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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決然

  就當尤里安因為巨大的打擊陷入瘋狂的時候,一聲若有若無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呼...呵...呼...”

  “還有人活著!?”尤里安瞬間就捕捉到了這點,感知發散,瞬間,一抹冰冷浮上臉頰,整個人消失在了原地。

  安靜的叢林深處,灌木叢下。

  一雙殘破的腿露出了樹叢外,一路向里延伸,一個沾滿了污穢的身影扭曲著躺在地面,四肢以奇怪的姿勢彎曲著,破碎的衣衫下隱約能看到露出的白骨。

  而更恐怖的,還是胸口處凹陷的一塊,以及身體兩側刺破肌膚的肋骨。

  身下的地面,一片鮮紅。血液浸染了土地,凝結成塊。

  他安靜的躺著,沒有一點動靜。

  似乎已經死了,

  可是就當我們這樣認為的時候,心臟處傳來了細微的跳動聲,

  “咚......”

  “咚......”

  “咚咚......”

  一下,一下,一下。

  斷斷續續的,好似狂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都有熄滅的可能。

  可是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心臟依然頑強的搏動著,

  而與此同時,微弱的氣流也從鼻息間流動,身體的機能在緩緩的恢復,一絲呼吸聲輕輕響起。

  雙唇微微開合,喉頭輕輕的聳動,干燥的空氣涌入了體內,流入了肺臟。

  可是凹陷的胸骨卻阻攔了氣息的流通,到了一定程度,輕微的咳嗽聲,喚醒了沉睡的意識。

  “咳...咳咳...”

  “嚓...”震蕩的心肺引動了胸口的傷勢,帶動了更大的痛苦,人影緩緩睜開了雙眸,糊著血痂的眼瞼掙扎著,撕裂開來,

  “啊...”細微的聲音傳來,他瞇著眼睛,喉頭發出了痛苦而嘶啞的呻吟,痛苦刺激著他的神經,也讓神智回歸了大腦。

  虛弱的眨了眨眼睛,看著頭頂的漆黑,他分辨不清自己是死是活。

  他試著活動身體,卻發覺身體似乎完全失去了控制,就連微微顫動手指也無法做到。

  整個身體除了眼皮和輕輕的喘息外,他什么也做不到。

  可是這卻也讓他確認了一點。

  “活...下...來...了...”一字一句的,干涸的嗓子好似有一團火焰在燃燒,喉嚨間更是好像壓著一塊大石,可是他還是掙扎著吐出了這幾個字,來表達他的喜悅。

  “活...下來...了!哈...!”一聲“哈”,帶著一分自嘲,與一分活著的喜悅。

  他,是澤洛斯。

  大腦微微轉動著,思緒不自覺的回到了不知多久之前。

  拖著重傷的身體,還有那逐漸蔓延開來的、無時無刻不在麻痹著神經的毒素,澤洛斯用出了家族的禁忌之術。

  這是古老而神秘的秘法,是拼命時的選擇。

  用了之后,會有恐怖的代價,身體會受到巨大的損傷,即使是經過多年休養養好,也會在武道修行之路上再難有所寸進。

  而最鮮明的例子,就是他的父親,里托大師。

  曾經的里托大師,也是一個修行天才,在與他相仿的年齡下便突破了人體的第二關,按照這個水準來說,也許用上十年的時間,他就能更進一步,精神與肉體結合,突破到超凡的境界,成就一代宗師。

  可是就是這么一位贊家天才,卻在一次歷練中迫不得已的用出了禁術。

  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身體的潛能也受到了極大的損傷,從此止步第二關,不論如何努力也無法突破。

  仿佛是一個詛咒一般,就在今夜,澤洛斯面對九死一生的局面,迫不得已的用出了禁術,激發了身體的潛能,獲得了巨大的力量。

  可是...

  微微扯動嘴角,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望著天空,澤洛斯眼中帶著一絲嘲諷。

  “這難道就是宿命么?”

  家族自他往上,數百年的時間,僅僅只有幾位能達到第三關超凡宗師的境界,除此之外,幾十位天才都在第二關的巔峰,遭逢變故,或主動或被動的用出了禁術。

  可是他并不后悔。

  不用出禁術,就會死亡,

  “而我...還有使命...要去完成!”

  遭逢大變,澤洛斯整個人好似升華了一般,即使是知道自己以后要像父親一般再無寸進,可是他的情緒仍然很穩定。

  望著眼前的黑暗,澤洛斯想起了身上肩負的使命,想起了戰火中的家鄉,反而更加堅定了信念。

  “或許...這是宿命對我驕傲的懲罰吧?”

  如果我一開始,就全力以赴,或者謹慎一下不被發現,也許也不會有這么多事了吧?

  輕輕的喘息,稍一用力,胸口就疼痛無比,

  “至少斷了...五根肋骨。”澤洛斯想起那個白發的女人堅毅的眼神,與揮動闊劍的拼死一擊,臉上帶著一絲復雜。

  有嘆息,也有自嘲。

  不過...還是我贏了...我活到了最后!

  “哈...哈哈...哈!”

  “沙...”就在這時,一絲輕微的聲響在森林中響起,在寂靜的夜晚,在澤洛斯的耳畔,顯得異常刺耳。

  澤洛斯微微轉動腦袋,眼珠看向一旁,瞳孔陡然縮小,沙啞的笑聲也猛然止住,臉上帶著不可思議以及...一抹深深的絕望。

  目光所及處,一抹身影悄然出現,靜靜站立在一旁,雙瞳之中帶著一抹冰冷的殺意。

  見澤洛斯的目光看了過來,尤里安平靜到冷漠的聲音也靜靜的響起:“銳雯呢?”

  銳...雯?

  是那個女人的名字么?

  澤洛斯瞥見過眼前的男人昏倒在白發女人懷中的場景,知道他們兩人之間一定有些關系,

  只是不論是愛人,還是親人,又與現在的自己有何干系呢?

  “呵...”一聲淡淡的嘆息,從澤洛斯沙啞的喉間發出,緊隨而至的是一連串從胸腔中擠出來的,斷續的,沙啞的笑聲:“呵哈...哈...哈...哈哈!”

  笑聲中帶著無盡的嘲諷與蔑視。

  尤里安就這樣靜靜的看著澤洛斯一邊廝聲大笑,一邊因為胸口劇烈的起伏壓迫到心肺,滲出鮮血。

  鮮血越滲越多,一直到堵住了澤洛斯的喉嚨,笑聲也變成了劇烈的咳嗽聲:

  “哈哈...咳...咳咳咳!!!”

  笑夠之后,澤洛斯望著尤里安,眼中帶著一絲決然。

  “殺了我吧,諾克薩斯的雜碎,你什么也不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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