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回到過去了?”
墨煌眉頭一揚,心中還是有一分驚詫,當初他發現自己能夠穿越到未來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試驗過自己是否能夠時光倒流,回到過去。
回到過去到底有什么用呢,這不用多說,鋪天蓋地的重生文YY文都說明了能夠回到過去到底有多牛逼,但古怪的是,經過多番實驗,墨煌發現自己無法回到過去,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篡改歷史,讓自己的話出現在過去的歷史之中,還只是局限于蚩尤與始皇帝那一戰的歷史記載中。
那個時候墨煌雖是不解,但也沒多做探究,而就在方才,墨煌心有所感,察覺三個月前,有一件本該發生,但卻沒有發生的事情時,他便下意識的選擇逆行時光,回到過去。
因為他隱隱的覺得,如果真有這樣的詭異事情,那么一定和自己有關。
果不其然,墨煌成功了,順利的逆行到了三個月前的時光之中。
“老家伙,我們這一脈,歷來遍布三百六十五行,卻始終混的不甚如意,而現在,你的弟子我已經轉職為穿梭于過去與未來的時光旅者了,雖然還沒鑄就輝煌,但也算是歷代傳人中起點最高的一位了,不知道你泉下有知,是否會感到欣慰呢。”
墨煌蹲了下來,撿起了香,對著老神棍的墓碑拜了拜。
打小便相依為命,說是師徒,但也是情同父子,再見其墓,墨煌心中有著三分感傷,忍不住拜了一下。
老神棍的墳墓不遠處,有幾間靠著山壁的小木屋,頗為古拙,墨煌向那邊走過去,卻發現屋內也傳來一些動靜,墨煌眉頭一皺,然后躲了起來。
只見另一個墨煌,提著斧頭從木屋中走出來,打算去附近砍柴,收一些柴火回來。
這個墨煌身穿道袍,頭挽發髻,腳踏布鞋,看上去頗有些俊秀道子的模樣,只是神情有些迷茫,導致整體看起來有氣無力,無精打采的。
“有意思,過去的我,與未來的我竟然都在!”
墨煌看到這一幕,然后他就忍不住想要走出去,拉過去的自己一把,把未來三個月的一些事情告訴他,比方說六合彩號碼,未來三月的一些時事熱點什么的,好讓過去的自己過的爽一點。
但墨煌這般想法還沒來得及付諸實施,就發現,隨著過去的自己向藏身之處接近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過去的自己,與現在的自己,身體都開始出現了模糊與掉幀,而越是靠近,這種現象就越是嚴重,甚至連身邊的景物,都出現了扭曲與模糊。
一種詭異的直覺浮現在墨煌的心頭,他知道這樣下去,“自己”會遭遇一些詭異而兇險的事情。
下意識的,墨煌運起世界線干涉神通,將自己的存在往未來演變而去,再度蛻變出未來身。
當墨煌再度變成詭異而不可名狀的黑影人的時候,那種模糊現象便消失了。
然后,過去的墨煌提著斧子,與墨煌擦身而過。
擦身而過的時候,過去的墨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環顧左右,嘀咕道:
“大白天都陰風陣陣的,難不成是老神棍的八字有毒,葬身于此地,反倒污染了此地的風水?不過,老神棍死前說過,讓我不要拘泥于當神棍,而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眼下這般異兆,也有可能是他陰魂不散,在催促我!好吧,寧可信其有,我還是今早下山去吧。”
墨煌看著這一幕,心中凜然。
三個月前,老神棍死了,墨煌葬了他之后,迷茫了很長一段時間。
墨煌打從記事開始,就跟著老神棍跑江湖,所知所學,一身本事,皆是為了當神棍而準備,他從沒有想過自己除了當神棍,除了跑江湖外,還能做什么。
老神棍一死,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墨煌,便陷入了人生抉擇的迷茫之中。
然后,便是在這一天,在這山谷之時,一陣陰風吹來,墨煌一個哆嗦,雖是迷茫中,但還是做出了決定,打算先去城里打打工,然后走一步算一步,以后慢慢再想。
在那時,墨煌未曾發現不對,而現在,墨煌方才知曉,早在三個月前,過去與未來已經發生交織,那時便有一個未來的自己,立于過去的自己身邊。
變身黑影人后,墨煌瞬間便感受到了一種難以忍耐的窒息感,如脫水的魚兒那樣,他很清楚的意識到,現在的環境,不足以支撐他以混亂之子的身份活躍。
搖身一晃,墨煌不斷壓縮著自己的身體,從一個黑影人,變成一個巴掌大的黑球,依靠壓縮形體,隔絕內外,減小消耗的方式,減緩那種窒息感。
然后,墨煌便跟在過去的自己身后,觀察著過去自己的一舉一動。
墨煌并不知道三個月前本該發生,最終卻沒有發生的事情是什么,但他現在非常確信,這件事,必然與自己有關。
而與此同時,周圍那熟悉的一草一木,也讓墨煌心中有些感嘆。
老神棍行走江湖一生,雖然身無長物,但也給墨煌留下了一些遺產,這座位于終南山的洞府,便是老神棍所留。
終南山,號稱天下修道,終南為冠,這里不僅是道家圣地,也是佛家圣地,甚至還是一些雜七雜八民間宗教的圣地,乃是炎黃頂級的靈山之一。
如果泰山的靈格象征著王道,歷代帝王皆禮敬泰山,昆侖是神山,是萬祖萬神,龍脈之源,那么終南山就象征著仙道,是頂級宗教圣地之一,擁有者天下第一福地的美譽。
拜壽之時,那一句壽比南山,說的就是終南山,可見這座圣山對炎黃文明的影響。
在這終南山有一座洞府,如果是在仙俠小說里,墨煌也算是高富帥了,不過在現實世界里,就不是這么一回事了。
所謂的洞府,無非就是幾個挖出來的山洞,外帶幾個木屋,說的好聽是世外高人隱居之地,說得不好聽點,就是個荒野求生區。
墨煌對這個地方頗為厭惡,因為他小時候在這里被蛇啊,野獸啊這些東西嚇到過。
不過,就算厭惡也沒辦法的,這座終南山洞府對墨煌這一脈來說還是很有必要的。
神棍這個職業,也是有競爭壓力,那邊來一個會念經的光頭高僧,這邊來一個會跳大神的道士,左邊來了一個會變魔術的外國神父,右邊來了一個擅長催眠卻想要撈偏門的大師,民間宗教界競爭如此激烈,你怎么讓水魚相信你,愿意被你開光呢?
很簡單,增加自己的品牌競爭力唄!
老神棍很有眼光,早早認品牌增值的重要性,所以很早就開始運營“終南山隱士”這個頭銜。
隱居終南山百年之久的老神仙,這就是老神棍對外行走江湖時的廣告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宣傳的確是真的,因為老神棍的師傅,都在那個洞府里蹲過,世代相傳,加起來,還真的不止一百多年了,含金量還是有一些的。
老神棍的生意頭腦一直挺好的,偶爾還會帶一些腦袋有病,覺得紅塵太累的老板,去這終南山洞府度假,名義上是修道,一方面也可以宣揚自己的品牌,一方面也可以創匯,因為老板入山修道,肯定要給師傅一些孝敬的。
然后,過不了多久,那些老板們就會大徹大悟,再也忍受不了山中歲月,再也不談修道,死死抱著紅塵富貴不放,從這方面來說,老神棍也算是功德無量,讓無數信仰封建迷信的家伙放棄妄想,再也不敢談長生久視。
終南山隱士,這是古今有之的一種現象,入山隱居,靜參大道,為隱而隱,不知春秋,也不知魏晉,哪管你皇朝傾覆,哪管你洪水滔天。
不過,別人入山是為了遠避世事,而墨煌這一脈,入山隱居卻只為名利,算是地地道道的假隱士,真神棍。
雖說終南山中,這一類型的神棍并不少,不過,像是墨煌這一脈做的這么徹底的,卻極為罕見。
終南山隱士有幾種類型,第一種是真修,大多是佛道二脈或者旁門的實修者,終南山非常之大,人跡罕至的也極多,這些實修專往這些地方去,從此以后,是生是死,是修證有成亦或遭劫而隕,便無人得知了,偶爾有驢友探索,在深山老林,人跡罕至之地見到一座無人的荒涼小禪廟或者小道場,基本便是這些實修所留。
第二種,倒是比較普遍,魚龍混雜,懷著各種目的,在鄉村附近山中正兒八經隱居,只是偶爾下山弄些生活必需品,一些終南神棍也多是出自于這類型,早些年有些老板搞不清楚情況,聽了一些風聲,就跑來這里請神醫或者請大師,只是這幾年倒是少了許多了。
第三種,便是直接住在村民家中,自以為是隱居,實則只是文青病犯了的家伙,最近流行的新聞,說什么房租太貴,隱士隱不下去,或者當地官府,拆除違規山中建筑,說的就是這些人。
從目的來說,墨煌這一脈是第二種隱士,但卻不知道為啥,按照第一種的標準來嚴格要求自己,真的耗費了極大的功夫,在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弄出一座洞府出來。
墨煌這一脈偽裝出來的隱士名聲,在第二種隱士群體中也有風聲流傳,稱之為有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真修道者,早些年,也依靠這種口碑,撈到過一些生意,不過大多沒了后續。
聽到些風聲就往終南山這邊跑,想要尋幽探秘的老板,大多都是暴發戶,發家快,撲街也快,沒錢了,自然沒后續了。
這座終南山洞府,在老神棍口中,乃是這師祖以他那精湛的風水堪輿,尋龍點穴之術,加上點運氣才找到的,坐落在終南山地脈交匯之地,是一等一頂級的福地,若是能葬于此處,必能福蔭子孫良多。
但墨煌此刻以未來之身重游,終于確定了一點,那就是,那位祖師的尋龍堪輿之術,可能不那么靠譜,這個地方,可能不是福地,反而是兇地。
很簡單,處于未來身變身的墨煌,是一只混亂之子,一段時間下來,他竟覺得這個洞府環境很好,很舒服愜意,這就已經說明答案了。
這個終南山洞府,比外界的其他地方,都更要接近末日時的環境,這風水,能好就有鬼了。
墨煌尋思著,要不要給老神棍遷個墳吧,不然的話,等到末日之時,這地終南山洞府必是末日中最為邪祟的地方,老神棍躺在棺材里,只怕躺的不太安穩,到時候有可能會揭棺而起…
墨煌突然覺得,從這個角度來說,終南山洞府的風水,還真有些微妙啊,居然蘊含著死后重生的希望,那這樣的話,自己要不要那個守尸蛻生玄章升仙法刻在棺材里,等老神棍揭棺而起后有法可修呢?
但此刻的自己這般形態,做什么都不好做,只能留待以后了。
過去的自己,一如既往的做出了原本的選擇,下定決心后,先是去拜了姜太公和歷代祖師的靈位,然后收拾東西,準備走人。
墨煌一直觀察著過去的自己,也在不斷尋思著,三個月前到底有什么該發生卻沒有發生的事情,然后,苦思冥想之下,他漸漸回憶起了一些細節。
過去的自己,在決定離開洞府之時,曾經猶豫了一下,因為那時天色并不是很好,烏云匯聚,雷鳴轟轟,可能要下雨,這種情況走山路很是威風,所以他沒打算當天走,但是不知道為何,烏云驟然散去,沒有下雨,墨煌這才決定走人的。
在當時,墨煌不覺得奇怪,山中天氣向來都很難說的,但此刻回憶起來,卻覺得可能是一個線索。
時間節點漸漸流轉到那個時候,過去的自己做好了所有準備,背著背包走人,但卻在此時,烏云漸漸席卷而來,勁風吹拂而來,林木搖曳而動。
過去的自己,只是覺得天氣不好,不宜出門,但墨煌卻隱隱察覺到不對了,天穹烏云中翻滾的雷鳴,隱隱帶著一種讓人恐懼的瘋囂咆哮聲,吹拂而來的勁風,也挾著一種詭異的幽暗呢喃之音。
這是一種玄妙的超現實信息,過去的墨煌,因為肉體凡胎的緣故,根本察覺不到,而穿越時空而來的墨煌,卻因為未來身的緣故,察覺到了這些信息。
這些信息,是一種呼喚,一種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廣域呼喚,漫無目的呼喚著一切能夠回應的人。
墨煌當下便知,三個月前應該發生,卻沒有發生的事情,九成九就是這事了。
但此刻,墨煌卻有一些怎么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三個月前,便有一個三個月后的自己穿越到過去,那么,那個時候,穿越過去的“自己”,到底有沒有回應這呼喚?
如果有,一切皆是注定,那么本該發生又沒有發生,也說不上。
如果沒有,那為什么沒有?
在這過去與未來交錯的時空矛盾點,墨煌頭疼無比,越是深思,越是覺得其中邏輯與因果太古怪了,而此時,那呼喚聲漸漸衰弱,烏云也出現了散去的跡象,然后墨煌便一咬牙,不去想,而是憑直覺去做。
墨煌所化的黑球,沖霄而起,而后匯聚意念,與那呼喚碰撞在一起。
“喂,是誰在喊啊!?”
當墨煌如此回應后,剎那間,那呼喚便鎖定了墨煌,而后,雷鳴電耀,交織而起,形成一股磅礴的能量,貫穿了一道無形的界限。
墨煌的目光透過了這無形的界限,看到了詭異的一幕。
幽暗的地底洞窟中,有一個祭壇,祭壇之上以鮮血銘刻在詭異的儀軌,一個身穿奇詭古樸羽衣,體魄枯萎的男子,立于祭壇之上,唱誦著古老而幽暗的巫言。
這個男子,墨煌并不陌生,昔日,他穿越到秦朝,窺見蚩尤與始皇帝大戰時,便和這個男子有著一面之緣。
他便是被蚩尤附身,手持禍劫魔刀,與秦始皇大戰的那個廟祝。
而他手中也持有那柄禍劫魔刀,似乎以此作為儀軌的祭器,但古怪的是,這柄魔刀,竟然比墨煌當日所見的要正常許多,通體漆黑,刀鋒銳利,古樸而威嚴,神威凜然,一點都沒有那日的不可名狀。
墨煌完全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和兩千年多前的秦朝發生因果關系。
墨煌窺見他時,他也窺見了墨煌,但古怪的是,廟祝那形如枯槁的臉上,竟然露出狂喜之色,他猛然匍匐在地,以極其古怪的語言喊著,墨煌不知道這門語言,但詭異的是,他竟聽懂了。
“請尊者名,請尊者名,請尊者名…”
廟祝反復詢問著墨煌的名字,墨煌尋思了一下,為了安全起見,他不打算給出真正的名字,所以便回應道:
“我名…菩提老祖!”
道出名頭的那一瞬間,廟祝臉色喜悅更濃,然后繼續以那詭異的語言,念誦著墨煌的名。
而后,墨煌察覺到,這個名字與他之間,建立起了一種特殊的關系,這是感覺非常奇特,難以形容,仿佛從此以后,這個名字便烙印在天地間,亙古長存,成為了一個獨特的印記。
而廟祝念誦著這個名字,卻是以一種特殊而玄妙的方式,通過名字施加干涉。
墨煌隱隱覺得,隨著廟祝的誦念,仿佛有一條無形的繩子纏繞住自己,將自己向廟祝那邊,往秦朝的時間線拖曳。
事態發展到這一步,墨煌靈機一動,難不成三個月前本該發生,卻最終沒有發生的事情,居然是菩提老祖的存在是否確定嗎!?
菩提老祖這個存在,雖見于篡改后的新版歷史,但卻顯得很詭異,有尾而無頭,有果而無因。
墨煌在那個時候,只是那一戰的旁觀者,與史書上記載的欲挽天傾,留下讖言的菩提老祖相差甚遠,但偏偏墨煌卻可以通過世界線干涉,改變菩提老祖的讖言,證明這是同為一人。
某種意義上來說,菩提老祖雖然出現,這個身份的存在未曾真正的確定,這是一個缺失的因果鏈。
所以,自己還要以菩提老祖的身份,往秦朝走一趟,以全因果,補完時空。
一念如此,墨煌便沒有抵抗這種拖曳,反而加了一把勁,主動往那邊去。
越過那無形界限的一瞬間,墨煌覺得自己仿佛跨越了無窮浩瀚的距離,抵達之時候,已經來到了秦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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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2:因為要調整作息,今天只有一章,等明天應該可以恢復定時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