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Q用手術刀隨意的翻揀著血肉模糊的內臟,被解剖掉的男孩呼吸迅速的陷入衰竭,肉眼可見的呼吸道內被蠕動的鐵銹淤堵住。
常規的毒素,毒Q隨手就可以解除,但是亞當斯偏執研究了半生,用無數死在實驗臺上的活體作為代價,以及在母巢中獲得的各種資源和素材,才艱難無比的讓鐵銹蟲變得可以被共生和操縱。
毒Q僅僅是瞥兩眼就想要破解另一個“瘋子”孕育的成果,那是癡心妄想了,他取出手術刀,沒有繼續解剖其他兩個男孩。
他擦干凈手術刀,仰頭對向大馬金刀坐在石墩上的蒂奇凝重道:“出乎尋常的困難,以我們手頭現有的設備,我難以分析這種寄生病毒的構造。”
無法分析病毒的構造,就意味著無從下手,更遑論配置出救命的“解藥”!
“活著的艾斯可以操作運營的空間非常大,能夠產生不可估量的價值,甚至對這個時代都造成深遠的影響,但是如果只是一具尸體…”蒂奇蹙眉,他無法接受自己的計劃還沒開始,最重要的一個籌碼就大幅度的貶值。
就好似連續跌穿的股票,雖然還沒有變成一張廢紙,但也只是一具“死人”罷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幾個人能讓死人繼續產生不菲的價值和功用。
“很難,盡管艾斯的體質優于常人,但是這種病毒的繁殖速度相當恐怖,無法解除的情況下,我最多可以嘗試進行延緩他的死亡,但也最多不超過一周的時間,這個時間我們甚至連馬林梵多都趕不到。”毒Q大致清楚蒂奇計劃的輪廓和雛形,他同樣不希望這個驚天的布局就這么胎死腹中,他眉頭蹙成一團疙瘩獰聲道:“不過,我解決不了,不代表研發出這種病毒的人解決不了。”
蒂奇聞言眸子一亮。
“我可以拖緩艾斯一周的死亡期限!”毒Q繼續補充道:“只要在這段時間內找到他,就還有希望!”
蒂奇臉色一陣陰晴的變幻,“既然這種病毒被寄入到操縱血液的家伙身體內,說明他們是一個組織的,我們現在回去守在那具尸體旁邊,或許能夠逮到給他收尸的同伴!”
這個思路很正確!
蒂奇站起身就準備朝著原路返還回去,就在他起身的一瞬間,一柄暗沉凜冽的刀刃倏地侵入他的瞳孔,死寂無情的殺意撕裂空間,當即占據他整個視野。
大頭靴子踩實地面,地面綻裂開一道道溝壑,蒂奇身軀朝后仰動,魁梧的身軀像是一塊九十度后折的鋼板,朝后激射出去,同時一只手掌擺動,閃電般對著劍刃抓抹過去。
漆黑的手掌釋放出詭異的力量,將四周的空氣抹除成液態的黑水纏繞在他的掌心,凝聚成一個旋轉的黑色風車,風車的每一片刀輪都像是一塊空間湮滅的裂痕,恐怖的宛如黑洞般的吸扯力將刀鋒拽住。
暗沉的刀刃宛如刺入一片虛無的黑洞,鋒銳的劍意恍若在剎那間斬斷了空間的裂紋,然后寸寸的崩碎裂斷。
蒂奇手掌微微一顫,不可置信的盯著黑水中間裂開出的細口,雖然在一瞬間就愈合,但是依舊是被斬斷了。
一股沁入骨髓的疼痛感鉆入心臟,就仿佛在一秒內接受了凌遲的酷刑,他發出殺豬般的痛叫,但是怪異的是身上卻沒有出現任何的傷口。
蒂奇抖動著全身虬結的肌肉,眼神狠獰的盯著對面戴著面具的男人,范奧卡和毒Q當即警惕的盯視過來。
黑色和白色相間纏繞的花紋,像是一扇通往幽冥地獄的門扉,只有一對冷酷漠然的眼睛透視出來,幽幽的視線鎖定像是無數鋒利的刀刃刺穿對方的軀殼,沒有一絲人類感情的色澤,只有最純粹的劍!
這根本不是人,而是一柄行走的利刃!
蒂奇齜牙咧嘴的冷聲道:“你是什么人?”
“第十使徒,耕四郎!”
面具男漠然的盯著手中的斷劍,一團暗沉的銀光順著他的掌心流淌纏繞在斷劍上,嘶嘶的聲音中,斷劍的缺口像是活物一樣蠕動生長出嶄新鋒利的劍體。
“那是?”毒Q聳然一驚,當即失聲道:“和艾斯體內好像是同一種病毒。”
范奧卡的視力最好,他的視線掠過面具劍客,落向遠處另一道不疾不徐走過來的身影,漆黑的長麾在風中獵獵作響,擺動間露出大麾下面白色筆挺的軍裝,男人有一對令人不寒而栗的重瞳,眉心中的十字紋深邃懾人,他當即舉槍瞄準過去。
“你們殺掉了我的人,現在卻反倒質問我是誰?”冷酷幽沉的聲音落下的同時,人影猝然消失在原地,空氣中一連串尖銳的音爆炸響。
嵐腳!
細裂的氣勁撕扯開空氣,撕碎的空氣塌陷裂成肉眼可見的漣漪,是九道糾纏的真空裂縫,“嘶嘶”鳴叫著撲殺向范奧卡。
范奧卡連忙閃躲避開,可怖的氣勁余威一直沖擊到后方百米處才緩緩地消散在空中,九條恐怖的溝壑筆直的裂開在地面上。
范奧卡不假思索的開槍還擊,槍洞對著閃爍不定的空氣一通掃蕩,急促的音爆中一抹淡薄的黑影騰挪逼近,卻見亞爾林雙腳蹬踩在空氣,仿若蹬踩在山梯上,雙手十指連綿成一片模糊的虛影,上百顆尖銳的彈痕狂風驟雨般傾泄落地。
一輪輪閃耀的彈痕和金屬質地的子彈碰撞炸碎,飄散的塵埃當中,哧的一聲,黑色的長麾獵獵,亞爾林電光火石間出現在范奧卡的背后一米處。
“這個問題應該由我來質問,才比較禮貌吧!”殺氣森森的聲音凝聚成一條聲線刺入黑胡子一伙的耳膜,亞爾林手掌散開無數黑線,宛如黑夜般深邃的殺機籠罩在范奧卡的頭頂:“當然,也可以等你死了以后再回答我!”
范奧卡扭頭,幽暗恐怖的黑夜覆蓋他的視野,就仿若在面對蒂奇揮舞的黑水似的,令人頭皮發麻的“嘶嘶”聲從四面八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