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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四章 朋友,你刀掉了

  略顯荒涼的官道上,一輛體積不算小的馬車正在緩緩前行。

  馬車里,坐著的是趙匡的一家子人:他有些焦躁的父親趙弘殷、滿臉喜悅遮掩不住的母親杜夫人、面無表情的三弟趙匡義、一臉呆萌的四弟趙匡美,以及還懵懵懂懂的五妹趙琳。

  最后則是趙匡那看上去身體十分柔弱的結發妻子賀氏。

  賀氏的臉色有點蒼白,她時不時地轉眼看向閉目養神的江曉,想問什么卻又不敢問出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車廂內的氣氛有些詭異,平靜之下隱藏著焦躁。

  “小兄弟。”終于,還是武人出身的趙弘殷,在杜夫人的幾次眼神暗示下首先開口。

  “您可以叫我曉。”江曉睜開眼,緩聲道。

  “哦,好,曉兄弟,真的是匡讓你來接我們的?”趙弘殷脫口而出的這句話,讓杜夫人恨鐵不成鋼地擰了下他腰間的軟肉。

  趙弘殷:咋了?

  杜夫人:你傻啊?你直接問她一些關于咱兒子的事情不就行了?你這么直接問,豈不是冒犯了人家?

  女人的心比較細,杜夫人一看江曉就是她兒子的心腹,而且肯定還是很受信任的那一種,不然這兵荒馬亂的,趙匡也不會只派這一個人就來接他們了。

  像這些有才的人,一向自視甚高,可如今卻被她兒子派來做“保鏢”這種事,心里或多或少都會有點怨氣。

  現在他這粗枝大葉的丈夫又懷疑人家的身份,杜夫人不是害怕江曉內心含怨,她害怕的是江曉含怨后報復到她兒子的身上…

  “是的。”江曉微微笑了笑,給了杜夫人一個安心的眼神,活了這么多年了,杜夫人的這點心思她還是看得出來的。

  然而杜夫人擔心這些,趙弘殷可想不到這么多,見江曉回答,他接著問道。

  “那匡他這幾年過得咋樣?他現在在開封是做什么的?當了什么官?有沒有娶其他女人?對了,曉兄弟你來的時候,他有沒有讓你帶什么話給我們?”

  趙弘殷一口氣問出好幾個問題,杜夫人雖然有些埋怨地又擰了一下他的腰,但也還是和車廂里的其他幾人一樣,好奇地看著江曉。

  “我和他只是在幾年前見過一面,真正認識其實是在一年前,但是他現在受到陛下的賞識,擔任殿前都虞候,伯父您應該知道這個官職。”江曉看向趙弘殷。

  “知道、知道…”趙弘殷心中一驚,趕忙說道。

  朝廷禁軍由殿前司和侍衛司組成,其中的殿前司從高到低依次為殿前都點檢、副都點檢、殿前都指揮使、副都指揮使和殿前都虞候。

  殿前都虞候雖然只是排名最低的,但已經屬于禁軍的高級將領之列,比他這個當老子的幾十年打拼出來的官都要高。

  而且,他這兒子才二十多歲,前途無量啊…

  這一家子人基本都是在軍營里過來的,一聽趙匡離家幾年,就忽然做了這么大的官,頓時又驚又喜,也怪不得趙匡有底氣派人來接他們去開封了。

  “那匡他有沒有、有沒有娶其他妾室呢?”杜夫人開口詢問。

  旁邊的賀氏的心頓時緊了起來,雖然有些擔憂和好奇,但她仍然是裝出一副不是很在意的表情。

  畢竟有史以來的記載,男人一旦飛黃騰達了,是很容易就會忘記自己的結發妻子,變得三妻四妾的。

  可就算趙匡若也是如此,賀氏也不能說什么,畢竟為丈夫開枝散葉…

  “沒有。”江曉的話打斷了賀氏的胡思亂想,她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更是讓賀氏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哥有沒有讓你和我們說什么?”趙匡義忽然開口,看著江曉問道。

  “沒有,一切的事等你們過去后他會親自和你們說。”江曉回道。

  就這樣,車廂里一時安靜了下來,白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在天色暗下來之前,江曉便帶著這一家子人住進了路邊的一家客棧。

  或許是不經常打掃的原因,這家客棧有些臟亂,但是沒辦法,如今正值亂世,這里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下一家客棧也不知道會有多遠,只好在這將就著住一晚了。

  客棧里沒幾個伙計,掌柜的看起來并不精明,反而還給人一種彪悍的感覺,借著對方接過錢的那短暫空檔,江曉瞥了眼這掌柜的手。

  手又大又厚,指肚上還有著一層老繭。

  好吧,看來應該是遇到黑店了…

  按正常的邏輯來說,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個借口,想辦法帶這幫人離開。

  但江曉一想到這附近好像已經沒有其他的客棧,便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她總不可能讓這家人在馬車上睡一晚。

  再說,誰規定的遇到黑店就得跑?難道就不能來一波反殺,反客為主?

  這樣既能白住一晚,還能順便滾點錢財出來,反正這錢也是他們搶來的,她再搶過來也不過分。

  江曉很有自信,自從當初被京次郎追著滿金陵城地跑之后,她的武藝這幾年可是一點都沒落下。

  打定主意,江曉決定動手,不過一些必要的試探還是要的,不然殺錯人就尷尬了。

  武人出身的趙弘殷同樣察覺到了這家客棧的不對勁,他本想開口提醒江曉,可扭頭一看見江曉嘴角那絲莫名的笑,他便又閉嘴了。(、域名(請記住_三<三小》說(網)W、ω、ω.彡、彡、x`¥s.c、oм文)字<更¥新/速¥度最&駃0

  “好,六個人,三間房,來客官,這是找你的錢…”一臉彪悍的掌柜笑瞇瞇地在本子上隨便寫了幾下,便轉身在墻上取下幾塊已經蒙了層灰的房牌號遞向江曉。

  彪悍掌柜的心里很高興,看外面的那輛馬車他就知道,這家子人即使不是很富,但也絕不會一點油水都沒有。

  等晚上菜一送,蒙汗藥一下,掄起刀子一頓砍,神不知鬼不覺,全都拉到后院喂菜!

  江曉接過房牌,淡定地伸出手指了指彪悍掌柜的腳下。

  “朋友,你刀掉了。”

  積極認錯,下次還…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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