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霧氣沉沉、看不見太陽的一天。”
當轟然炸響的歡呼聲隨著起伏的人潮響徹在帝國‘九號’清算競技場的上空時,競技場頂端看臺的房間內,競技場的負責人戈林·邁耶不情不愿的睜開了有些惺忪的睡眼,無力的仰頭抱怨了一句:
“這無聊的日子什么時候才能結束啊!”
“呵,別人求也求不來的位置,到你手里卻像是一塊帶著惡臭的面包一般,行刑官閣下竟然會讓你這樣的家伙管理第九競技場,真是奇了怪。”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伴著巨大的轟鳴聲推開房門,就聽到戈林的抱怨,便忍不住開口吐槽起了同僚。
抬眼看了眼來人,戈林掙扎著坐起身子,向后靠在了寬大的椅背上,偏過頭,目光順著透明的玻璃墻面看了眼窗外的人頭攢動,懶洋洋的回應道:
“我能坐上這個位置是因為我比其他人都有頭腦,但這不代表我喜歡這種生活。就是換你來天天看角斗大賽,也只會像我一樣感到無聊。”
“呵,我才不會。”和戈林打趣了幾句,這個叫保盧斯的男人輕輕點了點桌子道:“說點正事,昨晚后半夜競技場里有個家伙突然發狂,把負責管理的士兵連帶著看護它的幾個侍女一起撕成了碎片。那場面,嘖嘖,你真應該去看看的。”
“呵,那種事兒我可見過太多了,那個蠢貨怎么樣了?”
“私下處理了,事情也上報給帝國了。”
“那就好。”戈林點點頭,“不過這樣一來,競技場又要平白賠出一筆錢了。”
“那是當然,賠錢的事兒我剛已經和那些侍女的家屬們交涉完了,至于新的侍女,我剛去市場上招了幾個,你要看看么?”保盧斯沖著戈林擠了擠眼睛,露出了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
“帶來了?”
“嘿,那是當然,進來吧!”“是。”隨著門外一陣清脆如黃鸝般的響應聲,幾個女人便在士兵的引導下進了房間,站成了一排。
這些女人年紀都不大,相貌也大多平平無奇,但還是有一個人,在戈林目光掃過去的瞬間,便吸引住了他的視線。
“這個…”呈現在戈林眼前的,是一個年輕的黑發女孩,比起同排的其他人,她的年齡不是最小的,但卻是身材最窈窕的,尤其是那張臉,雖然帶了些許貧苦家里慣有的凍瘡,但以戈林的眼光看來,絕對是不遜于那些貴族大小姐的美人坯子。
“嘿,怎么樣?”見同僚的視線發直,保盧斯勾起了嘴角,將這個女孩拉出了隊伍,挑了挑眉毛道:
“我也是一眼便挑中了她!她叫艾麗亞,據說曾經是貴族小姐的侍女,因為犯了錯才被趕出了門,我花了十五個金幣才拿下她!”
“是挺不錯,不過拿來當侍女是不是太…”戈林話語意有所指,保盧斯眨眨眼,揮手示意所有人離開房間,等到房門關上以后,他才笑著道:“這么個好貨色肯定不能拿來當侍女,不過畢竟侍候過貴族家的女孩,來咱們的地盤怎么也得先殺一殺她的傲氣才好拿捏不是?”
“嗯。”來了精神的戈林對保盧斯的話深表贊同:“是得好好磨一磨,你準備把她送去哪兒?”
“喏,就那個。”
順著保盧斯的示意,戈林的視線越過窗戶,看向了下方的清算競技場,競技場上,一個足有四五米高的魁梧身影正在滿場觀眾的喝彩聲中用它那碩大的拳頭瘋狂的錘擊著地面,
它有著通體藍色的肌膚,而最顯眼的莫過于頭頂兩側向下彎曲交錯至面前的一雙月白色的巨角————這是一只牛頭人!
看到這個大家伙,戈林微微一愣:“它?”
“就是它。”保盧斯呵呵笑著走到窗邊,回頭對著戈林道:“競技場里的侍女可不止一次向我投訴過這家伙的暴脾氣了,還有它身上那股子味兒…嘖嘖,讓之前服侍貴族的艾麗亞去服侍它,沒兩天我們就能看到一個哭著找上門的乖乖女孩了,哈哈!”
“你可真是惡趣味!”伸手點了點保盧斯,戈林搖頭失笑道:
“我可是聽軍部那邊的人說,這家伙和它的族人世世代代一直生活在宏偉屏障的山中,那里可沒有帶著熏香的熱湯浴來清洗身子,你就不怕照看兩天后,乖乖女沒等到,卻先等來一個沾滿了牛頭人幾十年不洗澡腥臊味兒的女怪?還是說你就喜歡這口兒?”
“去!你才喜歡那種怪物呢!”笑罵一句,保盧斯沒有和戈林繼續在洗不洗澡的問題上探討,轉而問起了牛頭人的話題:“這家伙今天又贏了?”
“聽這滿場的歡呼聲你還不知道么?”
“這是第幾天第幾場了?”
“十八天二十四場了。”
“真厲害!它的族人可沒它這么厲害!呃…它還有幾個族人來著?”
“一個都沒有了,就在昨天,特維因家族的那個年輕的小族長派了自己的十個手下干掉了它最后的一個同伴,現在整個競技場就剩下這一個家伙了。現在所有人都在猜它能不能堅持到角斗慶典結束的第二十一天。”
“哈,二十一天而已,它可是所有牛頭人中最強壯的那個,它的身形,你說它能正面硬悍一頭成年龍蜥我都毫不懷疑!賭一個金幣,它一定可以撐過二十一天,或許還能成為清算競技場的下一個維斯賽羅!”保盧斯信誓旦旦道。
“維斯賽羅?”戈林撇嘴聳肩,道:“開什么玩笑,那個特維因家族的族長這幾天已經找了我三次,我已經答應他如果那頭牛能撐過二十天,那么慶典的最后一天,就讓他家族人來親自解決!”
“哈!那個小鬼頭?他能做到么?”
“做不到也得做,誰叫這頭牛殺死了他的母親,就是那位特維因夫人,上代的特維因家族族長,這小家伙沒了爹又死了媽,可不恨它恨得要死嘛!”
“那可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