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寧坐在一間寬敞的研究室內,正在用顯微鏡設備觀察記錄著眼前桌子上一個個器皿內發生的化學變化,以及反應生成物,她揉了揉有些干澀的眼睛。
“失敗了。”
看著69個器皿里用來對抗血管瘤的藥物,無一例外都無法殺死這種新生的血管瘤內病變的細胞,一些細胞甚至有了增殖的現象,現如今還有超過3000名病患在生死垂危的邊緣掙扎著。
每天只能靠著營養補給液活著,每50個小時就需要做一次清除血管壁上長出來的腫瘤,因為如果不做手術的話,腫瘤會阻礙血液流通,最終引發腦血管爆裂或者心臟機能失衡導致死亡。
旁邊的一張小桌子上,擺放著海天公司的新型流質食物,這是混入了市面上的原三聯公司的有毒流質食物,只是添加了口味改良發酵劑,并沒有做過有毒物質處理。
這批食物原本是打算供給壁壘區的,但在壁壘區的不少人都在說著這食物的問題,很多武裝勢力都拒絕接受這批食物,現在應該已經沒剩下多少了,危害還在一些地區小規模的出現,對此醫務科的解釋只能是之前食用過有毒食物導致的。
就在幾分鐘前,唯一的希望破滅了,華神從壁壘區帶回來的已經抵御住了這種血管瘤疾病之人的一些抗體樣本,只是這個樣本卻無法對這種還在朝著不知名方向病變的血管瘤有作用,因為每個人的身體機能不同,雖然想要從這份樣本里窺探到一些治愈的端倪,但現如今毫無辦法。
“早知道就和樂筱去宴會啦,累死人啦!”
顧寧寧打著哈欠,眨眨眼,此時一陣嘀嘀聲作響,四壁潔白無門窗的房間處,出現了一條黑色的線條,一道門打開后,華神緩步的走了進來。
“沒辦法醫生,69份樣本全部失效。”
華神疲憊的調出了一把椅子來,坐下后凝視著器皿里已經全部失敗的樣本,一抹綠色的粒子緩緩的飄過所有樣本,一個個樣本飄了起來,華神打開了腳邊的一個處理口,把器皿全都以此放了進去。
“寧寧啊,你能不能問問樂筱,她愿不愿意提供身體的免疫細胞,以及其他部分的一些細胞,來幫忙救助病人。”
顧寧寧疑惑的看著華神。
“醫生,那小丫頭有什么特殊之處嗎?”
華神笑著點點頭說道。
“你沒有權限知道,我希望今晚就有結果,有2187人已經病危,已經對家屬下了病危通知書,家屬們現在聚集在4科的各處醫院門口抗議示威。”
“當時我就說了的啦醫生,不能隨便亂給承諾的,的確醫生你的聲譽和醫療技術安撫了大部分人的情緒,但是啦,現在沒辦法的話,情況很不妙的。”
華神嘆了口氣。
“我以為我可以治好他們。”
“沒辦法的啦,我這個藥物學醫療專家都也沒辦法,除非城內還有比我更厲害的藥物學專家才行啦!”
猛地華神的腦袋里想到了一個人,弗萊.斯坦,他的同學,同時也是藥物學專家中的專家。
“就算樂筱身上的免疫細胞能用,等我們完成了一切臨床研究的話,病人都已經死得差不多啦,我覺得醫生你還是找個適當的時機宣布下,再不行向國會申請一筆撫慰金,賠償給他們就可以啦!”
華神談了口,起身后走了起來。
“我要去找一位比你厲害的藥物學專家,寧寧科內的事就交給你了。”
華神說著直接離開了房間,搭乘潔白過道中間的電梯,直接上了頂樓,已經緊急調用了一架起降機。
華神思緒有些煩躁,他實在不想去求助弗萊,當年兩人都是醫學院里的佼佼者,兩人經常在各自不同的領域里進行一些革新性質的醫療研究。
現在城市里有三分之一的藥物學理論,都是弗萊搜集構筑起來的,其中最重要的一項,抗癌的理論基礎模型,以及實驗藥物構建,都是弗萊一手搭建起來的。
只是最終畢業后,弗萊選擇了更為藝術性的精神學,而華神則選擇了更為實用性的外科手術學,因為在華神的理念中,外科手術能夠創造奇跡,而藥物始終只能作為輔助,特別是在現在可以直接在體內動手術的時代,不需要切開身體,可以直接找到體內的病原,進行手術切割粉碎。
最簡單的就好像結石這種病癥,城市內80的人都會有,這種手術比打針吃藥還要簡單,直接用光穿透患者的身體,達到身體內石頭所在的位置,讓那部分的光實體化,直接進行石頭粉碎,不會傷及到任何的部位,可以輕松的治愈。
而癌癥也不例外,直接用手術的方法,殺死體內的癌細胞,所有大部分癌癥患者都能夠得到有效的治愈,雖然可能幾年后還會增長,但只要不是身體多組織病變,加上藥物的條理,基本上在可控范圍內,但這一次的細胞瘤不同,就好像無限增殖的孢子一樣,在人體賴以生存的血管壁上,從主動脈不斷的擴散,甚至最終連毛細血管壁上都會長出腫瘤來,病發時會伴隨著皮下出血,因為毛細血管被長出的腫瘤撐爆。
“吉恩,你現在有空嗎?陪我到弗萊精神病院一趟。”
為了避免尷尬,華神第一個想到的人是吉恩,但此時聽到了電話那邊傳來的風的呼嘯聲,華神馬上就明白了過來。
“抱歉了,弗萊就在我的家里,他今天是給我送精神病院的病人資料來的,你要找他的話,可以直接去我家,順便幫我把他整理好的報告看一看,找到疑點后記錄下來,我要去壁壘區。”
華神瞪大了眼睛,電話已經掛斷了。
“科長,起降機已經準備好了,由我親自送你過去。”
一名看起來剛吃過飯的女性理事官正用手巾擦拭著嘴唇,華神嗯了一聲,遙望著上層。
“5分鐘內送我過去。”
弗萊靜靜的坐在屋子里,廚房里的菜他只弄了一點生鮮的蔬菜吃,獨自的坐在沙發邊喝起了酒來,他此時在檢查著自己所有被植入的記憶。
發現弗萊記憶的深處,是因為一個女人的死亡,以及另一個現在已經是4科科長的男人華神,他和華神是競爭對手,同時也是情敵。
“再怎么偉大的醫生,也無法治好我的,華神,人只能自我治愈,抱歉了,我和你的理念始終不和,我會去1號精神病院工作,我已經受不了了,現在的一切在你的眼中究竟是什么?你難道看不到嗎?”
弗萊的嘴角處揚起了一個笑容來,此時伴隨著一陣敲門聲,弗萊起身后快步的走了出去,打開門的瞬間,門口站著的男人他熟悉又陌生,因為這個名叫華神的男人,只存在于自己的記憶中。
華神微笑著,手里提著一瓶酒,但眼角的地方卻憋在了弗萊的三根斷指上,當年被精神病人襲擊,砍掉了手指頭的弗萊被送來的時候,已經要死了,是華神給他動手術的,但倔強的弗萊卻不愿意裝上假的手指,也不愿意進行手指移植手術。
“方便嗎?想要和你談談病人的事,我實在已經沒辦法了,現在還有3000多個因為上次食物事件而瀕死的病人。”
弗萊哈哈大笑了起來,一時間心情大好的樣子。
“你會向我低頭,還真是第一次。”
華神微微皺著眉,嘆了口氣。
“難道我向老友求助,我的老友會拒絕我嗎!”
弗萊點點頭。
“給我看看食物的粒子等級配比,以及臨床病癥的一切記錄,以及你們之前采取的不管是手術還是藥物上的辦法,癌這種東西,很奇特,是人類自我毀滅的一種病變癥狀,和異化細胞的狂暴化有著極為相似的癥狀,其實很久以前我就考慮過一個問題,用狂暴化的異化細胞來殺死癌細胞。”
華神有些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弗萊轉身走了起來,此時他的臉上是哀傷的,這一切的記憶只是植入的,他擁有著弗萊的完整人格,卻沒有弗萊的一切經歷。
或許和這個男人坦白,我才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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