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煌的世界線中,秦朝是一個爭議極多的朝代,因為這里有太多的未解之謎,秦始皇收天下之兵,而鑄十二金人,便是其中一個歷史謎題。
秦始皇為什么要鑄十二金人,以及這十二金人最后的去向,都讓人非常的疑惑,雖然有一些古籍作為解答,也有多種說法,但史學界依舊議論紛紛。
也許只能等到哪天秦始皇陵開了,取出里面早已經失傳的秦朝陪葬古籍,才能獲得解答了。
不過,這些都是墨煌所在的世界線了,除了歷史學家以及一些吃飽了撐著了人,也沒啥人去關注這些,而在這個神兵世界線,這個問題就不是一般的嚴重了。
若非至高古神曾以煉獄菩提為棋,隔著時空出過手,與秦始皇做過一場,并且對秦始皇表露出極度的憎恨,就沖著這個十二金人的事,墨煌認會為秦始皇就是未來的至高古神。
但即便秦始皇并非至高古神,墨煌也認為,秦始皇就是至高古神誕生的關鍵性誘因。
說實在的,如果秦始皇依舊是那只能繞柱而走的政治系皇帝,墨煌都想直接宰了他,以絕后患了,但現在這個秦始皇,是鐵拳無雙一代武帝,那就有些頭疼了,只能另取他法了。
強橫的威壓伴隨著金光碾壓而來,墨煌這個時候有些理解當初姜太祝為啥會被打的那么慘了,秦始皇的帝皇之威霸道無雙,面對他的威壓,墨煌只覺得周邊的空氣都化作膠水,動彈極其極度費力,而且力量都被削弱了一些。
墨煌之言讓速來殺伐果斷的秦始皇,罕見的遲疑了一會,但隨之又凜然起來。“荒謬,朕乃人皇,威德遍四海,又豈會成為人族之劫!”
墨煌沒有去看秦始皇,而是凝視著手中的狂徒劍:“陛下,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永遠正確的,誰都有犯錯的時候,即便英明神武如你也不例外,陛下,你可知,我手中所持的劍是什么!”
秦始皇的目光遙遙窺來,他很清晰的看到了持于墨煌手中的那柄狂徒劍,而后不由得發出了不屑的冷哼:“一柄不知道你從哪里奪來,連原兵主烙印都沒有徹底洗掉的狂妄之劍罷了。”
墨煌發出一聲嘆息:“陛下,你錯了,這柄劍,并不狂妄,它只是一聲嘆息!一聲活在你主宰的時代中,卻一無所有,郁郁不得志的不甘嘆息。”
秦始皇沒有回答,以的眼光,即便遙遙一窺,也知道這狂徒劍的本質是什么,
狂徒劍象征著的,乃是一無所有,郁郁不得志卻心藏桀驁的落魄子,這是鑄造者心血灑于劍上時留下的印記。
狂徒劍,也是落魄之劍,綻放于劍鋒上的點滴光輝,皆是由不甘的嘆息組成的。
落魄子,持落魄劍,行走于落魄亂世之中,那鋪張隨性的張狂,也只是一種表面的掩飾,而在那份張狂背后更本質的核心,只是一聲不甘的嘆息。
也正因為如此,秦始皇有些不待見這柄狂徒劍,因為狂徒劍的存在,就等于指著他的臉說,陛下,你的統治,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若世道清明,萬民安生,各安其位,狂徒劍本不該誕生,所以,這柄狂徒劍,乃是應陛下你而生的,這一聲嘆息,也終只有你可解,今天,我便代這狂徒劍,問陛下你一個問題。”
絢爛的劍光,隨著墨煌之言的回蕩,化作海嘯,以呼嘯之勢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劍光如海,即便是那鎮壓天下的帝皇威壓,也壓不住劍光海的呼嘯之勢,因為這是狂徒之劍最崢嶸的時候。
燕赤霞看到這一幕,神色愈發復雜,其實,他并非不知道狂徒劍最根本的渴望與傾訴,因為他偶爾晚上做夢的時候,都會夢到他手持狂徒劍,與身穿帝袍的秦始皇面對面而立,那本就是狂徒劍對他的啟示。
落魄子若想不再嘆息,那么終有一天,也要持劍行至至高,問一問那執掌一切的至尊。
燕赤霞雖然知道這些,但是,他卻沒想好要問什么,甚至于,他甚至還沒想好要不要去問,因為,曾經只是一個掙扎求生小乞丐的他,其實非常認可秦朝的一統。
眼下這個時代雖然還有諸多問題,也總比諸國割據,大軍反復交攻的年代要好。
燕赤霞卻是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并沒有去問,而是站在后面,看著別人持有狂徒劍去問,當然,他更沒想到的是,墨煌之前還說不打算打打殺殺,只是想要和秦始皇談談,但眼下看來,墨煌這哪是和談談,這分明就是想突臉硬剛啊。
墨煌非要硬剛,燕赤霞其實也無所謂的,畢竟他只是認可秦朝一統,但也不是擁戴,要是秦始皇哪天暴斃了,他也不會掉一滴眼淚,只是,墨煌拿著他的狂徒劍去硬鋼秦始皇,他就覺得很痛苦了。
要知道,秦朝是有株連政策的,天知道秦始皇會不會因此惦記上了狂徒劍,然后找上自己。
墨煌緩緩舉起狂徒劍,向前一刺,而后暴喝道:
“庶民犯法,尚有律法嚴誠,君王犯法,卻無人能制衡,一旦君王倒行逆施,必引得世間動蕩,也會折了人族大運,這豈是正道!陛下,可敢答我,若君王癡愚,倒行逆施,成為人族大運之劫源,我手中狂徒之劍,可斬君王之頭乎?”
狂徒劍之鳴,回蕩在天地之劍,無邊無際的傳蕩開來,那停在遠方的儒者,聞言,也不禁感到駭然。
刑不上士大夫,罪不及君王身,這是古老的炎黃政治傳統,雖然在戰國之時已有賢人,提出了君王輕,民為貴,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一類的說辭,但這些皆是說辭而已。
即便是在戰國這般大爭之世,階級之間依舊有著自己的游戲規則,越階級犯上者,必會引起諸多反噬。
在這般時代,敢公然喊出弒君之言,這氣魄,已是毋庸置疑的雄渾。
但儒者雖是駭然,但也不由得升起一股欽佩之感,因為那劍光,毫無保留的敘說著墨煌的意志與理念。
練武是為了做什么?這是墨煌之前闡述武之三境中術境時問過的問題,而現在,他向所有人展示屬于他自己的回答。
持劍監督君王,若有朝一日,君王倒行逆施,但憑手中之劍,斬其頭顱,平這天下。
這三尺青鋒,便是捍衛這天下蒼生的最終底線。
儒者驟然低頭,因為他發現,紫薇星劍似有所感,竟然輕輕的顫動了起來。
這種神兵顫鳴之現象,飛速的擴散開來,先是儒者,而后是其他的江湖客,隨后,整個齊地所有兵主的神兵,都顫鳴了起來。
當墨煌刺出這一劍時,依舊立于車隊之內的秦始皇,只感覺脖子一涼,仿佛有一柄利刃,橫在自己脖子旁,卻是懸而未落。
秦始皇目光冷峻,他并不在意那橫在他脖子旁的劍意,因為這劍意,只是一個問題,也只是一道尚未徹底締結的因果,他也感受到了那神兵顫鳴的異象,良久之后,他才緩緩說道:
“劍是狂妄之劍,人也是狂妄之人,竟想將那劍,升華為弒君之劍嗎?”
墨煌對神兵之道的深層次奧秘并不是很懂,此刻之舉也只是一種嘗試,但秦始皇卻對此知之甚詳,他知道,狂徒劍已經開始升華,漸漸入圣了。
此刻懸于脖子旁的劍意,便是狂徒劍升華后獲得的異能,若是自己倒行逆施,有礙人族大運,這劍意就會冥冥中牽引著因果,讓這狂徒劍,斬下自己的頭顱,而后,狂徒劍將因此徹底踏足入圣之境。
若是狂徒劍入圣成功,從今往后,所有君王脖子旁,都會多出這一道劍意,只要倒行逆施,終有一天,狂徒必臨。
狂徒劍之前的本質是什么,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刻的狂徒劍,是一柄捍衛人族,監督皇權,弒殺君王的逆上之劍。
秦始皇緩緩勾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這個笑容,充滿譏諷,他身為皇道始祖,會容忍這般皇權天敵誕生嗎?
所以,秦始皇的手掌,緩緩握拳。
墨煌也感受到那一觸即發的戰勢,作為神棍,如果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怎么喜歡爭斗的,所以他眉頭一挑,伸手在自己胸膛上一抓,把先天伏羲輪拿出來晃了晃。
然后,秦始皇那雙已經緊握的無敵鐵拳,驟然一僵,而后冷冷說道:
“朕還詫異盧生為何突然一走了之,臨走前還如此大放厥詞,原來他已經把先天伏羲輪傳給了你,以大秦之天命,來威脅朕,你作為新一代的先天伏羲輪兵主,倒是膽子大的很呢!”
這先天伏羲輪依舊綻放著淡淡的光輝,試圖侵入墨煌體內,墨煌雖然能夠抗衡,但此刻卻故意放開抵抗,讓先天伏羲輪的光輝進來了一部分,作為代價,墨煌也因此掌控了先天伏羲輪,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兵主。
神兵有靈也有殤,有威能也有詛咒,先天伏羲輪的詛咒,就是天命所歸,這是一種具備強制性的詛咒,墨煌執掌先天伏羲輪,陣營就被鎖定在大秦之中,必須為了維護大秦天命而努力。
雖然墨煌沒有試過違反天命會如何,但看方士盧生那迫不及待將先天伏羲輪甩給自己的舉動,墨煌就猜到真要違反了天命,神兵反噬時肯定不好受。
但墨煌可不是方士盧生,對于這般天命所歸,作為現代人的他,也有另一種看法,覺得里面有文章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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