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可總算是出現了啊!boss大人!”
李然跪拜在人群之中,微微抬起頭,便看見女帝身披一襲剪裁適宜,曲線畢現,下擺有點類似于前世旗袍的赤色龍袍,緩緩朝這邊走來。
只見女帝這一次并沒有戴霸氣的帝王冠冕,而是頭頂一束漂亮莊嚴的皇族鳳冠,脖頸兩邊,一雙白如凝脂的平展香肩,大方的顯露而出。
裙邊下,那雙雪白的極品大長腿,優雅的擺動而來。
非禮勿視,李然正要低下頭,不留神多瞥了一眼——
龜龜!頓時驚呆了!
今天的天女大人,妝容精致,眉眼如畫,顯得風情萬種,整個兒一傾國妖媚的絕世美顏啊!
遠遠看去,簡直讓人心神激蕩!
”臥槽!這女帝今天沒毛病吧?這好歹是蕭家王室的御學監啊,穿得這么犯規不說,還打扮得如此美艷,這…這是唱那一出?”
“私下雖不太了解,但在我的印象中,玄月女帝在臣民面前的形象,都是那種很嚴肅威嚴,不茍言笑的啊,就算是那日第一次殿試見到她時,也沒見她化這么精致的妝啊?這他娘的給誰看呢?”
“哦——我知道了!”
李然心頭敞亮,腦海中猛然出現了一張俊秀的小臉,自然是魏語虹這死娘炮。
他一邊想著,出了幾秒神,猛然發現女帝也正在看著他!
相隔數米,與那雙清媚高貴的鳳眸,遙遙相對,李然心中一震,便準備避開目光,低下頭去,沒想到…
對方竟然對他莞爾一笑,那笑容簡直是,如云開雪霽,讓人倍感溫暖啊!
「可以的,這玄月女帝看來是鐵了心要撐我們李家,這一波算是穩了。」
李然心中不由得踏實了許多。
“母帝,還好你來了!”
蕭婉兒蹦蹦跳跳的走了上去,委屈的道:“他們…欺負我家君侍郎不會武功!”
女帝這才收回目光,看向自己的小女兒,慈愛的撫摸著蕭婉兒的額發:“別胡說,朕的小寶貝,在這里的,可都是咱們自家人,沒有誰會欺負誰的。”
“朕說得對嗎,無心長老?”
女帝的鳳眸瞥向一旁的蕭無心、杜劍雄。
她的表情看似平淡,眸光深處,卻暗藏著傲絕天地的威嚴與逼迫,讓人根本不敢直視與辯駁。
“我…”
雖說眼前的這個女子,是自己的親侄女,但蕭無心卻深深的明白,這位玄月大帝的手段,可不是前朝女帝所能比擬的,她緊咬牙關,是真的有些慫了。
蕭無心低著頭,眸子一轉,余光暗暗的瞥向自己的侄孫女蕭靈秋,見后者對她肯定的點了點頭,只得咬牙道:
“啟稟陛下,這君侍郎李然不通武道,然我大玄祖訓在前,凡無武道資質者,永不錄入蕭家宗籍,我身為二代長老,今日便只能鐵手執法,剝奪此人腳下鳳靴,將其逐出內宮!”
“好,很好,無心長老如此鐵面無私,朕心甚慰。”
女帝嘴角泛起笑容,完全看不出喜怒:“若是朕偏偏覺得這李然乃是不世出的武道天才,又當如何?”
“這…”
蕭無心面色躊躇,正一時語塞,旁邊的枯瘦老者,杜劍雄走過來,斬釘截鐵的道:“啟稟陛下!我方才探過此子的內息,他這般年齡尚未淬體,已經沒有步入武道的可能性了,若是陛下一意孤行,庇護此人,我夫妻二人自也不敢多說什么,可事情若是鬧大了,恐怕“清薇”、“晨風”二位長老那里,說不過去啊。”
相比妻子蕭無心,他這話說得不卑不亢,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退卻懼意。
全場許多年長一點的皇室子弟心里都暗自發顫,心知今天怕是要目睹一場皇家內斗的血雨腥風啊!
李然也是心中一緊,他自然也知道,杜建雄這番硬剛玄月女帝的話,底氣來源于哪里......
正是蕭家皇室僅存的一代長老“清薇”、“晨風”二人!
這兩位長老如今已年逾百歲,名為“清薇”的長老,乃是大玄“光霽女帝”之親妹,光華女帝的親姨,比蕭無心、杜建雄二人,還高上一個輩分。
而這位“晨風”長老,自然是她的君侍郎,也是大玄帝國曾經的“武圣”。
他們兩個,也是大玄立國八百年來,唯一一對帝女與當朝武圣結合的殊例。
當然,這位“清薇”長老,之所以備受歷代女帝的尊敬,絕不僅僅是因為輩分和她的君侍郎“武圣”的昔日榮光。
而是,這個女人,本身就特別的牛逼。
一百年前,大玄帝國發生了一件舉國撼動的大事。
史上最強武圣,武林千年難得一見的神話人物,“南宮無忌”發動叛亂!
那時,雖然在位的“光霽女帝”及時采取行動,破滅了南宮無忌的謀劃行動,奈何后者實在是太強,竟以一人之力,從皇城浴血殺出,被十萬皇家精銳以及武林高手,圍困在帝都北郊,久久拿他不下。
局面僵持了兩天,第三天夜里,正是這位“清薇”長老,不知用了什么辦法,說動了帝國最神秘強大的「近神衛」出動,這才將南宮無忌這名絕世梟雄斬殺。
那也是第一次,是大玄王朝有史以來第一次,「近神衛」離開神女殿,走出宮門作戰!
從那以后,這位清薇公主在朝中的地位日漸崇隆,光霽女帝也是對這個妹妹,極其器重,甚至在臨終前,立下遺命,將皇位傳授給她。
然而,清薇堅決不從,一意將帝位讓給了光霽女帝的幺女,也就是后來的光華女帝。
至此,清薇公主成了清薇長老,只要她活著一天,她在蕭家皇室中的地位,便僅次于當今女帝,甚至從某種意義上,更勝之。
眾皇家子弟一聽杜劍雄搬出了清薇長老,頓時心中明了,恐怕就算是這位霸氣絕倫,人稱中興大帝的玄月女帝,也只能暫且退讓了。
另一旁,蕭婉兒也是緊抿著唇,臉色很是沉重,她攀了攀李然的手,道:“李然,如果…如果你這次真出宮了,我會想辦法把你弄回來的!你放心,我蕭婉兒說話算數,雖然不知道你跟我大姐什么恩怨…但我絕對不會讓她欺負你!”
聽了這話,李然先是一愣,隨后低下頭,怔怔的看著這張倔強的小臉,只覺得心頭涌起難得的溫暖,也是笑了笑道:“公主不用擔心,有你這句話啊,我李然就不會讓你失望的。”
是的,有些決定,只要他這個修仙者愿意去做,這些臭魚爛蝦算得了什么呢?
“你…這話什么意思?”蕭婉兒眼眸閃光,此時此刻,她心里竟隱約期盼著這位神奇的少年,再次帶來奇跡!
李然正要開口,這時,全場矚目的玄月女帝輕聲一笑,道:“杜長老,您這是拿“清薇”長老來壓朕啊?”
“不敢。本長老實事求是罷了。”杜建雄一臉冷肅,依然絲毫不懼。
“杜長老,今日正好當著我皇家各位未來英才的面,朕只說一件事情,你聽好了,所有人都聽好了,朕之意,乃天意,朕決定要做的事,這普天之下,九州之內,無人能夠抗阻,同樣的,也沒有任何人能夠凌駕于朕的頭上,明白嗎?”
她的聲音冰冷低沉,卻帶著一種霸絕無形的凜冽氣勢,頓時讓全場一片顫栗,氣氛仿佛卷入了北極冰原,恐怖而森寒。
杜劍雄聞言,也是面色一顫,那股堅韌不屈的氣勢,也被消磨了大半。
“陛下!”
那女長老蕭無心終于忍耐不住,硬著頭皮道:“您貴為天子固然高于一切,但…但也不能違背祖制,逆天而行啊!”
“違背祖制,逆天而行。”
玄月女帝喃喃的念著這八個字,火紅色的朱唇,漸漸上揚,泛起笑意。
她的目光先是瞥向蕭無心、杜劍雄,隨后穿過眾人,最終落到了旁邊一聲不吭的大公主,蕭靈秋身上。
接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記住,這八個字,在十八年前,朕就已經做過一次了,不要逼朕做第二次。”
此言一出,眾人的心臟仿佛落到了谷底,渾身發顫!
那蕭無心夫婦還有一旁的蕭靈秋,更是汗如雨下,臉上的表情惶恐到了極致!
十八年前......
十八年前發生了什么?
大玄834年,三公主蕭玄月聯合都督府大參謀慕容鈺,發動政變,血洗禁宮,囚死青綾女帝,屠戮、流放反對派的宗室長老,共十余人!誅殺前朝舊臣、內官無數!
李然心中也是一震,在他看來,玄月女帝這話已經不單是為了保他這個屈屈君侍郎了,而是說給某一些人聽的。
蕭靈秋這蠢女人,為了跟二公主蕭晴雪對抗,網羅黨羽的魔掌,竟然敢從朝堂,邁入皇室至高之地“宗務院”,也難怪玄月女帝要嚴正警告了。
他李然,如今也算是搭上了這一波皇室內斗的光。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不能再坐以待斃的茍下去了。
為了他們李家三父子日后的根基穩固,這一波,他必須得秀起來。
他很清楚,這位日月一般的天女大人,是從來不會用她的光芒,照拂那些對她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人,或者說,就算是一時青睞,也有一定的時效性。
一旦此人失去了閃光點,便可立馬拋棄,當朝的例子,實在太多太多。
如今,她為自己出了這個頭,不惜開罪宗務院,雖然這實際上是為了警示蕭靈秋,但自己怎么也應該做點什么,平衡一下才是。
心念如此,李然走了出來,朝著這道震懾全場的瑰麗身影,下拜道:“稟陛下,臣愿意上臺一試,臣自幼練有神奇武術,毋需絲毫內力,便能將這長明燭熄滅。”
“你…”女帝怔怔的看了他一秒,隨后皺眉嚴厲道:“你此言當真?眾目睽睽之下,可容不得你夸口!現下退回去,朕還可念在你感化圣紋石,是個可造之材的份上,放你一馬!”
“臣絕無虛言,請陛下拭目以待。”李然俊美的臉蛋上,沒有絲毫的波瀾,他緩緩站起,便是朝臺上走去。
眾人見他走來,都是神色敬畏,紛紛讓開一條道路。
那蕭靈秋、謝歡、蕭無心等人面面相覷,臉上的表情變化精彩紛呈,復雜至極。
“你瘋了嚒!快給我回來啊!”
全場注視下,一道瘦小的身影追了上去,將李然拽住。
正是四公主蕭婉兒,追自己作死的君侍郎去了。
“殿下。”
李然嘴角淺笑,低頭看著這名比自己矮了整整一頭的嬌美少女,柔聲道:“承蒙您不棄,為臣竭力抗爭,臣心中很是感動,現在…臣也該為你爭回臉面啦。”
說完,在全場眾人的注視下,毫不避諱的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轉身而去。
看著李然義無反顧的走上臺去,遠處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女大人,抿了抿唇,想說些什么,終究還是忍住了。
接著,李然來到臺前站定,看了看供桌上的蠟燭,抬眼問道:“只要我站在五米之外,把這三根長明燭全部撲滅,就能證明我的武道實力,是這樣么,無心長老?”
臺下,那蕭無心愣了一秒,隨后想了想,道:“也不必如此了,李侍郎若能在咫尺之距,無論用什么外力,將一根長明燭熄滅,本長老便算您是萬中無一的武道天才了。”
“哦,這樣啊。”李然打量了一眼桌上的長明燭,隨后竟然退到了十米之外!
就在眾人愕然不解時,臺上傳來了作死而挑釁的聲音:
“咦。能多放點長明燭么,這三根明顯不夠我施展的啊。”
此言一出,全場懼驚。
數秒之后,那杜長老冷哼一聲,率先開口道:“李侍郎口氣倒還不小,先前謝武士,天資卓著,武技絕倫,大家有目共睹,人家也才一次性撲滅三根,您可是連淬體都沒完成,您確定要挑戰他的記錄么?”
“挑戰他的記錄?”
李然冷笑,隨即故意將目光瞥向蕭靈秋,一字一句的道:“這位謝兄早已是我的手下敗將,在詩文作賦上,徹底輸給了我,整個帝都婦孺皆知,如今在武道上的造詣,他又如何跟我比?”
蕭靈秋這婆娘接連搞的這些破事,是真的讓他有些怒了,他這話鋒芒畢露,也懶得顧及什么了。
就圖一個字,爽。
臺下,蕭靈秋嘴唇抽動,眸光之中,果然迸射出隱隱的怒火,不過她隨即平靜下來,語氣平淡的道:“好啊,不知道李侍郎打算用多少根長明燭,來展現神技?”
“這個啊…”李然眉頭深鎖,想了一會兒,隨口道:“姑且......來他個一百根吧。”
全場啞然,寂靜無聲。
這該不會是個神經病吧?
眾人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