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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江曉是傻瓜

  “子夫你聽我解釋…”

  “出去!你給我出去!”

  空無一人的宮殿里,衛子夫抵在門后,將劉徹死死地擋在了門外。

  因為害怕傷到衛子夫,劉徹不敢用力推門,只能隔著一道門在外面焦急。

  “子夫你聽我說,現在我們只是暫時沒有她的消息而已,沒有消息那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你想啊,衛青她現在可是車騎將軍,她要是死了,匈奴人怎么可能會故意隱瞞,你說對吧?”

  劉徹并沒有告訴衛子夫,江曉把車騎將軍的金印也一并送了回來,失去了那塊金印,江曉身上沒有任何一樣東西能證明她自己的身份。

  這也就是說,匈奴人有極大的可能會把江曉當做一個普通的漢軍將領斬殺,而不是當做車騎將軍來對待。

  “騙子,劉徹你就是個騙子…”衛子夫靠在門后低聲哭泣。

  “讓青兒出征的是你,說上谷安全的也是你,結果呢?現在回不來的卻是她…”

  “子夫,我…”

  “我是不懂你們的那些國家大事,可如果你連身邊的人都不在了,就算你真能打贏匈奴人又能怎樣?又有誰會真正愿意陪你一起高興?你說啊!”

  衛子夫的聲音有些沙啞,語氣中帶有一絲壓抑的憤怒。

  她們還在平陽府的時候,她曾經問過江曉一個問題。

  “哎!衛青,你的愿望是什么?”深夜,兩人靜靜地躺在床上,睡不著的衛子夫扭頭看向身旁的江曉。

  “愿望?”江曉挑了挑眉,反問道:“子夫你呢?你的愿望又是什么?”

  “切~明明是我先問你的…”衛子夫撇了撇嘴,不過還是用充滿向往的語氣回道:“我啊,其實就是想找一個愛我的郎君,然后嫁給他,和他過一輩子。”

  “哦~說白了就是思·春嘛…”江曉促狹地笑道。

  “你要死啊!”衛子夫急忙伸手過來撓江曉,臉上紅了一片。

  “疼疼疼!輕點!你又壓到我頭發了…”

  打鬧了一番,衛子夫這才躺回床上,微喘著氣繼續問道:“你的愿望呢?你還沒告訴我呢。”

  “我啊…”江曉的眼底閃過一絲哀傷,“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安安靜靜地過完這一生。”

  “為什么?”衛子夫不解地看著江曉。

  “因為活著,其實是一件很累的事。”

  那是衛子夫第一次感受到江曉那隱藏在心底的哀傷,也是唯一的一次。

  江曉的身上仿佛隱藏著無數的秘密,哪怕她極力去掩飾,衛子夫也能隱隱摸到江曉那脆弱的內心。

  她并不知道江曉曾經經歷過什么,但她卻清楚江曉需要的是什么。

  一點溫度,就夠了。

  那天晚上,也正是因為她給出了這個承諾,所以江曉才放棄了自己曾經的愿望,義無反顧地隨著她來到了長安。

  一個單純到可愛的傻瓜,這個傻瓜甚至沒有去想過她究竟能不能做到她說的話,就傻乎乎的來了。

  衛子夫抱膝哭泣,淚水打濕了裙擺。

  “其實都怪我,如果那天晚上我沒有去勸她,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

  塞外,江曉面帶微笑地看著身旁這個悠悠轉醒的匈奴女人。

  容貌普通,小麥色的皮膚,不高卻很結實的身材,一個標準的匈奴女人。

  “你好?”

  或許是剛睡醒的緣故,這個匈奴女人迷糊地看了江曉幾秒,這才猛地清醒了過來。

  “你、你好!”很熟練的的漢語回答。

  嗯,看來是精通漢語的,讓她來照顧自己,這些匈奴人也真是夠“貼心”了…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江曉開始嘗試和這個匈奴女人套近乎。

  之前她放水被俘的時候,不知道是哪個匈奴人出黑手敲了下她的頭,當場就把江曉給敲暈了過去,所以對于那之后的事她幾乎一無所知,只能從周圍的情況來判斷出匈奴人想勸降她。

  “我、我叫赫連勃勃…”赫連勃勃低頭回道,完全不敢看江曉的眼睛,這不是害羞,而是害怕。

  和漢朝一樣,匈奴人之間也流傳著很多關于漢朝的流言,比如被漢朝人抓到會被立刻拉去砍頭,或者會不給你吃的,讓你去不停地勞動等等…

  久而久之,這些普通的匈奴婦女也隱隱對漢朝人生出了一絲害怕。

  更不用說赫連勃勃還親眼看見,她面前的這個漢人可是在連續殺了幾十個匈奴士兵之后,才終于被他們俘虜!

  這么厲害的漢人,會不會一生氣就把她像殺草原上的牛羊一樣殺了?

  不對,她殺牛羊的時候還是很費力的,這個漢人殺她應該比這更簡單才對,就像…就像踩死一只螞蟻!

  天啊!為什么首領要讓她來照顧這個可怕的漢人?就因為她曾經在邊塞生活過,會說漢語好交流嗎?

  嗚,她怎么這么慘…

  看著臉色變幻不斷的赫連勃勃,江曉朝她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衛青。”

  然而這個簡單的動作,卻將赫連勃勃嚇得接連后退了好幾步,還差點因此摔到地上。

  “對、對不起!”似乎是害怕自己惹怒了江曉,赫連勃勃急忙起身道歉,然后轉身唰地就跑了出去。

  “我、我得去和首領說你醒了…”

  看著對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赫連勃勃,江曉無奈地搖了搖頭。

  害怕她?這可不是一個好的開頭,得想辦法拉近關系才行。

  江曉可不會說匈奴語,如果沒有一個同時掌握漢語和匈奴語的人在身邊的話,那她在這里和聾子也沒什么區別。

  當然,江曉也可以嘗試去學習匈奴語,不過這同樣也需要一個會漢語的匈奴人幫忙才行,而且這在短時間內并不現實。

  就在江曉沉思的時候,帳篷的布簾被人掀了起來,一個精壯的中年匈奴男子走了進來,赫連勃勃躲在這匈奴男子身后,小心翼翼地打量著江曉。

  匈奴男子冷眼看著江曉,用蹩腳生硬的漢語開口道:“漢人我叫,阿胡兒,是這個部落的,首領,你也可以叫,我的漢名趙信,現在告訴我,你的名字,和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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