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降?!”法拉福拉任由寇沙攥住自己的手腕,身子卻像是佇立在原地的雕像一動不動,眼神里的溫度急劇的降低。35xs
“為什么要投降,只要接受磁鼓王國的條件,我們依然有反攻的力量。”梨帕臉上掛著冷笑,從后面走出來指著山坡兩側堆滿尸體的壕溝,聲音中充滿著令人心悸的死氣:“你覺得他們能答應么,我的首領?”
寇沙嘴唇嚅囁,梨帕嘴角勾起一抹獰意,袖口中掉落下來一柄淬毒的短刀,毫不猶豫的便攮穿寇沙的小腹。
寇沙悶哼一聲,不可置信的盯著攥住自己手臂的法拉福拉,力氣從身體內如同潮水般褪去。
法拉福拉眼珠子晃動慢慢的松開手掌,表情異常的扭曲:“寇沙,你要做一個死去的英雄而不是成為起義軍的叛徒!”
“…不能讓磁鼓…”兇狠的毒素攀爬上他的臉頰,唇角舌頭當即麻木僵硬,他躺在地上眼珠子直勾勾的望著漆黑的天空,聽著耳邊逐漸模糊的聲音,意識沉沒入陰冷的黑暗中。
看著寇沙咽氣身亡,法拉福拉接過梨帕遞過來的一根重新鍛造的假肢,蒼白色的手腕散發著冰冷的金屬色澤,嵌入的螺紋緊密,他活動了一下手指能夠感受到機械傳導的力量加成,然后就聽見梨帕笑著解釋道:“從磁鼓王國那邊要來的,我猜你會喜歡的。35xs”
手掌虛握攥住,法拉福拉瞅著地上的尸體,半晌冷聲吩咐道:“娜菲魯塔利薇薇殘忍的殺害了寇沙首領脫逃,娜菲魯塔利薩卡更是殺害了多托先生,將他的頭顱懸掛在阿爾巴那的宮墻上,這兩筆血債我們起義軍有朝一日一定會讓娜菲魯塔利家族血債血償。”
“把消息傳遞向起義軍的每一位戰士,寇沙首領父子都是我們起義軍的英雄,讓全體起義軍幸存的戰士沉痛哀悼。”法拉福拉深深地看著梨帕寒聲道:“你去聯系磁鼓王國的人,就說我們準備按照計劃突圍反攻…”
“呼哧呼哧…”
尸體堆疊的山頭像是亂葬崗,混雜著腐爛和血腥的味道下到處都是蛆蟲和蒼蠅,血沫凝固的地面翻開,渾身裹縛了一層薄薄的巖皮的薇薇被送出來。
巖皮潰爛褪去,薇薇站在洞口朝下張望,黝黑的地面很快被封堵住,戴歐沒有跟出來,似乎是就送她到這里的意思。
身后傳來細碎的聲音,她連忙扭身回頭張望,那不是別的聲音,是腳掌走動間踩斷腐爛的尸骨的聲音,黑暗中有一個人走了過來。
陰冷的黑暗里一個渾身都好似融入到黑暗中的人一步步走過來,漆黑的長麾和兜帽將整個身體面容都遮蔽住,只能感覺到一對閃爍著冰冷色澤的眼珠子在看著自己,令人心悸而詭異的氣息在遍地的尸骸中擴散。
“薇薇公主,很高興見到你還活著!”磁性略帶沙啞的嗓音,來人止住步伐單手將兜帽脫掉露出真實的面容,仿若刀斧雕刻般的面容冷峻削瘦,眉心處的十字紋在夜色下愈發的深邃妖異。
“亞爾林上校!”薇薇眨了眨眼睛,不敢相信對方竟然會出現在這里。
“我們先離開這里。”亞爾林只是露了一下真容就重新將兜帽戴上,把自己的面容遮掩起來朝前面走去。
薇薇這才看見在亞爾林的身后還一左一右跟著兩個同樣裝束打扮的男人,渾身都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雖然對于亞爾林的冷酷狠辣她記憶猶新,但是薇薇內心此刻對于亞爾林充滿感激之情,唯一遺憾的就是寇沙沒有跟著一起走,還留在那片封鎖區里。
“不行我得去軍區的營地。”薇薇想到某種可怕的場景,臉色一變連忙對著亞爾林說道:“亞爾林上校,您能先送我去一趟軍區駐扎的營地么,我有些事情必須向這里的最高長官陳述。”
亞爾林停下步子,轉過腦袋居高臨下的看著薇薇,眼神中透出的古怪讓薇薇心臟沒來由的一緊:“哦,原來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唔…你恐怕不能夠去軍方駐守的營地。”
“為什么?”薇薇不明所以等待著亞爾林的解釋。
森冷的山風吹拂著兜帽的邊緣,陰翳遮蔽下的面孔若隱若現,亞爾林幽幽的注視著薇薇嘆氣道:“薇薇公主,你的父親娜菲魯塔利寇布拉陛下已于幾日前崩殂了。”
薇薇眼前一懵,懷疑自己的聽覺是不是出現了故障,腦袋里一陣電流似的雜音。
“娜菲魯塔利王室發出的公告是反叛軍首領寇沙的父親以假意和談為由接近寇布拉陛下,犯下殘忍殺害的罪行也已經被處決了,人頭就懸掛在阿爾巴那的宮墻上,而寇布拉陛下的尸身已經被下葬,現在掌控那座王宮的主人是娜菲魯塔利薩卡,也就是寇布拉陛下的弟弟,你的叔叔。”
薇薇呆若木雞的定在原地,腦袋里面一片空白,半晌似乎才回過神來,聲音中帶著哭腔:“不可能,多托先生不可能殺害我的父王,我的父王不會死的!”
“事情發生的非常突然,我并不清楚這中間的過程是否有其他的隱秘,但是結果就是如此。”亞爾林沒有安慰薇薇的意思,聲音平穩的近乎冷酷:“王族的每一滴鮮血或許都流淌著陰謀的味道,我無意窺視娜菲魯塔利王族內部究竟發生了什么,作為一名只是駐守在阿拉巴斯坦的海軍上校,我也沒有資格去質疑寇布拉陛下死亡的真相。”
亞爾林嘴上說著不質疑,但是話里話外每一個音節落在薇薇的耳朵里似乎都帶著濃濃的懷疑和暗示。
他揮手將薇薇的出聲詢問逼回肚子里,森森道:“除了寇布拉陛下的死亡,另外一件蹊蹺的事情是娜菲魯塔利王室同時宣告了你的死訊,也就是說你在娜菲魯塔利家族的名單上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薇薇聽著亞爾林意味深長的告誡,整個人如遭雷亟,只感覺一股森森的寒意順著腳底板像是滑膩的毒蛇竄上后背,直頂腦門,整個人徹骨般冰寒。
“我是個死人了?!”薇薇夢囈一樣的重復著這句話語,雙手十指狠狠的刺入掌心中印出淤青的血漬卻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