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過來了,樂筱秘書,我知道你很強,如果你再敢靠近一點的話,我馬上會引爆炸彈的。”
恍惚間樂筱回過神來,她驚愕的望著眼前的騷亂份子,眼前的男人按著心臟的地方,樂筱經嗲了,她離著男人只有不到三米的距離,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
男人的身后,還有數十名趴在地上的人質,樂筱完全懵住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無意識的就前進了幾十米,而且來到了騷亂份子面前。
樂筱急忙舉著雙手,尷尬的笑著。
“不過來,你別激動。”
樂筱左右四下看看,細密的汗珠子從額頭上流出,她急忙拉了拉帽子,掩飾住了汗液的留下,內心已經緊張到難以言喻。
怎么辦,怎么辦啊?這家伙要是引爆了炸彈我不是完蛋了,我還不想死,怎么辦啊,怎么辦啊?
樂筱思索之際,眼前的男人向后退了一些,這會有趴在地上的人質哭了起來,是一個女人,而隨著女人的哭泣,馬上一些啜泣聲就響起,這似乎刺激到了男人,他馬上憤怒的轉過身吼道。
“都給我安靜點,誰再敢哭的話,我殺了他。”
哭泣的人都極力的捂著嘴巴,把聲音吞回喉嚨里。
“能.......能不能先放了孩子和女人,還有老人。”
樂筱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男人怒目而視,樂筱咧嘴笑了笑。
“不要妄想拖延浪費時間,讓剛剛我指定的科員送我離開,快點。”
男人激動了起來,此時樂筱注意到了一件事,這不是一個可以把生命置之度外的男人,他想要活下去,所以才并沒有引爆炸彈。
樂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身后的妮雅和米雪兒已經神經緊繃,萬一炸彈真的爆炸的話,樂筱就死定了,別說死了,要是樂筱今天擦破一點皮的話,事情都無法收場。
“放心好了,關鍵時候,一瞬間我還是能做到保證她的安全的,只是后面的人質........”
妮雅沒有說下去,如果吉恩在場的話,能夠完美的拯救人質,或者其他幾個神在的話,但他們最近一周,幾乎都不露頭,沒有人知道他們干什么。
妮雅曾和挪亞打聽過,才知道原來神們集中在10科的地下,正在建造遠行的資源采集船。
莫小懶已經非常著急了,她沒辦法接近男人,而那個男人又是實力不俗的S級變異人,雖不是他們的對手,但引爆體內的趙丹還是易如反掌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樂筱要怎么做,只不過不少基層的科員們此時很安心,因為對于樂筱的認知,覺得她應該無所不能。
因為樂筱上任后所引發的一連串事情,創造了很多奇跡,許多基層的科員都覺得樂筱不僅僅是一位天才,而是能夠為璀璨城帶來光明的人。
樂筱內心里的慌張開始漸漸安定了下來,因為她感覺得到,這個男人不想死,而且他很害怕,并非是毫無畏懼。
“這樣的,先生,我們答應的條件,但你是不是可以考慮下我們的條件,只需要放了女人孩子和老人。”
男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樂筱秘書,請你搞清楚,現在是什么狀況。”
雖然害怕,但樂筱看到那一對對祈求的眼神后,她還是伸著腳,向前一步。
“你最好不要亂來,樂筱秘書,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男人再度激動了起來。
此時樂筱吞咽了一口,她腦袋嗡嗡作響,熱烈的氣息一股股的彌散向全身,她明明很害怕,明明只想要快點往回退去,不想被波及到,但此時此刻的樂筱,只知道必須向前才行。
樂筱又挪動了步子,在場的所有人神經都繃緊了,而男人憤怒的咆哮了起來。
“不要過來,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樂筱秘書。”
樂筱沒有停下,一直走到了門口,她的雙腿發軟,已經快要支撐不住身體了,只是樂筱依然強撐著。
“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說說,為什么選擇做這樣的事可以嗎?”
樂筱說著,男人突然間僵住,馬上苦澀的笑著搖頭道。
“為什么?那么要問你們。”
男人拽著胸口的衣服,情緒越來越激動了,而人質們此時已面如死灰,都祈求樂筱不要再刺激男人了。
“告訴我好嗎,我會認真的聽,如果是因為過去行事科造成的不是,導致你現在做出這樣的行為的話,我代表行事科全體向你道歉。”
樂筱說著低下頭,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米雪兒眉頭微皺,而此時她注意到了附近房屋頂端的記者們,嘴角微微咧起。
“真是的,哎,這丫頭!”
妮雅掏出一根煙點燃,她自然很清楚,過去的行事科有種種不是,而很多時候這些不是都是萬般無奈下造成的,這樣的事所引發出來的悲劇數不勝數。
在城市里造就出了很多的黑暗來,因為大家都會習慣性的選擇大多數,選擇城市,這才是最正確的做法,至少在行事科的立場上,這是正確的做法。
“不是?呵呵,你說不是,抱歉?哈哈哈哈.......”
男人略顯癲狂的笑了起來,樂筱認真的看著男人,抬起頭來,并未因為此時此刻男人突然間變得猙獰憤怒而退縮,反而一步踏入了咖啡店里。
男人似是冷靜了下來,他抹掉了眼眶中的淚水,望著樂筱,男人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她所說的一切并非虛言,而她是認真的想要知道自己身上發生的事。
男人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離著樂筱已經不到3米了,男人松開了按著胸口的手。
“我曾經只是一個無名小卒,一個微不足道的工人而已。”
樂筱點點頭,表情嚴肅了起來。
男人笑哈哈的搖著頭,臉上滿是苦澀。
“既然你想要知道的話,我就告訴你們,讓記者過來。”
男人憤怒的望著外面的行事科,最終妮雅許可了,大量的記者們擠了進來,隨后男人要求行事科打開市民網絡,他想要對全城說說,他的故事。
不到幾分鐘,男人命令的一個人質手里的光影屏幕上,網絡信號恢復了,很多記者們都非常的害怕,他們站在樂筱的身邊,把鏡頭對準了男人。
而此CBV的臨時直播開始了,男人看到了鏡頭里的自己,他坐在了地上,隨后讓幾個人質把一張桌子搬了過來,又讓人質們拿了兩杯咖啡。
樂筱坐在了男人的對面,她一如既往的認真嚴肅,并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男人來自底層貧民區的一個普通家庭,年僅十一歲就從學校里出來,并沒有完成教育,因為家里的經濟早已千穿百孔了。
男人很在就在工地里打工,不斷的填補著家里的經濟,只是還是無法讓生活好一些,只能是杯水車薪而已。
在某次男人認識了一個工地里干活的團伙份子,他之所以會過來干活,只是因為最近犯了事,因為那時候的工地里龍蛇混雜,行事科要進入工地調查,都必須有相應的搜查令才行。
因為大部分工地的老板們也不干凈,他們很多人和行事科高層的關系特別的好,暗地里做的一些事,行事科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根本無人問津。
工地成了犯事后的團伙份子們的最佳去處,因為行事科沒辦法進來調查,所以工地是團伙份子們辟禍的地方。
等社會上的事件平息,風頭過去后,這名團伙份子就會離開工地,而大部分進來的團伙份子們,都只是隨意的動動,每天不但有大魚大肉,晚上還有女人進來作陪。
這讓當時才年僅11歲的男人很是羨慕,他極力的和這名團伙份子打好關系,成功的成為了對方的小弟。
在這名團伙份子的工地生涯結束后,他帶著男人離開了工地,而男人也到賭場成了一名看門的小弟,幫客人拎行李或者打點一些事,就是跑腿的工作。
但收入比在工地高得太多了,因為還有額外的小費,包括一些灰色的收入。
而男人也見識到了不一樣的世界,只不過好景不長,在短短的一個月后,那個帶男人進入這個世界的團伙份子就死在了巷子里。
好似陰溝里死掉的老鼠一般,男人也知道,是團伙的人為了安全,而滅口了。
沒有了靠山的男人,什么都不是,也并非是正式的團伙份子,男人被辭退了,他不知道該去哪里才好,雖一再聲明想要加入,但卻沒有人理睬,因為像男人這個年紀,每天在門口乞討要飯的人太多了。
他們都想要進入團伙,只是團伙只吸收對自己有價值的人。
男人又不得不再度回到了工地里,日子一天天過去,男人在工地里第一次因為爭端和人打斗,而打斗后男人感覺到了無比的輕松。
男人開始在街道上晃悠,靠著一些小偷小摸過日子,因為男人非常的清楚,這世道就是如此,如果自己不做的話,就會和父母一樣,一輩子都無法翻身,只因為2000塊錢而無奈的舉家都只能落入地獄里。
無論行事科推出了什么樣的利好條件,但男人始終無法享受到,男人經歷了璀璨城的一場又一場的變故,他看清楚了太多的東西。
只不過在男人17歲的時候,因為好勇斗狠,被一個團伙接納了,成為了團伙的武斗派,終日里在街道上耀武揚威的斂財。
好景不長,因為某個團伙犯事,惹怒了某個行事科的女人,妮雅.安格斯,她發了瘋一般的對一切看到的團伙份子痛下死手。
男人第一次被如此僵硬的拳頭打斷了一條腿,無法站起身來,底層區域里的團伙份子們是恐懼的,在這個女人發瘋一般的報復下,大部分人都進了醫院。
在一切消停后,底層的團伙份子們老實多了,沒有之前那般猖獗,因為那女人說過,如果他們敢惹事的話,就滅了他們。
男人第一次知道,在強大的力量面前,一切都如同沙粒一般。
團伙因為經營困難,陷入到了困境中,而因為經濟犯罪,已經被調查,再加上過去的前科,整個團伙到了危急存亡的時刻。
最后團伙用抽簽的方式來決定,由誰攬下一切罪名。
男人很不幸抽中了簽,隨后被行事科逮捕了,男人本以為團伙的其他人會給自己安排好一切。
然而事實卻是他剛進入監獄里,就差點無法挨過第一個夜晚,男人恐懼了,開始申訴了起來,明明很多事,他這種作為團伙邊緣份子的人,沒有參與,也不知情。
然而申訴卻被駁回,男子感覺自己甚至無法挨到出獄,就會死在監獄里,他的申訴一次又一次的被阻斷了,男子絕望的望著遠處的城市。
男人被判處了30年,他很清楚這一生完蛋了,他遭遇到了不公,在監獄里男子反省過,但很快男子認識到,造成他這般模樣的,是這座城市的制度。
他們什么都沒有,卻要背負沉重的一切,出生就決定了一切,明明如此的不合理,但城市卻存在著。
男子沒有放棄申訴,直到第二十年的時候,終于他的申訴得到了受理,但城市里卻發生了大事,男子的事被擱置了下來,這一擱置就是九年。
九年的光陰中,男子想到了很多的事,也明白了很多的事,直到出獄前的一年,男子的事得到了受理,但因為事情太久,證據不足,而那個團伙的人早已死的死,被驅逐的驅逐,早就散了。
但男子得到了提前出獄的機會,男子走出監獄的時候,失去了一切,他不知道當年為何會這樣,男子回到了社會中后,根本沒有任何的工作,只能望著自己的公民等級不斷掉落,只能絕望的等待著被驅逐。
男子的人生從進入監獄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完蛋了,或者說......
出生的那一刻就完蛋了!
男子講述完成了自己的事,樂筱靜靜的望著男子,表情柔和了不少。
“我知道,因為我也是來自底層,所以我很清楚,在底層貧民區里出生的那一刻,人生或許就在這座城市里定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