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的腦子有些發漲。
神究竟是什么？
持有力量？持有權限？擁有公正的力量？能夠影響普通人的生活？
愛麗絲突然發現自己完全沒有一個準確的定義來定義神明。
如果按照她所能想到的那些事情的話，那么韓付起確實已經能夠稱之為神了。
那么他們自己又為何不這么認為呢？
神又有什么用呢？
愛麗絲在這一瞬間心中似乎崩出了什么，好像是洪流一般的感情從她的心底里面涌了出來，變成了洪流一般的光芒流淌了下來。
我崇拜神明，我信仰神力，又能怎么樣？
愛麗絲曾經一直都認為這個世界上假如沒有神的話，將會無法正常運作，但是她卻看到了名為西盟的世界。
西盟沒有神明，西盟并未庇護，西盟的一切全都是依靠人類自己完成的。
這樣的西盟能力很明顯強悍于教會。
如此一來，愛麗絲真的不知道自己還在堅持什么了。
她只覺得自己的腦子突然發漲，身體也驟然的開始虛幻了起來。
愛麗絲感覺自己的四肢喪失了力氣，似乎連站穩都很難做到了。
她踉蹌的向前倒了過去。
“嗯？”
韓珥快步向前踏出，一下子就扶住了愛麗絲。
愛麗絲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了。
圣女想起了最開始的時候韓付起對她說的話。
我們把一切的功勞全都歸結在了神明的身上，但是到頭來這又有什么意義？
農民種出糧食，向神禱告，感謝神明，但是種出食物的明明是他們自己。
醫生治療傷痛，病患感謝神明，但是治療好一切的明明是醫生。
廚師貢獻食物，但是他們所有人卻全都在開餐之前高頌著“感謝神賜予我今天的食物”。
——然后，真正持有神之力的人在那里恥笑著他們。
他們不需要凡人如此，因為凡人的力量對于他們而言實在是太微弱了。
所謂的感謝也被不會，傳遞到神的耳朵當中，不管你是善意的，還是惡意的。
所以說，這樣的信仰到底有什么用呢？
愛麗絲的身體最終無法遏制的透明消散，她眼中的世界也開始變得虛幻了起來。
她似乎看到了一扇門。
世界消失了。
韓珥懷中的少女也消失了。
愛麗絲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窗外先陽光透過窗戶化作線條，照射在少女的面頰上。
圣女還覺得自己的眼前有些恍惚，似乎一切都看不起的樣子。
漸漸的，她發覺自己并非還處于夢境當中，眼前的朦朧則是一種難以遏制的水霧。
她伸出了手，指尖觸碰了自己的眼角。
愛麗絲感覺到了一絲的溫潤。
她只覺得自己的胸口宛若是被刀刃切割一樣，悲傷難以遏制的迸發了出來。
少女哭了出來。
站在一邊隱身的韓付起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這是發生什么事了？為啥會這樣？
我啥都沒干啊！大姐你別找我碰瓷好不好!
眼見著眼前的這位圣女哭的越來越兇了，韓付起果斷的掏出了自己的電話。
他撥通了韓珉的號碼。
很快，韓珉就接通了電話。
“父親不好了!那個!那個圣女消失不見了!”
好沒等韓付起說話，電話的那邊的就傳來了韓珉急切的聲音。
“我知道，她沒事。”
韓付起掃了一眼那邊還在哭泣的愛麗絲，她醒來的話也就證明自己的那群姑娘那邊沒人了。
“呼…那就好。”
韓珉這時候才好像是松了一口氣一樣的呼氣道。
“所以說，你們那邊到底發生什么事情了？”韓付起揉了揉自己的眼角。
電話那邊的韓珉突然就卡主了。
她在那里囁喃了半天，最終干笑了出來。
韓珉撇了半天，到底還是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
韓付起在聽完這一切之后陷入了沉默當中。
這位西盟的首名突然有了一種自己家養了個熊孩子的既視感。
“好了，你們先回家吧，這和你們沒什么關系了。”韓付起近乎是咬牙切齒的開口道，電話對面的韓珥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她只覺得自己的這位姐姐今天晚上大概上少不了一頓屁股開花了。
韓付起放下了電話，潔斯凱瑞在一邊的臉色也稍有些奇怪。
“今天晚上咱倆一起打吧。”
祂躊躇了一會之后開口道。
韓付起認真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隨后這兩位有些頭疼的看向了自己眼前的這位女孩，愛麗絲似乎是哭累了一樣，她的呼吸變得平緩了下來，嗓子卻帶著好似哽咽或是抽泣的聲音。
她的眼神卻漸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怎么辦？”
潔斯凱瑞小聲在韓付起的耳邊嘀咕道。
“我先現身出來，”韓付起跟著潔斯凱瑞嘀咕了一句，“要是真出什么事的話…那就再說。”
“真是莽撞。”潔斯凱瑞的嘴角微微抽動，吐槽了一句。
韓付起也覺得莽，只可惜他沒有呢辦法。
他先是在腦海當中排布了一下劇本，隨后撤銷了自己身體周圍的避障，身體從虛無的空間中浮現了出來。
愛麗絲被突然出現的韓付起嚇了一跳，她下意識的想要站起來向韓付起行禮，不過這位少女很快就停住了動作，臉色變得復雜了起來。
“你看到西盟了。”韓付起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淡一些，讓自己更像是一個神棍一樣。
愛麗絲張了張嘴巴。
她低下了頭。
此刻她完全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究竟算不算是真正的神。
也許是？也許不是？
愛麗絲突然抬起了頭來，她直直的看著韓付起，眼神逐漸變得認真了起來。
“韓先生——神真的沒有用嗎？”
聽到少女的話語之后，韓付起的眼神很顯然的蹙動了一下。
“神能幫助你們維持世界的穩定，但是真正做這件事情的卻是你們自己。”
韓付起的嘴角漸漸浮現出來了笑容，他的語氣也變得溫和了起來。
“倘若所有的事情全都依靠神的話，那么你們的生活還有什么意義呢？”
愛麗絲低下了頭。
整個房間中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當中。
最終，這位少女抬起了頭。
“非常感謝您。”她如是道，眼中已經沒有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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