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個騎兵,迅速聚集到了一起,以李泰初為箭頭,形成了一個箭矢陣。
這般沖了百步,李泰初再次舉手,道:“分,弓矢!”
騎兵們迅速一分為二,眾人在馬上拉弓,以騎射之法,往前拋射。
訓練枯燥乏味,可是所有人都沉浸在其中,練了半個時辰后,李泰初帶著眾人回營,然后拉著另外一批騎兵,又出來練了半個時辰。
這種訓練,一連持續了好幾天,四月十日,王忠嗣抵達了鄯州。
一到鄯州,王忠嗣便接過了所有的權利,無人不服,甚至還有人歡呼雀躍,高呼戰神之名。
王忠嗣在與吐蕃的戰場上打了幾十年,威名之盛,并不是這離開的幾年就能消失的,因此一切都非常順利。
十一日,李泰初受到了王忠嗣的召見,七郎,八郎,九郎和漆雕宇也過去了。
以李泰初為首的五人,來到了鄯州治所之中。
站在門外的大郎他們,對李泰初他們笑了笑,五人恭敬行禮,喊了幾聲哥哥,然后走了進去。
正在處理公務的王忠嗣,看著走進來的五人,笑了起來。
他起身,先拍了拍李泰初的肩膀,道:“長高了嗎?我感覺你比以前要高了。”
“是。”李泰初笑著回答道:“確實是高了一點。”
“這明光鎧,我記得不是我送你的那套吧?”王忠嗣打趣道。
“義父明鑒,這是夢祈送我的。”
“送得好啊!”王忠嗣敲了敲鎧甲,感慨道:“這聲音,聽起來都比我送的那套好聽,我聽說,這鎧甲可是萬春公主在圣人面前求了好久,才從皇室內庫里面求來的礦石,你可得好好珍惜。”
李泰初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李夢祈還做了這事,她,可不是一個會撒嬌的性子,她可親口和自己說,從小到大,她都不撒嬌的。
李泰初又忍不住淺淺的笑了起來,他開口說道:“義父放心,我必不負夢祈,蒼天下土,可為見證。”
李泰初從來沒想過什么三妻四妾,雖然他可以,就算李夢祈身為公主,李泰初也有辦法讓她接受,但是,他并不想。
并不是因為他是駙馬的緣故,而是因為,他對李夢祈的愛,實在是分不出來了,只能給一個人了。
而李泰初對欲望也并不熱衷,所以,他今天才敢說這樣的話。
王忠嗣點點頭,沒說什么,他看了看另外四人,然后朝漆雕宇笑了笑:“小宇,好久不見。”
漆雕宇行禮,語氣有些顫抖,道:“拜見將軍。”
“不必如此。”王忠嗣拍了拍漆雕宇的肩膀,然后問道:“小六呢?他應該來這邊了吧?”
“是。”七郎回答道:“不過六哥他和王燾先生在一起,說要保護先生安危,而且六哥現在還不是軍中人,所以也就沒過來。”
王忠嗣點點頭,沒多說什么,至于六郎要不要重新入軍籍,王忠嗣還是想聽聽他自己的意見,而不是現在就直接決定。
王忠嗣坐了回去,五人也都坐下了,王忠嗣開口說道:“明天大軍開拔,南下,奪回大河之源,剛開始應該會非常輕松,不過再之后,就會有苦戰了,你們做好準備,泰初,你那個旅暫時調任為我的親衛,直接受我管轄,如何?”
李泰初有點為難的說道:“這個,義父,我想立功,去安西那邊,然后想辦法做到一鎮節度使,再回去,在您身邊倒是安全,可是沒辦法立功啊。”
王忠嗣搖了搖頭:“你這也太急功近利了,我被叫作大唐戰神,可是也不是幾年就被叫作戰神的,我打了二十年,才得到了今天這個地位,你這么快就想著成為節度使,十有八九會死在路上的,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捷徑?”
李泰初沉默了,他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時不我待啊…
明年,安西那邊就要打怛羅斯之戰,大唐要和大食交手了,那一戰,是確定中亞霸權的一戰,若不想辦法扭轉,大唐在中亞也別說什么霸權了,自保都難,到時候,說不定還會影響到絲綢之路的收益,進而影響整個大唐。
所以,怛羅斯得贏,哪怕慘勝也好,而且,南詔國的叛亂也快了,要是李泰初會分身術,真的恨不得自己分成兩個,一個去安西,一個去南詔。
不過他不會分身術,所以只能兩權相利取其重,兩權相害取其輕了。
王忠嗣見李泰初沉默,知道自己大概是阻止不了這個義子了,只好嘆了口氣,道:“既然這樣,那你還是在神武軍里面吧,不過吐蕃反擊的時候,你小心一點,到時候我不一定能注意到保護你。”
“是,多謝義父關心。”李泰初沉默了一會兒,然后有些猶豫的開口說道:“有些話,兒子不知道當不當講。”
“你說吧,沒什么好瞞著我的。”
李泰初點點頭,道:“我和七哥他們去石堡城時,曾經被十個突厥騎兵截殺,他們都是軍里的人,按我問出來的情況,是火拔歸仁,奉了一個長安城的大人物命令,前來殺我的,而且,我懷疑,上次吐蕃軍佯攻石堡城,實劫西域之事,可能也和那個所謂的長安大人物有關系。”
“火拔歸仁…”王忠嗣皺起了眉頭:“他是燕山郡王,以及火拔州都督啊…能命令他的人,這世上不多,除了圣人,也就是李林甫,安祿山,楊釗他們幾個人了。”
(楊釗就是楊國忠,他還沒有改名,所以現在還是稱呼其為楊釗)
李泰初想了想,道:“圣人不太可能,我覺得,應該是安祿山下的手,因為安祿山來我那里吃過面,后來更是通過他,我才認識了夢祈,想來,在那之后,他應該查了我身份,所以讓火拔歸仁殺我。”
王忠嗣想了想,道:“不一定,也可能是李林甫親自下的命令,他想我死已經很久了,長安城里面,不好對我下手,于是,可能就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