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親愛的市民,對于這次的騷亂我們深感抱歉,午后3點整,會有一場電視會議對于這次的事情進行說明!
第5治安管理科 阿爾法靜靜的凝視著行事科的主頁上的一條信息,各大媒體都已經在轉載,不少人早已開始熱議了起來。
“那家伙沒問題嗎!”
阿爾法說著看了一眼床上睡相很差的樂筱,眉頭緊鎖,時不時還在說夢話,擺成了一個大大的人字,顯得有些丑陋。
阿爾法微笑著走了過去,幫樂筱蓋上了被子,他們在總務科提供的房間里休息。
此時此刻阿爾法睡不著,因為妹妹妮雅的問題,過去的50年里,有不少任科長,或多或少都是在出現巨大問題后,引咎辭職的,輿論的力量很可怕,民眾不需要知道真相,不需要知道其中的那些酸甜苦辣,更不需要知道過程,他們想要知道的唯有誰該為此負責。
作為城市治安的監管部門,5科承當著治理城市的重要環節,曾經城市發展到了穩固的程度后,行事科才開始出現,便是為了治理城市的方方面面。
阿爾法清楚的記得,當時自己上任的那些年里,最為頭痛的便是經濟方面的問題。
50多年前還有實體貨幣,虛擬貨幣剛剛進入審議階段,為了方便控制城內的經濟以及防止造假,每每一遇到這種問題阿爾法只能撓頭。
之后7科逐步的建立了起來,發行了獨特的錢包,把實體貨幣全部替換為虛擬貨幣,7科承當起了管理貨幣的作用,他們只有權限給與個人或者企業貸款,而沒有權限使用這些錢進行投資,以及負責個人稅收和企業稅收的問題。
9科則負責市場經濟的監管以及審查,包括開拓新的經濟模式等等,一開始在國會里集中討論的時候,原本是打算把經濟犯罪歸納到讓9科去處理的,但最后卻落在了5科的頭上,因為也是犯罪,而5科當時建立之初人數一度超過了軍事科。
經濟犯罪之所以難以處理便是因為只要在一個地方出現問題,便會影響到其他方面,而需要定罪不但需要直接證據,證詞,證人,也需要佐證,才能夠定性是否犯罪,過程長,搜查困難。
像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有黑市中間商被抓的話,那些黑工匠們只要繼續嘴硬下去,撐過48小時,性質就變了,而商人們更是為了明哲保身,把一切過失推到了個人身上。
阿爾法還在用吉恩的手機瀏覽著大部分的科長權限才可以知道的內容,她已經完全了解了這次事情的經過。
在不少普通民眾的眼中,自己遵紀守法,依法納稅,但卻還是出現了這樣惡性的大規模經濟犯罪事件,而經濟犯罪也直接影響到了市場,不少人反應過來的時候,第一時間除了憤怒還是憤怒,明明遵紀守法,依法納稅,但監管者們卻不作為。
因為不了解,不理解,以及對于生活現狀的不滿,所以大部分人的態度是憤怒的,一直以來因為生活的不如意無法找到的發泄口,在今天這起嚴重的經濟犯罪案爆破后,敵人出現了,可以發泄憤怒不滿的公敵出現了,行事科應該為這次的事情負責。
阿爾法看著另一塊光影屏幕上的不少新聞下方的言論,大部分人都是群起而攻之的態勢。
阿爾法嘆了口氣,點燃了一根煙,拿著手里的電話,按下了0005,然而卻沒有撥通,她想要給妮雅打個電話去,不要進行電視會議,最壞的情況可以緩慢的分批次的公布這起規模龐大的經濟犯罪案,這樣可以減緩對于5科的沖擊,這是阿爾法想到的最穩妥的辦法。
“那丫頭估計聽不進去。”
阿爾法苦澀的笑了笑,看著已經集中統一的民意,阿爾法嗤之以鼻的吐出了一口煙氣,在很久以前她就知道民意究竟是什么,如果民意真的可以解決問題的話,就不需要任何的執法定罪機構了,只可惜的是民意這種東西,只有在事情影響力擴大的時候,才會集中的跑出來,而平靜的日常里,根本不會有人去關心這些東西,因為與他們的生活太過于遙遠,而當問題暴露出來的時候,民意這個無形之物就會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一條條在痛斥著行事科不作為的評論,更多的是言辭激烈的謾罵,阿爾法關掉了屏幕。
仰著頭呼出了一口煙氣來,而后低著頭又開始暗自神傷起來,曾經自己家也是民意的受害者,家族被希爾曼家族一點點蠶食抹黑,不斷爆出自己利用職權給與家族便利,以及那個勞民傷財的城市地下物流通道,交通通道建設,被無數人抨擊著。
卻沒有人看到街道上擁堵不堪的汽車,排出的熱能以及一些廢氣,不斷的吞噬著城市的天空,讓城市的溫度越來越高,不斷惡化的生存環境,沒有人看得到這一切。
當年那些參與了民意的人,大部分還健在,他們現在享受著的是便利的城市地下交通網,物流網,對于過去的那些事,已經沒有人提及,因為他們早已不記得了,是為什么而參與到了民意中來。
阿爾法還記得,當時有一名經濟學家發聲,那個叫胡悠然的經濟學家,只是剛剛踏足評論界的新人,他算是唯一幫安格斯家族發聲的人,但當時只換來了大家的嘲笑,只是后來不少人意識到胡悠然的言論是正確的,他才開始一躍成為頂尖的經濟學家。
“這次的敵人可是很棘手的,妮雅!”
阿爾法嘀咕了一句,手指頭放在按鍵上,但始終還是沒有撥下去,最壞的情況便是妮雅引咎辭職。
但很快阿爾法就笑了起來,應該不至于的,因為自己的妹妹從小打到都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厚臉皮。
記憶中最深刻的一件事,那時候阿爾法剛剛踏入由神們建立的學校,而妮雅只有7歲,也到了適齡的上學年紀,然而妮雅卻在上學第一天就逃課了。
因為老師礙于他們家財勢雄厚,也沒有告訴家里人,結果妮雅就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去上學,高興會聽上一兩節課,不高興就直接逃學。
然而事情還是敗露了,在一年級結的考試中,妮雅得了零分,在家長會上,父母差點沒被她氣死,而讓人驚訝的是妮雅從1到10都數不清,認識的字只有自己的名字。
結果自然是妮雅被母親維奧利特狠狠的揍了,屁股都打開花了,本以為她會吸取教訓好好上學,家里也請了課外輔導老師來,幫她補1年級的課,結果妮雅還是不老實。
從小到大妮雅總是在逃課和被打的邊緣瘋狂的穿插著,阿爾法也揍過妮雅,在看到她和一些街邊的小混混玩在一起的時候,那是阿爾法第一次揍了妮雅,但妮雅事后卻沒有生氣,只是笑著擦擦鼻血,聽完了自己的說教后,跟沒事人一樣走了。
安格斯家的二女兒沒救了,是家族恥辱的話不知道在城內流傳了多少年,之后妮雅甚至以打斷妮雅的腿威脅,讓妮雅不要再混日子了,但妮雅還是死臉厚皮,沒錢的時候甚至跑到自己辦公室里當著一堆理事官的面讓自己給零花錢。
直到自己出了事后,阿爾法拜托吉恩管管自己的妹妹,吉恩答應了,阿爾法還記得自己在暗無天日的牢獄生涯中,聽到的最為震驚的事便是妮雅成為了5科的科長,在20年前。
阿爾法還記得自己當時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還再次和杰威爾確認了好幾次,直到杰威爾拿出了行事科的科員資料后,阿爾法才相信。
現如今要妮雅從位子上下來的辦法只有三種。
第一種是六位神直接開除,第二種是5科內部有超過7成的人員進行彈劾的聯名文書,第三種便是自動辭職。
第一種顯然是不可能的,因為妮雅這些年來,讓城市的治安比以前好得太多,妮雅的確比自己在任的時候做得好太多了,第二種更加不可能,在當天目睹了5科的成員們后,阿爾法十分清楚,下屬們對于妮雅是打心底里認可的。
現在阿爾法擔憂的便是第三種,引咎辭職。
好在現在城市取消了市民公投,只有有資格進入國會大廳的1200名議員作為代表,但如果他們要發起解雇妮雅的投票,更加不可能,在過去50年里從沒有任何議員這么干過。
城市始終維持在一種微妙的平衡中,這次的事情也是,議員們集體失聲足以說明一切,他們也只希望問題盡快平息下來,關鍵在于妮雅怎么做。
“阿爾法姐,幾點了?”
樂筱陡然驚醒,從床上爬了起來,喘息著冷汗直冒。
“做噩夢了!”
樂筱吞咽了一口。
“嚇死我了,我夢見自己工作失誤,被母老虎訓得狗血淋頭!”
阿爾法皺著眉,此時房間的門被敲響了,樂筱看了眼時間才2點40,又躺了下去,打算睡到4點。
“秘書長閣下!”
阿爾法正式的鞠了一躬,米雪兒點點頭后直接走了進來。
樂筱從床上跌到了地上,她光著身子但還是反射性的站起身來,紅著臉喊道。
“秘書長閣下!”
米雪兒面色凝重的看著這個毛毛躁躁的小丫頭。
“先把衣服穿起來,馬上5科的電視會議就要開始了,我們得先看看妮雅大人究竟說了些什么,才能準備今晚你的演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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