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個月的戰爭,雙方也明白了各自的優劣。
諾克薩斯強在訓練有素的士兵與披堅執銳,強在大規模的會戰。
而艾歐尼亞人,則強在小規模的戰場之上,沒有歷經符文戰爭的破壞,千年來艾歐尼亞傳承完整的武道劍術數不勝數,那些貴族們雖然在戰爭真正臨近之前爭論不休,可是隨著戰況的愈發焦灼,隨著身邊的人逐一倒下,艾歐尼亞人的觀念似乎在不知不覺間也有了一些變幻。
更多的人從悠游自得的生活中覺醒,更多的人開始呼吁戰爭,用劍與血擊敗敵人,而非委曲求全,茍且貪生。
而這思潮,在那個名叫易的人帶領無極劍派的劍客們加入了戰爭之后,達到了頂峰。
雙方在廣袤的平原,山區,峽谷,展開了大規模的戰爭。
艾歐尼亞有武道劍術的悠遠,而諾克薩斯有人數的優勢。而且隨著無極劍派名號的傳播,諾克薩斯人也逐漸對這伙人重視了起來,從不朽堡壘調派了諸多好手,從刺客,到戰士,再到地位崇高的法師,
這些人也對艾歐尼亞人造成了巨大的損傷。
這樣混亂的情況下,無極劍派的劍客們也開始有了損傷。只是一月時間,便有三四名劍客,死于刺客的伏擊與法師的法術之下。
這種時候,諾克薩斯人深厚的底蘊就開始顯現出來了,
無數的兵團從帝國的四面八方征調至貝西利科,再從貝西利登船登陸納沃利,加入了對艾歐尼亞人的戰爭。
而艾歐尼亞人只能靠著對鄉土的熱愛,以及時不時從四面八方島嶼上隱居的劍客門派的加入來與之抗衡。
只是隨著納沃利戰場的焦灼,艾彌斯坦的軍團伙同幾位戰敗的將軍一起,重返巴魯鄂。
而就在這種時候,尤里安乘坐的大船,也經過了長時間的飄搖,在巴魯鄂省的海岸登陸了。
“軍士官,尤里安,奉命前來報道。”
在一間海岸旁修建的簡易營房內,尤里安身體挺得筆直,迎接著眼前數位將軍的打量。
一身紅黑色的甲胄,長匕跨在腰間,衣衫整齊,即使是長時間的海上漂泊,也絲毫不見半點的疲累。
這樣的精神面貌也讓在座的諸位將軍心中暗暗點頭:
是個好兵。
“聽說你的父母曾經也是帝國的軍人?”在座的幾位早在之前都有收到關于尤里安的資料報告,
在雙親一欄上明顯的記錄過。
“是的。”面對開口的頭發花白的將軍,尤里安一絲不茍的回答。
“嗯,不錯,也算是帝國的棟梁了。”老將軍點頭稱贊了一句,將話頭交給了艾彌斯坦。
他們這些人雖然同意了艾彌斯坦的計劃,可是他們本是不想再回到巴魯鄂這片傷心地的。
可是當帝國的情報傳來,那伙劍客離開了巴魯鄂出現在了納沃利之后,這些將軍們就再度激憤了起來,
口中一個個的喊著要復仇,要堅決完成對巴魯鄂省的入侵任務。
可是艾彌斯坦心中卻知道他們心中的小九九,只是她并不會直說,而且她的心中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
“那些人去了納沃利正好,讓那個叛徒斯維因去頭疼吧!我們再轉回巴魯鄂將其占領,說不定能將功補過。”
這樣一想,艾彌斯坦心中對這次計劃的倚重又提高了不少。
再次來到這片土地上,除了完善那個針對無極劍派的秘密計劃外,艾彌斯坦并非什么也沒有做。
除了小心的構筑營房,建立防線外,幾個軍團的士兵從南部海岸開始,緩緩推進,雖然速度慢了許多,可是少了易的存在,艾歐尼亞人的抵抗也相應的弱了許多,
易的師兄索姆沒有易的實力水平,面對卷土重來的敵人,只能小心翼翼的借助各個城鎮鄉村的士兵,謹慎的對待敵人。
好在這段時間,艾彌斯坦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計劃上,才讓索姆能夠安心睡眠。
而對于無極劍派,艾彌斯坦在確認的易的離去和留在巴魯鄂的索姆等人的數量之后,開始派遣幾個小的偵查分隊,秘密潛入巴魯鄂中部的山區,根據羅杰留下的地圖,小心的在群山之中尋找著無極劍派的所在,
而就在昨天,前線的斥候回報,在巴魯鄂最高的山峰之上,發現了有人活動的影子。
看起來,那里就是無極劍派的居所了。
“只是不知道,留在那里的還有多少人,其中又有多少與那個魔鬼一樣實力的存在。”
望著眼前靜靜等待的尤里安,艾彌斯坦雖然心中急切的想要徹底覆滅那個門派,但是還是按捺住了心中的焦急。
有些東西,只有第一次使用的時候,才有最大的威力,而為了計劃能百分百的成功,她也必須要謹慎再謹慎。
“恩,我看過帝國軍部傳來的關于煉金炸彈的報告了。”艾彌斯坦坐在椅子上,手指微微摩挲了一下,眼神瞥過尤里安腳邊的箱子,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做好準備,也許很快這個東西就要派上用場了。”
“是。”尤里安平靜的應答,心中卻有些嘆息,
如果有可能,他真的不愿意再次見到這個東西,在祖安辛吉德密室里的那一幕在這漫長的海上漂泊中,無數次的出現在尤里安的夢中,可是每一次都讓尤里安感到反胃。
“這種東西,也許就不應該被制造出來。”
可是...
誰叫我只是一個“小卒”呢?
心中微微嘆息一聲,尤里安默默的行禮轉身,抱起腳邊的箱子準備離去。
而就在他出營房的前一刻,艾彌斯坦卻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開口叫住了尤里安:“哦對了,聽說銳雯是你的姐姐?”
“嗯?”被叫住的尤里安先是一愣,隨即轉過頭來看向艾彌斯坦。
在貝西利科,他通過軍部血色精銳的聯絡員得知了銳雯此時正是在眼前這個女將軍的麾下執行任務,本來準備在離開營房之后再在軍中打聽她的位置,可是卻沒想到這個女將軍卻先一步問了出來。
“是的。”尤里安點頭應道。
“哦,那你正好可以去看一看她,前不久的戰爭中,她受了很重的傷...”
“什么!?”艾彌斯坦的話沒說完就被尤里安打斷了,這讓她微微皺了皺眉,
不過想到那個計劃,還是忍住了心中的不悅。
迎著尤里安略顯急切的目光,艾彌斯坦沖著一旁站著的營務官揚了揚下巴,開口道:“讓她帶你去。”
“是!”迎著艾彌斯坦的注視,尤里安露出了一絲感激的目光,在營務官的帶領下,走出了營房。
屋內少了幾個人,又再次安靜了下來。
幾個將軍坐在桌后,各自沉默著,
過了許久,一個頭發花白的將軍平靜的開口道:“可惜了。”
“是啊...可惜了。”
“不過,為了...帝國。一切都是值得的。”
寂靜中,不知是誰說了這么一句,眾人再次沉默了下來。
艾彌斯坦望著營房的大門,目光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