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證在克洛克達爾面前只是懦弱者的抗議,與其去搜尋證據費力不討好,我們不如直接炮烙出各種罪證,以謠言的形式散布出去,就像他曾經對寇布拉陛下所做的一樣。”斯摩格攥動手掌,將手中的石頭慢慢的碾成碎末飄蕩在空氣中,一針見血道:“久旱逢甘霖的大范圍降雨,讓阿拉巴斯坦重新煥發出生機,也徹底將寇布拉釘死在恥辱的棺材木上!”
“那么,如果暴雨突然枯竭,一切又都陷入到從前,連綿的干旱和炙裂的太陽重新盤桓在頭頂,民眾是否會意識到自己受到了欺騙!”斯摩格寒聲分析道:“一定會的,因為民眾需要的不是真相,他們就像是一對堆砌的干柴,只需要一丁點火星子就能夠被點燃,他們被玩弄操縱的情緒,需要的是一個發泄的渠道!”
“曾經,他們將矛頭指向寇布拉陛下,而如今,他們又會將矛頭指向誰呢?”斯摩格呼吸著空氣中仿佛已經彌散開的跳舞粉的味道:“誰寄居在高位的‘神座’之上,誰就會成為那個宣泄的閘口!’’”
“沒錯,這跟真相無關,這是民眾的本性,他們對你寄予多少期望,就必然抱有更甚的苛責和憤怒!”薇薇冷著臉補充道,寇布拉的死亡讓他對阿拉巴斯坦民眾的愚昧感到絕望。
“可是,如此一來的話,人民又要飽受痛苦,又會有很多人死在干旱中!”貝爾目光猶疑,嘴唇嚅囁結巴的說道。
“這是他們應當承受的苦難,作為向寇布拉陛下的懺悔!”薇薇冷聲道:“編織在陰謀和謊言上的和平假象,必須揭開那血淋漓的丑陋,才不會讓已經死掉的人枉受冤屈,克洛克達爾必須付出代價!”
“不要猶豫了,難道你希望寇布拉陛下永遠釘死在恥辱柱上,讓克洛克達爾接受民眾的呼喚和贊美么?”斯摩格眼中流露出森森殺意,他獰聲道:“正義是為了讓死者能夠安息,為此哪怕澆灌更多活人的鮮血,但這才是正確的做法!”
貝爾對上斯摩格和薇薇冰冷而充滿憎恨的眼神,良久,狠狠咬了下牙齒道:“沒錯,我不能讓寇布拉陛下的棺木在污水中浸泡,冤屈的靈魂無法得到安寧。”
“很好!”斯摩格摩挲著腰間挎著的劍柄,那是一柄被重新鑄造的斷劍,他從胸膛內呼出恍若沸騰的濁氣,“克洛克達爾熟悉這種伎倆,所以,他也一定明白,在‘真相’面前任何言語的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
斯摩格抽劍出鞘,冷硬鋒利的劍刃寒芒閃爍,他腦海中又浮現出達斯琪慘死的面孔,一字一頓道:“只要他出現在我面前,我一定會親手宰了他!”
他扭頭對著貝爾道:“我會派一艘軍艦去往東海,我要你跟在船上,源源不斷的將跳舞粉的原料運輸送到阿拉巴斯坦來。”
監控畫面的另一端,亞爾林幽幽的注視著投影屏,嘴角咧開一道弧度,露出森白整齊的牙齒贊嘆道:“很好,斯摩格你很有長進,既然你這么渴望宰了克洛克達爾,那么這個復仇的優先權我就大方的讓給你了,而且,我會鐵心的替你們倆安排一場不會被其他人打擾到的公平決斗!”
“公平的決斗?”達茲波尼斯摸著光禿禿的腦袋從后面靠近過來,他現在的處境很尷尬,像是被巴洛克工作室舍棄的棄子,又沒有完全投誠向亞爾林,可以有限度的在金字塔內亂逛,當然他通常都會安靜的站在監視屏前觀看。
顯然亞爾林的設計奏效了,被憤怒沖昏頭腦的斯摩格,果然宛如一條瘋狗死命的咬住鱷魚的尾巴,不松口,不死不休了。
“一對一的生死對決!”亞爾林瞥了一眼達茲波尼斯解釋道:“天秤上的籌碼得對稱,角斗場上的廝殺才能好看,我得斯摩格照看一下另外一位喜歡穿粉色羽毛大麾的混蛋,以確保他不要來攪局!”
“如此說來,斯摩格還得感謝你嘍。”達茲波尼斯冷笑一聲。
“那不然呢?我可是在背后默默付出了這么多,還不值得他們感謝么?”亞爾林扭頭看向森都捧著一個電話蟲走進來,幽幽的對著達茲波尼斯說道。
對于亞爾林的無恥和陰險,達茲波尼斯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總的來說,這是一條跟沙鱷魚一樣,都喜歡蟄伏在黑暗幕后布置黑手,伺機而動,一旦暴露出來,就必然是露出猙獰殺機的致命時刻。
這是一條比沙鱷魚更加陰險,獠牙中藏滿致命毒液的黑蚺!
達茲波尼斯掃過這座恐怖的地下巢穴,然后聚焦在森都手中的電話蟲上,眼皮子跳動一下在心底補充道:“而且更加的詭異和深不可測!”
咕嚕咕嚕…
“瞧!”亞爾林接過電話蟲,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幽幽道:“你的原主人已經嗅到了危險,終于按捺不住了!”
亞爾林接通電話,聽著對面沉默的聲音,只有深沉的呼吸聲,他仿佛在腦海中就勾勒出一頭鱷魚正在低沉的喘息,鋒利的血盆大口就張開在電話蟲上。
他咧嘴露出燦爛的笑容,渾不似面對生死的仇敵,仿佛是在面對許久沒有聯系的老朋友,語氣熱切道:“呦,對面是尊敬的王下七武海,阿拉巴斯坦的守護神克洛克達爾先生么?這通電話從我死了以后,可好久沒有響過了呢…呵呵”
另一邊,攥著電話蟲的克洛克達爾聽著電話傳來的熟悉的嗓音和腔調,腦海中同樣勾勒出一條正在“嘶嘶”吞吐蛇信的毒蟒,他舔了一下嘴唇,臉上同樣擠出冷酷的笑容,老朋友問候般道:“馮克雷和多弗朗明哥告訴我你沒死的時候,我還不太相信,不過現在,聽到你說話的聲音,我終于可以確認,你的確又活過來了!”
“很高興你還活著,亞爾林上校!”克洛克達爾發自內心的真摯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