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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達斯琪之死

  與馮克雷逃離海軍支部基地的路線不同,達茲波尼斯看著亞爾林隨手轟碎走廊另一頭的墻壁,挾持著自己身子跳落下去,落地的瞬間墻根角落的地面就向下凹陷出一個地洞,幽黑陰寒的氣息像是某個蟄伏在地下的巨獸張開了嘴巴,將他倆吞噬進去。

  比黑夜更加漆黑,陰暗,視野陷入黑沉,失重感襲來,四周似乎貼著某種滑膩的東西,像是一條條絲滑的觸手貼著皮膚,接著眼前霍然一亮,一座恐怖龐然的地下基地闖入他的眼簾。

  像是一個黑暗的巢穴,無數的黑線觸手在四周蠕動,空曠中密密麻麻排列著無數漆黑的鐵棺材,兩個穿著白大褂的人來回的走動著,看見他們兩人進來也只是斜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

  達茲波尼斯看見那些黑棺材整齊的開闔,一具具體型高大渾身散著如出一轍氣息的人影從里面直立而起,然后列隊不一言的走向陰影中,那種詭異的感覺就好像看見的不是一個個活人,而是一具具從工廠流水線生產出來的工具。

  順著隊列的盡頭望去,那是一片晃動的沙墻在蠕動,模糊的陰影中仿佛隱藏著上萬道冷靜站立的人影,肅殺,陰冷,的氣息中夾雜著某種可怖的硝煙味道。

  “第一期自爆人的模板經過調控,已經去除掉了魚人的特征,畢竟,這種自殺性攻擊的部隊相比于兩棲作戰的能力,隱蔽性要更加重要。”亞當斯放下實驗記錄的筆記朝亞爾林走過來,電子眼則在達茲波尼斯身上打量著。

  頭皮突兀的麻,達茲波尼斯看見亞當斯金屬和肉體雜糅的面孔,直覺對方的電子眼像是將自己瞬間解剖成一塊塊的肌肉和骨骼,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色彩。

  亞爾林瞥見自爆人臉上消失的魚鰓類器官,滿意的點點頭咧嘴道:“哦,這位新來的可不是給你實驗的玩具,我才剛救下他的性命,他還得思考一下如何報答我的救命之恩,在此之前我想他需要活下去。”

  “實際上從我的實驗臺走下來的很多都還活著,且變得更加強大了。”亞當斯撇了下嘴角,對達茲波尼斯失去了興趣。

  達茲波尼斯聽著兩人信息量頗大的對話,目光避開掃向母巢內部,然后目光很快的巨角在一塊巨大的控制臺上的投影屏上。

  “一座隱藏在海軍支部地下的基地,同時監控著海軍基地內的所有角落,簡直是喪心病狂的設計…”達茲波尼斯心頭震驚,他倒嘶一口涼氣看見投影屏上,一條蜿蜒的白煙急掠過黑夜,從半空中如同蛇體一樣徑直鉆入向樓上破碎的窗戶。

  像是某種跟蹤的攝像,哪怕已經鉆入到建筑物內,一切的景象依舊清晰可見的呈現在投影屏上,無處不在的全方位隱秘的監控就仿佛在海軍基地的每一粒沙子中,每一寸空氣中都隱匿著母巢窺視的眼睛和觸手。

  白煙凝聚,斯摩格顯露出身形,他低頭看著地上斷截的四根鐵柱,上面焊接的鐵椅和人犯已經不翼而飛,屋子里有明顯打斗的痕跡,走廊外面濃郁至極的血腥味簡直就像是潮水一樣涌入進來。

  斯摩格臉色一白,心頭不安的感覺愈的強烈,他朝外邁去就看見癱在地上薇薇,后腦勺的位置有一塊漆黑凝結的血塊,他蹲下身子扶起薇薇,觸摸了一下鼻息還有微弱的呼吸,應該只是昏厥過去。

  將薇薇貼著墻壁倚住,斯摩格快步走向樓梯口,鮮血味道就是從那里飄來的,他呼出一口氣喊道:“達斯琪?”

  達斯琪是他的副官,而以他對達斯琪的了解,對方應該會出現在戰況最慘烈的中心,這是他最欣賞和愛護的部下,但是現在他非常的擔心。

  走到樓梯口,入目所及的是一片堆積擁堵的尸體,鮮血和碎肉腦漿迸濺灑滿扶手和墻壁,鞋底踩上去黏稠的令人作嘔,一些尸體甚至連頭顱都沒有或者只剩下慘不忍睹的半塊。

  樓梯下面站立著一些帶傷的海軍,俱都一臉死寂般的毫無神采,喘息著憤怒的空氣,氣氛無比的壓抑,此刻抬起一雙雙眼睛看向斯摩格。

  “達斯琪!”斯摩格一眼就瞅到了尸體最上面躺著的一具尸體,整個眼眶和鼻梁像是受到劇烈的撞擊,凹陷下去,空洞血腥的眸子不甘的望著天花板,手中還死死攥著一柄斷裂的長劍。

  達斯琪不僅僅是斯摩格的副官,在他心里,這個平時性格有些迷糊,身手不是很強悍的副官也是最信任他的學生,或者說是半個徒弟。

  鐵尺掉在地上,斯摩格雙手環抱起達斯琪的尸體,緊緊的摟住在懷里,喉嚨里出野獸一樣的嘶吼,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瘋狗在絕望中哭泣和咆哮。

  薇薇轉醒過來,看著撕心裂肺般嚎叫的斯摩格,盯著一地血腥的尸體,她揉著刺痛昏沉的后腦上,一陣遲來的心有余悸,如果當時不是自己最后關頭躲閃了一下,或許自己腦袋也已經碎了吧。

  “是巴洛克工作室的高級特務mr.2,人妖馮克雷,達茲波尼斯也不見了,應該是被就走了。”她咬著牙根子說道。

  “巴洛克工作室,沙鱷魚!”斯摩格低著腦袋,眼睛里布滿血絲,腦海中閃過一幅幅的該死的面孔,從達茲波尼斯開始,到古拉迪烏斯,巴法羅,Baby5,還有他沒有親眼看見的馮克雷,最后定格到只在照片上瞅見,素昧謀面的克洛克達爾,他嘴唇死死的抿著,咬碎的牙齒溢出鮮血,喉嚨里是顫抖的悶吼,這筆血債他要巴洛克工作室所有的人命來填還。

  “是我錯了啊,我害了你,我明知道沙鱷魚的冷酷兇殘,我竟然還天真的設計一個陷阱,企圖用證據扳倒他,我該死啊…”斯摩格掰開達斯琪僵硬的手指,就斷截的劍柄取下來,死死的攥在手掌心,聲音沙啞的就像是饑腸轆轆的瘋狗在低啞:“我應該從一開始就咬死這頭沙鱷魚,不顧一切哪怕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咬死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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