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檔室里沒有人,一股淡淡的油墨味道混雜著灰塵的氣息,亞爾林關上門,眼前是三個木頭的架子,上面擺放著黃色的封皮文檔。
走過去,隨手抽出來一個,兩個淡淡的灰指印子就壓在封面上,亞爾林輕輕抖動一下上面的灰塵,然后翻開,里面是類似于信箋紙的頁面,上面印刷著黑色的字體,最下角落有紅色的印章。
看了一眼印戳,有些地方顏色有些淡,但是亞爾林還是能夠從字面認出來這是海軍本部下發給地方的一些文件。
“茲對于海軍153支部海域巡視區域重新規劃部署!”
文件的名稱,亞爾林粗略的掃了一眼內容,大致就是周圍相近的幾座島嶼諸如風車村,西羅布村,霜月村等居住的島嶼統統被歸屬于海軍153支部的管轄,然后就是單獨提出的因為海軍第16分部老鼠上校的申請,可可西亞村莊的島嶼被劃走歸屬到海軍16分部的轄區范圍。
亞爾林沒有放在心上,將文件重新塞回木架上,在看向這幾排簡陋的書架眼睛中都在放著貪婪的光彩,那種感覺就像是發現了某個寶藏一樣。
他隨意的又抽出幾個文件打開瀏覽,在放回去,果然這些文件都是海軍本部下達的一些命令或者公告,這些東西落在亞爾林眼里可比單純的金銀值錢多了,這些紙質的文字能夠讓他以最快的速度了解這個世界的面貌,尤其是對于海軍政府這個龐然大物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觸摸和認識。
強壓住內心的驚喜,亞爾林先簡單的整體逛了一遍書架,最后在一個積灰的角落里竟然還發現了厚厚幾沓堆疊的報紙,用繩子就那么粗糙的捆綁著,最下面的的報紙因為年久的緣故都黏在了木頭上。
他解開捆綁的繩子,拿起最上面的一張報紙攤開,上面的標欄是加大加粗的黑色字體“世界報”標注的日期是海圓歷1516年4月11日,時間是去年,他往下翻了幾張,這張報紙是距離自己最近的日期。
“真是莫名的驚喜啊,哪怕這里面不可能有機密的資料,很多東西的時效性也是過期的,但是也足夠我對于這個世界有一個粗略的認識了。”亞爾林雙瞳幽幽的盯著黑墨色的報紙上的文字和圖畫。
上輩子處于一個信息爆炸的時代,驟然來到這個混亂無序的世界,他一直都像是個無頭蒼蠅一樣在黑暗中探索著,在試探著這個世界給予的回饋,而現在,他終于能夠掃開一些迷霧認識這個世界了,饒是以亞爾林冷靜的性格,他眼中此刻都在釋放著灼灼的光芒。
“這些寶貴的財富就這么放在這里任人查閱,結果反而無人問津的在積灰發霉,還真是愚昧的可怕,不過這倒是便宜了我,呵~”亞爾林深刻的明白一個人對于知識著信息的保護和重視程度將極大的決定此人的眼界和格局,而顯然蒙卡上校的眼界器量也就止步于153支部了。
而亞爾林則不同,他從來都是渴望放眼看世界的男人,對于他來說,海軍153支部也不過就是他眼下的一個起步點。
壓下心頭驟然紛擾的各種雜念,亞爾林重新沉下心思,將注意力放回報紙上,他就那么隨意的坐在地上,一字一句開始逐行的閱覽報紙上的文字,就像是一塊干癟的海綿在貪婪饑渴的吸收著水分的滋養。
亞爾林前所未有的專注和認真,以至于他都沒有發現文檔室的門口,一個黑色影子就悄悄地貼靠在門上。
接下來的足足20天,亞爾林的生活極為的規律,他仿佛著魔了一樣,連原本針對海軍153支部的計劃都暫時擱置住,每天除了在操場上簡單的鍛煉活動一下四肢,便一直待在文檔室,直到晚飯的時候才會出來,去食堂吃飯,然后回到宿舍就寢。
而菲克則是每天都在操場上消耗著他過剩的精力,將所有鍛煉的器械都嘗試過一遍,同時還跟旁邊幾個宿舍的海軍混了個熟臉,他除了長相兇惡點外,性格一直豪爽大大咧咧,倒是不被這些當兵的排斥。
腆著臉每天在樹蔭下面偷偷的跟著那些老兵們鍛煉攻擊殺人的動作,一來二去等亞爾林后面某一天從文檔室里出來的時候,就發現菲克已經就堂而皇之的加入了那些操練的海軍中,滿頭是汗還極為興奮的在那里“吼吼哈”著。
亞爾林哂笑一下,倒也沒有放在心上,他面上沒有波瀾好似面癱一樣,但是天知道,這幾天他內心中是掀起了何等的驚濤駭浪。
他有預感這個世界的水很深,但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這個世界,會是如此的混亂匪夷,而且此刻的時代又是如此的波瀾壯闊,這是一個匪夷所思的世界,這更是一個風雷激蕩的大時代。
“TM的!”
亞爾林在緩慢的消化內心中的震驚,以至于伽古中間出現的兩次想要跟他匯報情況,都被他心不在焉的忽略掉,而森杰里中尉中間則是一次都沒來過,那位此刻正忙于招兵處的事情,焦頭爛額的心頭上火。
慢慢的合攏手上的報紙,放在書架上,亞爾林活動者酸澀的脖子和肩膀慢慢的站起身,在逼仄的書架中間長長的舒出一口氣,然后慢慢的走到窗戶邊,看著操場中央飄揚的海軍旗幟,嘴角緩慢的咧開,越張越大,露出森然整齊的牙齒。
“想要我的財寶么?想要的話全部給你,去找吧,在偉大航路,我把世界上的一切都放在那里!”
亞爾林用只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在耳邊重復著這句話,好半晌,才停止下來,然后從齒縫中迸出一個名字:“哥爾•D•羅杰,用死亡造就了一個大時代的開端么,還真是令人羨慕吶!”
“大海賊的時代!”
亞爾林盡管聽到了不止一次,但是,此刻才算是真正領悟到這個名詞的深意,他的視線深邃幽沉的聚焦在單薄的海軍旗幟上,他的目光仿佛透過旗幟一直穿透到漫無天際的大海之上,在那蒼藍色的天空深處仿佛有一團籠罩住整個時代的磅礴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