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微微提高了兩度的聲音,雖然算不上大聲的呵斥,但足夠將那些本就被嚇到腿軟的夫人小姐,直接連三魂七魄都要飛走了。
易澤昊微瞇著眼,看著她們身上飄出的虛影,散發出食物的香氣,目光沉了沉。
“宸…宸王殿下,愚婦知罪,愚婦真的不是有心冒犯,本只是怕府上的姑娘做不好,擾了你和定安縣主的親近,現在看來是我想岔了,府上的姑娘我一定會好好叮囑她們,要留下來老老實實的照顧這牛棚里的牛犢。”
十幾個府上的夫人、小姐,外加上貼身的丫鬟,烏壓壓的跪了一片。
易澤昊這才滿意的輕哼了聲,“不該留的趕緊滾,要留下的該滾去哪,便滾去哪,不要留下來礙了本王和煙煙的眼。”
他這話說的雖然極盡羞辱,但卻讓那些人忍不住暗暗地松了口氣。
像是撿回了條命似的,腳步踉蹌的匆匆跑開了。
洛璃煙靜靜的聽著,感覺涼亭似乎只剩下他們彼此之后,便想要從易澤昊的懷里退出來。
只不過易澤昊的大掌死死地扣在她的背上,并不給她半分離開的機會。
那冷漠的視線落在庭院中的三攤血跡上,他彎下腰,圈著洛璃煙的大腿,將她像稚兒似地抱了起來,徑自走繞出了涼亭。
洛璃煙知道他只是不想自己看到一些血腥的畫面,卻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自己雖然看起來又軟又糯的,但他未免也把自己護的太好了一點,還真是有種一輩子都不想讓自己長大的感覺。
不過這樣的愛雖然有些沉重,但不可否認,即將再次被養廢的洛璃煙,心里泛起的濃濃感動,都快要將她的心給暖化了。
她現在的記憶最清晰的還是原本的世界。
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她,像個痞子,也像個不要命的混混。
為了活下去,只是這么簡簡單單的一個理由而已,她就做過許多在三觀、德得邊上游走的事情。
不要臉、無腦…這些都不算什么。
因為沒人護著,他們凡事都得靠自己,就算有人教他們該怎么做,那也只是站在高高在上的地方,說著些并沒有什么實用性的話。
只有被疼、被愛的人,才有資格嬌嬌氣氣、傻傻乎乎。
兩個人出了涼亭,便穿過長廊回到了寢房內。
洛璃煙被易澤昊安放在了榻上,他則半彎著,如星河般浩翰的眼眸里帶著點點笑意,溫柔而又玩味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小姑娘,“煙煙沒有什么想要問我的嗎?”
“表哥,京城里現在是個什么情況,洛家真的會被滿門抄斬嗎?那我…”洛璃煙眨巴眨巴眼睛,故意裝出一副很是憂國憂民的模樣。
可若不是小白花的人設立在這,她現在只想捏著易澤昊的耳朵問他,到底背著自己做了些什么,怎么突然就從明珠公主變成了宸王。
還有他到底在朝堂上做了什么,或者是朝堂上發生了什么,當今皇帝的態度又是什么樣。
為什么這些一向眼高于頂的貴夫人,竟然會把她們的女兒拼了命的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