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跨在馬上,弗瑞依然能夠看到,沖上天空的響箭,以及諾克薩斯人嘴角的笑意。
帶著嘲笑的臉一下子激起了弗瑞心頭的怒火,一股紅暈涌上臉龐,弗瑞牙關緊咬,長劍在馬兒的帶動下,直直向前刺去 “就是要死,我也要先讓你死!”
長劍前刺,帶著疾刺的勁風與力量,而對面的樹下,諾克薩斯戰士直到這時才緩緩拔出了腰間的彎刀,眼神一凝,揮砍了上去。
“乒——!”
!!!
這邊的戰斗一觸即發,而另一邊,載著艾瑞莉婭與艾麗卡的馬車正以極快的速度向著來時的山里沖去,
拉車的兩匹大馬四蹄翻飛,車夫的馬鞭抽打不停,馬兒不斷的提速,連帶著馬車一起,顛簸在泥土地上,
車廂內,兩個女孩抱在一起,
這時的艾瑞莉婭早已經停止了哭泣,兩個女孩早就被那突然發生的變故給嚇到了——
突然射出的箭矢現在還插在車廂上,一小截箭尖穿透了車廂壁,在車廂內露出了頭。
巨大的力量震得車廂也微微一晃,女孩們還未弄清楚狀況就聽見了外面刷刷刷刀劍摩擦劍鞘的金戈聲,而隨后弗瑞的大喊聲更是讓女孩們嚇得面無血色,
是諾克薩斯人來了嗎?
女孩緊緊的相擁,驚嚇到說不出話來,
那些被諾克薩斯凌虐的故事終究離她們太遙遠,可是當這種事情真的有可能發生在她們身上的時候,她們才感覺到了恐懼。
艾瑞莉婭瞪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望著艾麗卡,嘴唇失去了血色,而艾麗卡亦是如此,兩個大家族的女孩活了十多年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縮在車廂里就好像兩只瑟瑟發抖的鵪鶉一般,不知所措。
一聲厲喝后,女孩們感覺到了馬車的轉向,沒過幾秒,停在原地的馬車就動了起來,車廂兩旁的窗簾也微微隨風搖擺,露出了窗外若隱若現的景象,
馬車越來越快,帶來的顛簸讓女孩們要靠扶著車廂壁才能穩住身形,但是女孩們此時也無心在意這些。
蜷縮在一起,兩個女孩連大氣也不敢出,只能靠著身體產生的溫暖來安撫彼此心中的驚慌。
呼喊聲越來越遠,周圍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只有車轱轆碾在地面發出的哐哐聲,鞭子抽打在空氣中的噼啪聲,馬兒的喘息聲,以及兩人淺淺的呼吸聲在耳畔縈繞。
“我們安全了嗎?”艾麗卡眼睛瞪得大大的,抿了抿嘴唇,轉頭看向了身畔的艾瑞莉婭,無聲的問道。
艾瑞莉婭微微張著小口喘著氣,感覺到了艾麗卡驚慌無助的視線,抿了抿嘴唇,佯裝鎮靜的輕輕搖了搖頭,貼在艾麗卡的耳畔低聲說道:
“還沒有,如果能跑到大山里,應該才是徹底的安全。”
艾歐尼亞地形獨特,山峰層巒疊嶂,若不是常年行走穿梭在山中的人進了山,要不了多久就會迷失方向。
所以艾瑞莉婭的估計也沒有錯,諾克薩斯入侵軍人生地不熟,登陸尚贊平原也是杜廓爾將軍臨時做出的決定,這里并不像納沃利南方沿海那般經過諾克薩斯戰爭石匠多年的偵查勘測,有了完整的地形圖,若是真的讓她們的馬車成功進入山中,諾克薩斯人是如何也追不上的。
可是,也就在這時,疾馳的馬車后,一抹影子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馬車的車廂頂上。
“咚。”車頂上響起了一聲弱不可聞的輕響,在這樣緊張的環境中被女孩以及車夫一齊忽視了。
影子立在車廂頂上,馬車前行帶動的風撲面而來,拍打在他血紅色的面甲上,若是常人,恐怕在這樣顛簸的環境下連穩住自己都做不到,可是他卻好似沒有受到一點影響一般,四平八穩,
一身血紅色的甲胄,厚實的披風披在身后,披風的下擺墜下,隱隱有金屬的光澤閃現,手臂垂在身側,若隱若現的刀鋒隱藏在披風下,刀刃的尖端,幾滴鮮血沿著刀刃下流,滴淌在了車廂頂篷,
面甲下的雙瞳平靜到沒有一絲波動,靜靜的望著一無所知的馬車夫,
下一秒,雙瞳中一抹光亮閃過,殺氣一閃而逝,身影消失,好似一抹紅色閃電一般出現在了車頭,披風飄揚,刀刃一晃而過,馬車夫只覺得脖頸一涼,眼前一黑,身體內力量流逝,整個人便沒了知覺。
疾馳的馬車上下顛簸,沒幾下,坐在車頭的馬車夫就身子一歪,松開了韁繩,重重的砸落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沒了動靜。
失去了馬夫的馬兒與馬車,變得失控了起來。
而影子殺死馬車夫后落在了車頭,混合著血腥味的氣息使得馬兒一聲長嘶,瘋狂的邁開四蹄,踏足也不再是平坦的道路,坑洼石子使得馬車顛簸,車內兩個還不知情的女孩被這突如其來的振動弄的尖叫了出來。
兩匹馬一邊狂奔一邊左右掙扎,試圖擺脫身后那讓人恐懼的氣息,可是身上的束縛讓它們徒勞無功,只能廝聲不斷。
而這時,馬車內的女孩也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艾瑞莉婭一手緊緊的抓住車窗的邊框,一手攬著艾麗卡的肩膀,身體卻掙扎著向前,想要撩開門簾看看外面發生了什么,
只是下一秒,兩匹馬掙脫了腰間的束縛,一聲長嘶,
沒了戰馬的牽引,馬車失去了平穩,連帶著車內的兩個女孩一起,
“啊!”女孩尖叫著翻滾著摔向車外,飛馳的車廂,失去控制的身體,一切都變得危險起來,在這樣的情況下,兩個女孩好像大風暴下顛簸的小舟一般,
就當女孩們以為這次要遭重的時候,一雙大手探出,從艾瑞莉婭的腰間環過,而另一只手則是穩穩的抓住了艾麗卡的衣領。
兩個女孩緊閉著雙眼高亢的尖叫著,等待即將發生的“慘劇。”
可是等了好一會兒,疼痛的感覺卻久久沒有傳來。尖叫也在疑惑之中戛然而止。
艾麗卡感覺到了衣領處的拉扯,緩緩睜開了眼睛,突然發現自己的臉距離地面只有不足半米的高度,微微揚頭剛要尖叫,卻恰巧看到了臉色慘白的艾瑞莉婭。并順著艾瑞莉婭,看到了微微弓著身子靜靜站立的,一身血紅色鎧甲的男人,臉色一白,愣在了原地。
第二百九十三章絕望的開始 血紅色的甲胄,冰冷的雙瞳,帶著血滴的刀鋒,這恐怖的一幕讓艾麗卡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嗬...嗬...”
喉間干澀澀的,艾麗卡舔了舔嘴角,從嗓子中擠出了幾個字:“諾...諾...”
話沒說完。
因為她的視線撞上了面甲下的雙瞳,那平靜的目光卻好似惡魔的凝視一般,讓女孩心中一跳,好似驚弓之鳥一般,掙扎了起來。
“哎!”下一秒,提著衣領的手松了開來,艾麗卡一聲輕叫跌在了地上,下巴磕在了堅硬的泥土地上,嬌嫩的皮膚刮蹭在干澀的土地上,火辣辣的感覺讓女孩眼角滲出了淚花,可是在身后男人的威脅下,只是叫了半聲就住了口,驚恐的回過頭,看著那個面具男人。
而艾瑞莉婭也隨之被松了開來,一個不穩跌在了艾麗卡的身邊。
揉著發痛的小屁股,艾瑞莉婭死死的咬著嘴唇,回首望去。
穿著鎧甲的男人站在那里,手臂上的拳刃微微低垂,明晃晃的刀鋒與摻雜著鮮紅色的刀刃就在她眼前不遠處,她能清晰的看到,那刀刃上的紅色血珠,一滴一滴的滾落,滴在了她的小靴子上。
可是她卻連蜷縮起腳的動作都不敢做。
從馬車中翻滾出來的第一時間,她就被男人的手臂穩住了身形,雖然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還是知道,自己被不知是誰救了,免去了從馬車中翻落的疼痛,
有心想要感謝,轉過頭卻看到了這雙平靜到冷漠的瞳孔,驚魂未定的女孩差一點就要叫出聲來,可是話音到了嘴邊,男人瞳孔中若有若無的殺意讓她將話重新咽回了腹中。
一直到這時,她才發覺,身后的男人有著與艾歐尼亞人完全不同的衣著打扮,而這種紅黑色居多的服飾,是諾克薩斯人的最愛。
“諾克薩斯人!”想到這個詞,艾瑞莉婭身子輕輕抖了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變得蒼白無比。
兩個女孩與男人保持著這樣的動作久久無言。
男人一言不發,只是靜靜的看著兩人,而被這樣的目光注視,女孩們心中胡亂的想著落入諾克薩斯人手中的悲慘下場,心中凄凄慘慘戚戚之下,失去了說話的力氣。
不知過去了多久,就當平原刮起的風吹得女孩們身體微微發冷回神的時候,遠處傳來了噠噠的馬蹄聲,
而聽到這樣的聲音,兩個女孩的臉色更加蒼白了,甚至艾麗卡已經忍不住低低的啜泣了起來。
落到了諾克薩斯人手中,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死亡。
這樣的情況下,兩個年紀十二三的女孩又如何承受的了。
耳畔縈繞著愈來愈近的馬蹄聲,以及艾麗卡低低的壓抑不住的啜泣,艾瑞莉婭死死的咬著嘴角,忍著心中的悲戚,望了一眼艾麗卡,臉上閃過一絲歉疚。
若不是她的一意孤行,艾麗卡就不會置身與如此危險的環境中,可是事到如今,她再如何后悔自責也無濟于事,
等待她們的,會是什么呢?
腦海中浮現一些畫面,女孩吃痛的咬破了唇角,讓一縷血絲流下。
“噠噠...噠噠...”雜亂的馬蹄聲在幾人的身后不遠處停下。
戰馬打著響鼻,任由戰士從馬背上翻下,幾個身著黑色鎧甲的諾克薩斯士兵朝著這里走了過來,
為首的一人瞥了眼靜立不動的男人,又瞥了眼兩個蜷縮在他身邊驚恐萬狀的女孩,挑了挑眉毛,站定腳步先一步行禮后開口道:“泰隆隊長。”
泰隆微微側頭,指了指兩個女孩,道:“帶回去。”
說完便靜靜的退開了幾步站到了一邊。
而得到命令的那人應了一聲,沖身后擺擺手,就有兩個士兵帶著獰笑著上前,摸出腰間的繩索,在兩個女孩驚恐的尖叫中動起手來。
“呀!”
“啊!”
“嗚嗚——!”女孩一邊尖叫著無力的推拒著纏在身上的繩索,一邊還要面對諾克薩斯士兵眼中的銀光,只是在泰隆等一圈人的注視下,他們倒是沒有做出什么猴急的動作來,
“反正...一會回到那個村子里,總是能享受到的!”想起那個村子里被抓起來的幾十個年齡不同的女子,兩人心中一蕩,手上的動作也不自覺的加快了起來。
就在這樣的掙扎中,兩個女孩被捆了起來。
而承受了這一切的女孩,目光中也帶上了一絲絕望,
“被綁起來了...那接下來是不是...是不是...”
“我們...我們完蛋了!”
“誰來救救我們啊!”
心若死灰之下,艾麗卡頓時失聲痛哭了起來,而她的身邊,艾瑞莉婭強忍著的淚水在艾麗卡失控的大哭下,也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一時間,女孩們的哭泣聲,在這片曠野下響徹。
而兩個女孩,也被諾克薩斯士兵扛著,帶回了村莊。
...
“噼啪!”
“說!你還有什么計劃?”鞭子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伴著男人惡狠狠的質問聲,揮落在了面前綁在柱子上,頭發半白的里托身上,
噼啪作響的鞭子撕裂了華貴精美的綢衣,落在了衣衫下的皮肉上,
再次揚起時,鞭子上已經沾上了殷殷血跡。
從肩頭傳來的疼痛讓一聲悶哼從里托緊咬的牙縫中傳出,里托頭顱猛地揚起,又再次垂落下來,身上的青筋盡數繃起,可是里托卻始終一言不發。
在里托的身邊,有數十個這樣的柱子,每一個柱子上,都綁著一個男人,而他們的身前同樣有一個揮著鞭子的人,
悶哼聲一聲接一聲的響起,質問聲也不斷的回蕩在空中,可是盡管被打的皮開肉綻,卻依舊沒有一個人開口。
柱子不遠處的地方,幾十個不同年齡的女人跪在地上,幾個身穿甲胄的士兵拿著長矛長刀架在一旁,女人們低聲啜泣著,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自己的丈夫父親兒子承受痛苦。
在更遠一些的地方,搭建了一個簡易的小臺子,臺子周圍圍了一圈士兵,而臺子上擺放了一張椅子,椅子上杜廓爾微瞇著眼睛,望著那些承受鞭打的男人,眼中帶著一些慵懶,輕聲開口道:
“泰隆他們還沒回來么?處理幾個雜魚怎么這么慢?”
第二百九十四章絕望的中段 “處理幾個雜魚怎么這么慢?”杜廓爾的語氣平靜,聽不出是話音下隱藏的情緒。
身后的士兵湊了過來,剛要開口,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了喧嘩聲。
轉頭看去,就見直通這里的大路上,幾個諾克薩斯士兵騎著馬飛奔而來。
杜廓爾微微抬眼,目光看向幾人,挑了挑眉,注視著諾克薩斯士兵來到近前,翻身下馬,一個諾克薩斯士兵從馬背上扛下了兩個人,毫無顧忌的丟在了地上,
兩人悶哼一聲,低低的啜泣,而來人也讓杜廓爾微微來了些興趣。
“將軍。”泰隆下了馬徑直走了過來,在杜廓爾面前行了一禮,而后平靜的開口道:“已經解決。”
“嗯。”杜廓爾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目光饒有興致的看著被泰隆幾人帶回來的兩個女孩,輕聲開口道:“這就是放‘響箭’的原因?”
泰隆沒有回應,站到了杜廓爾身后靜立不動,一名士兵走上前來,單膝及地低頭回答道:“回稟將軍,斥候在距離這里不遠地方發現了連同馬車共計二十余人的隊伍,已經盡數擊殺,這兩個人...就是馬車里的。”
“嗚!”艾麗卡和艾瑞莉婭被束著扛到了馬上,顛簸了一路來到了贊家所在的村莊,并被重重的丟到了地上,磕碰在地面帶來的痛苦讓女孩們低低的啜泣不停,埋著頭的女孩心中絕望之下并沒有注意周圍,
而聽到了護衛自己的弗瑞等人被諾克薩斯人擊殺的消息,心中更加無助的艾麗卡忍不住大聲的哭了起來。
哭聲讓杜廓爾微微皺了皺眉,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著兩個女孩走去,一邊走一邊解下了腰間的寶石佩劍,帶著白手套的手握著劍柄,用劍鞘的末端湊了過去,撩起了啜泣的艾瑞莉婭的發絲,露出了掩藏在發絲下的側顏,
略顯稚嫩的臉蛋上粘著一縷發絲,一路的顛簸與無禮對待,讓女孩的臉上多了些許泥土,但是那姣好的模樣,仍然讓杜廓爾來了些興趣——
不錯的女孩!
“垮,”寶石劍鞘拄在了地上,白色的手套一點一點的向下,直至觸碰到了艾瑞莉婭天藍色的長發,
“恩~!”一聲痛哼,艾瑞莉婭只覺得頭發被一雙大手抓住,而后狠狠的扯起向上,一個吃痛身子不自覺的掙扎,卻又被束縛著掙脫不得。
身子不自覺的隨著那股力道向上,高高的昂起了頭。
力量越來越大,艾瑞莉婭也不自覺的盡力的向上揚頭來緩解痛苦,可是那雙手就卡在她的極限之上,一點一點的向上,她的身子也隨著那股力道不斷的向上。
“嗯...”
頭發上的感覺一路傳到頭皮再傳到心中,痛苦讓艾瑞莉婭眉頭深深的緊鎖,一口銀牙緊緊的絞在了一起,抑制不住的輕哼從齒間滲出,
“呃...嗯...”艾瑞莉婭一邊強忍著疼痛,以及因為痛苦而從眼角溢出的淚水,一邊扭動著身子,試圖緩解一下痛苦,
可是下一秒,“踏——”一只靴子重重的踩在了她的背上,艾瑞莉婭的身子猛地向下一沉,連同腦袋一齊重重的貼在了泥土上,
一瞬間,痛苦翻了無數倍,
“哧啦——”一聲輕響,頭頂的力道一空,倒垂天際的天藍色長發飄飄揚揚的散落,鋪在了艾瑞莉婭的身上,女孩一聲尖叫,幾縷發絲脫落。
懸在半空的白手套,手心中抓著細長的藍色發絲,杜廓爾的嘴角泛起一絲殘忍的笑意,口中輕輕吐出兩個字:“不錯!”
跟了他很久的士兵立刻知道了杜廓爾的意思,上來了兩個士兵架起了艾瑞莉婭,她大口的喘著氣,眼中帶著憤恨,眼底深處卻有隱藏不住的絕望,
而更讓她絕望的事情還在后面————
“艾瑞莉婭!???”
剛剛泰隆等人來時,村子里的存留的人有將目光投遞過去,只是兩個女孩都是橫著被放在馬上,長發垂下遮住了臉,那些人見到是諾克薩斯的士兵,就重新將目光投到了廣場的中央————
那里有他們的親人,
可是女孩的叫聲再次引起了那些被抓住的村民的注意,這一次,露出了面容了艾瑞莉婭一下子就被村里的人發現了,
不知是誰沒有忍住,叫出了聲,隨著這聲叫嚷,艾瑞莉婭肩膀微微一顫停止了哭聲,緩緩抬起頭,眨了眨朦朧的淚眼,看到了眼前的村子,熟悉的贊家宅院,被士兵叉在墻角的女人,隨處可見的殘垣斷壁,失去了生命的人體,以及在大宅門前的空地上,被束著的人。
母親,奶奶,小璐,凱耶,父親,還有村里的嬸嬸姑姑...
怎么會這樣...?
怎么會這樣!???
艾瑞莉婭的眼睛陡然瞪到了最大,眼中閃過不可置信的神色,尤其是看到了那被束在柱子上,頭發斑白,同樣帶著不可思議目光抬頭看過來的里托——她最崇拜的父親之時。
“啊!”女孩發出了無力的尖叫,那帶著嘶啞的聲音,讓那些在角落的女人們也抑制不住的哭了起來。
其中就有艾瑞莉婭的母親和奶奶。
她們是那樣的堅強,即使是看著自己家族的親戚一個個的倒在了諾克薩斯入侵者的屠刀之下,即使是看著相熟十幾年的弟子一個個的睜著雙眼帶著不甘沒了生息,即使看著里托,自己的丈夫,兒子,被抽的血肉模糊,
可是里托梗著脖子一言不發,她們也忍住心中莫大的痛苦,始終不落淚。
可是當她們在這里,在這種情況下,看到自己最愛的,原本應該呆在普雷希典的女兒艾瑞莉婭突然就這樣出現在了這里時,
好似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兩人也不自覺的崩潰了。
艾瑞莉婭的奶奶,已經年過七旬,滿頭白發,走路都也許有些顫巍,但是她仍然站起來用嘶啞的聲音怒聲道:“放了她!”
看著突然站出來的老嫗,以及身邊崩潰尖叫的艾瑞莉婭,杜廓爾的目光落在了遠處里托蒼老的臉色上,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玩味之色。
“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