和李泰初進了治所,一路上,郭旰向李泰初詳細的介紹了碎葉城的情況。
碎葉城中有兵五千,馬六百,這和李泰初之前了解的有所出入,不過等郭旰解釋后,李泰初就明白了。
原來,石國之后,碎葉城被分配到了一些馬匹和錢財,高仙芝用這筆錢擴充了軍隊,所以碎葉的軍隊比兵部公文上面要多。
李泰初也不知道該無語還是感謝高仙芝了,畢竟說高仙芝貪吧,這錢他又用到了國防上面,說他不貪,他又為了錢財而屠滅石國。
李泰初懶得再想了,以后自然能看清楚高仙芝是一個什么人,現在當務之急是掌控碎葉城,然后找到石國王子,在這個大前提下面,其他的事情都得暫時讓步。
碎葉現在有五千人,以五個人為首,這五人中,以郭旰家世最好,能力最強,因此五人中,又以郭旰為首。
也正是因為如此,郭旰才出來迎接李泰初。
李泰初問其他四人叫何名字,郭旰回答道:“四人分別叫冉蕤,巢新覺,仰飛光和蔚晗日。”
“倒都是生僻姓氏…等一下,你說,有一個叫冉蕤的?”
“是,將軍認識冉蕤?”
“不認識他,不過認識他哥哥。”李泰初笑了笑:“他哥哥是左金吾衛中郎將,叫冉葳,兩兄弟取名,取的是葳蕤兩個字,一指草木茂盛枝葉下垂貌;二指羽毛飾物貌;三指華美貌,艷麗貌;四指柔弱貌…等一下讓冉蕤過來一趟吧,我想看看,這個被他哥哥夸獎的猛將是什么樣子的。”
“好,等一下我讓他們都過來。”郭旰滿口答應,然后問道:“七郎去哪里了?怎么沒一起過來?”
“七哥他們在玄甲軍里面。”李泰初一邊看著碎葉城治所里面的情況,一邊開口說道:“玄甲三百,被重新立軍,他們都留在了玄甲軍中,變成了天子親軍。”
“可惜了。”郭旰嘆了一口氣,長安那情況,哪個不知道?長安軍隊就是糞坑!養老的地方,建功立業,還得是在西疆和北疆,三百玄甲騎士,可稱精銳中的精銳,現在留在長安,遲早要廢掉。
“是啊,可惜了。”李泰初應和著,但是臉上并沒有可惜之色。
玄甲軍的拉攏他可沒有落下,玄甲騎士們在李泰初的暗中遙控下,依然保持著高強度的訓練,甚至李泰初那五千私兵,其中的教官還有玄甲騎士。
在不遠的將來,玄甲騎士們肯定是要動一動的,李泰初不可能讓他們在糞坑里面發爛發臭。
郭旰見李泰初臉上沒反應,還以為李泰初不在乎那些玄甲騎士,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倒是沉默下來了。
進了主堂,李泰初落座,郭旰請李泰初稍等,然后讓人通知其他四人了。
碎葉軍政大權,皆在他們五人手中,因此郭旰非常明白李泰初就行了要做什么事情。
為了以防萬一,郭旰猶豫著調來了二十個親兵,讓他們站在兩側,然后郭旰站在李泰初身旁,靜靜地等待著其他四人到來。
冉蕤,巢新覺,仰飛光和蔚晗日先后到來,他們見到坐在主座上向他們微笑的李泰初,問罷身份,然后便恭敬行禮,絲毫沒有炸刺的意思。
四人到齊后,李泰初起身行禮道:“在下便是以后的碎葉鎮都知兵馬使了,諸位還請多多指教。”
眾人口稱不敢,連忙回禮,他們臉上都恭敬異常,只是他們心里怎么想的,恐怕只有他們自己心里清楚了。
李泰初笑了笑,然后迅速嚴肅起來了,他拿出公文,道:“奉封常清將軍令!令碎葉鎮,出輕騎三百,捕殺石國余孽!殺石國王子者,賞錢十萬!”
眾人面面相覷,雖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捕殺石國王子?這對李泰初掌控碎葉幫助不大吧?
哪怕是郭旰,也不明白李泰初是一個什么意思。
李泰初正色道:“怎么?有問題嗎?”
仰飛光開口道:“問題倒是不大,只是…一個小小石國王子,有必要這么夸張嗎?若讓西域各國知曉,免不了以為我們…”
“那就不要讓西域各國知道!”李泰初打斷了仰飛光的話,冷聲道:“這種事情還要我來教你嗎?只要你們閉嘴,誰知道?這次追殺石國王子,由我親自去辦,你們把騎兵給我就好了,還有問題嗎?”
仰飛光眼中,一絲惱怒一閃而過,他今年已經四十有三,被李泰初粗暴的打斷了正在說的話,心中惱怒異常。
仰飛光低下頭,沉默不語,如果李泰初一直這樣對他,那就怪不得他以后做什么小動作了。
冉蕤行禮道:“將軍,某五人之中,各有騎兵一百到一百五十不等,將軍抽調便是。”
“冉蕤將軍和我一起去吧。”李泰初說了一句,然后問道:“現在只有一個問題,石國王子,在哪里?”
“…”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哪里知道石國王子在哪里,石國已是昨日黃花,所有人都沒關心活下來的石國王子去向,現在突然要追殺石國王子,所有人都是兩眼一抹黑的。
李泰初看著他們懵逼的樣子,搖了搖頭,道:“既然不知道,那還不去查?誰有石國王子動向,我私人給他一萬錢,無論是誰,絕不食言而肥。”
十緡錢,不算少了,在這邊關,那也是幾匹良馬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