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事人此時還猶然不覺自己已經實力躺槍,依然興致勃勃的護在到處亂竄的阿曼達身后,“慢一點,”“小心,”
對孩子,她是真喜歡。
然而小孩子都有這樣一種天性,越是人多,越是熱鬧的地方,她們鬧騰得越有勁——這也許說明,我們天生就有一種表現欲。
阿曼達帶著好伙伴糖果,在貴賓樓里到處亂竄,金翎那些關愛的話,對她完全沒有作用。
倒是金翎她這異樣的表現,則更是讓越來越多看到這一幕的人相信,自己這是看到了一件事情的真相。
阿曼達是在意識到里爸媽有些遠的時候才停下來的,她壓根不認生,對著金翎張開雙臂,“回去,”
“知道回去啦,”金翎抱起她,“看你都一頭的汗,”她用紙巾給阿曼達擦汗,阿曼達摟著她的脖子,“咯吱”“咯吱”的笑著,兩個人跟在知道回去的路的糖果后面,徑直去了那間被人把守著的貴賓室。
殊不知,他們剛才的那一番做派,在旁人看來,那就是一個慈愛的媽媽在照顧調皮的女兒。
“回來啦,快下來,你現在這么大這么重,怎么還要人抱著,”正牌媽媽黃靜萍嗔怪了一聲。
“沒事,”金翎說,“她這是高興呢,上一次回來的時候,還什么都不懂,”
“阿曼達,你還記得上一次回到國內時的事嗎?”
小家伙茫然四顧,上一次回國?她完全沒有關于這方面的記憶。
也幸好她不記得。
如果她能記得那會爸媽那一路的緊張、忐忑,怕是她爸媽也會想盡一切辦法讓她忘掉。
浮云寧和向曉芳略帶好奇的看著金翎,這個以前她們也只在新聞里見到過,但是當時卻不以為意的人,在她們火速決定要創業的時候,就火速成為了她們的偶像。
要不是因為自矜,這會都會撲上去請教,“你怎么能做得這么好的?”
馮一平并沒有具體介紹她們倆的身份,金翎雖然從門口的保鏢就分析出這兩位肯定有些背景,但自然也想不到她們竟然有那樣的背景,看著她們那好像是敬佩的眼神,略略的點了點頭。
“走啦,回家咯,”馮一平抱起女兒,“你知道,我們在這也有一個家嗎?”
“一平,那我們也回去了,明天見,”向曉芳說。
既然都到了這,她們自然用不著再跟馮一平一起走。
“好的,好好休息,明天見,”
“一平之前,好像沒說要回來吧,”坐在副駕的于蓮問。
“是,我們只知道他可能會在元旦前回國,”開車的王昌寧說。
兒子已經成為網絡公司的聯合創始人,未來的兒媳婦也跟著這邊上班,他爸媽終于提前實現承諾,給王昌寧買了一輛車,依然是捷達,但這就已經叫他非常滿意。
至于肖志杰,這會在這邊還算是孤家寡人一個,他們的房子又是在同一個樓層,暫時沒有買的必要。
他一個人孤單的坐在后排,略顯寂寥,不過,嘿嘿,秋玲元旦也能過來,最遲農歷年后,她也能調到這邊來。
“我猜到了,這樣的事,即使不是靠著元旦,他也一定會回來,”他說。
“對啊,所以我并不覺得吃驚,”王昌寧說。
其它公司開業,馮一平不一定會參加,但他們倆作為聯合創始人的公司開業,馮一平無論如何,肯定不會錯過。
“到了,”看著湖邊的這套隱私性很好的別墅,王昌寧說,“希望過幾年之后,我們也能置辦上這么一套,”
“你一定行的,”于蓮說。
肖志杰別過頭看著窗外,“但我不喜歡這樣的地方,那邊有海景別墅正在開發,我希望能買一套能在家里看到海的,”
“好啊,到時候還一起,”
沒辦法,海景別墅,對他們這些在內地長大的人來說,有著莫名的吸引力。
當然,也不排除是因為海子的那首詩的緣故,“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穿暖花開,”
“志杰,昌寧,呀,于蓮,”黃靜萍從屋里叫著跑出來,馬上跟于蓮抱在一起,“見到你好高興,哇,你怎么又漂亮了?”
“哪有,你現在這氣質,真是越來越好,”于蓮說,“這要是在外面,我還真不敢靠近你,”
“那叫氣場,”看著那邊兩個嘰嘰喳喳的手拉著手,說個不停笑個不停的女孩子,肖志杰說。
“哈,”王昌寧沒有等他,快步朝屋里走去,他一看,系著條圍裙,看起來有些娘里娘氣的馮一平,娘里娘氣的拿著一把鍋鏟,就站在門后,看來是剛從廚房出來的樣子。
不可能吧,怎么著在家里他也不至于是這個地位啊!
他看了看黃靜萍,突然感覺有些怕怕的,不是挺溫柔賢惠的一個女孩子嗎,怎么現在這么厲害?
幸好啊幸好!
“嘖嘖,”馮一平看著他,“人會變,月會圓,但是,你就永遠沒有會瘦下來的那一天,對嗎?”
“有沒有搞錯,上次回來,我不是瘦了不少,最近,這不是進展不錯嗎?”
“所以這心一寬,你體就胖?”馮一平笑,“那剛好,這樣的場合,就需要你這樣塊大的人,快來,嘗嘗我的手藝,”
但他并不是帶著他們倆去廚房,而是直接到后院。
后院隱私很好,最外圍的一圈,是已經成材的高大喬木,擋住了遠處可能的窺視,中間,是密不透風的灌木叢,擋住了近處的目光,最里面,還有一層看起來不起眼,但是上面帶著不少傳感器的鐵藝柵欄。
此時,后院的草坪邊,已經放上了一個美式的大燒烤爐,牛排在上面烤得滋滋響,“哦,”馮一平跑過去一塊塊的翻起來,“還好,沒糊,”
他撒上調料,給他們叉了兩塊,“嘗嘗?啤酒自己拿,”
“剛才我還替你擔心,以為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對不起靜萍的事,所以在家里地位堪憂,不得不淪落到守著廚房,原來你是做這個?”
馮一平有些哭笑不得,這個肖志杰,瞎掰就能掰扯出一部分事實的本事,有了也不是一兩天。
“這就是美式的庭院燒烤派對?”王昌寧說,“還真挺不錯,當然,前提是我們首先要有個庭院,”
馮一平一臉的不爽,我問的是我的手藝如何,你們這都扯了些什么?
那倆嘿嘿一笑,“不錯,真不錯,再給我來一塊,”肖志杰說,“還有雞腿,趕緊的烤幾個啊,”
“你什么時候,對自己這么不自信了?”王昌寧笑著說。
“老王你也胖了,看來這小日子過得挺不錯,”也算小別重逢,哥三個也沒有一碰面就談工作,“志杰你呢?張校長同意了嗎?”
“別提了,他跟于蓮好像就是故意的,總是在我這個孤零零的人面前秀恩愛,”
“呵呵,我不知道原來你這么大塊的家伙也這么敏感,”王昌寧現在說話,總是蔫壞蔫壞的。
肖志杰那個氣哦,“胖怎么了,胖就一定得是粗線條?”
“我只知道,有些人雖然胖,但是虛得很,你問他吧,秋玲工作再動一次的事,他到現在還沒敢跟張校長說,”
“什么叫沒敢,我有什么不敢的,”肖志杰嘴里說得很硬氣,不過下一秒就變軟了,“嘿嘿,我這不是想畢其功于一役,等著過年的時候一平也一起過去,一次性搞定嗎?”
“誰膽子小呢?”兩個女孩子終于說完了悄悄話,攜手走過來。
“可以打包嗎?”肖志杰看著幾個女孩子把酒店送過來的菜一道道的往桌子上擺,摸著已經騰不出什么地方來的肚子說。
剛才他們在后院吃的,可都是硬貨,當時三兩口一塊不覺得,到了這會一坐下,看著滿桌的美味佳肴,才感覺有心無力得厲害。
“你還真想吃不了兜著走啊,你見過有到別人家里打包的先例嗎?”馮一平說。
“哎,我們得體諒一下某些心不一定寬,但體確實有些胖的同志,”
“你們,”肖志杰一臉的悲憤,“合起伙來欺負我,女主人呢,就不照顧一下來賓的情緒?”
這樣的情形,金翎見得多了,早就不為所動,安靜的在桌旁看著一份資料,正在朝桌子上端菜的吳倩,忍不住笑出聲來。
她感覺,這老板一旦跟他這兩個同學在一起,那就分外風趣——誰說只有三個女人一臺戲?
“噗,”方穎芝也忍不住笑出聲來,于蓮也搖頭笑,“他們啊,一到一起就這樣,分開的時候,每個人都比實際年齡要大,感覺至少有三十歲,這一聚到一起,”
她小聲說,“就像十三歲一樣,”
“不過,這樣真好,我挺為他們高興的,”
“是啊,”“是啊,”
那兩位馬上跟著附和,真希望自己跟他們一樣,也能有兩個那么好的閨蜜。
“媽媽,又這么多人!”突然,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響起來。
哪里有小女孩?于蓮驚訝的循聲看去,然后手上的那盤燒鵝差點就摔倒地上。
肖志杰一直沒找著的女主人,此時抱著一個扎著辮子的小姑娘,笑著從樓上走下來,“對,你看,有幾位姐姐,你之前也見過,那兩位,是你肖叔叔和王叔叔,那邊的那位姐姐,是你于阿姨,”
我怎么一會是姐姐,一會是阿姨了,于蓮的腦子有些轉不過來。
剛才那兩位像喜鵲一樣叫喳喳的家伙,這會像中了大圣的定身法一樣,呆在那里一動不動,半晌,才轉頭看向馮一平,一臉的求知欲。
“嗯對,她就是你們的小侄女,”馮一平非常滿意他們現在的反應,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哎,下巴沒掉吧,”
下一刻,肖志杰就大叫了起來,拍著桌子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當時就說過,靜萍不是在國外帶孩子吧,怎么樣?怎么樣?被我說中了吧!”
于蓮這時終于從驚訝中清醒過來,快步迎上去,“真可愛,幾歲了呀,你叫什么?阿…,”但我才二十出頭啊,怎么就成了阿姨,“我來抱抱好不好?”
她這說得有點多,阿曼達有些聽不太懂,轉頭看著媽媽。
“她叫阿曼達,她的中文名字,一平他爸和我爸還在爭著,還沒定下來,現在一歲七個月,對不起啊,我們在外面,跟她說英文說得多,普通話,有些她聽不太懂,阿曼達,讓姐姐抱抱,”
“好的,”阿曼達可不怕生。
最后,因為陡然就榮升叔叔而激動不已的那兩個貨,也有些手足無措的抱了會他們的小侄女。
然后,肖志杰又有了問題,“不對,這么說,她們都早就知道,”他指著金翎、方穎芝、吳倩說,“就我們蒙在鼓里?”
好吧,這確實是個敏感的家伙,這會竟然吃起醋來。
八卦新聞,總是有著叫它其它的兄弟姐們羨慕的傳播速度,而在八卦新聞里,有關名流緋聞的八卦,傳播速度更是驚人。
也不用任何人推動,它就自帶病毒式營銷的效果,在一個個或愕然或釋然的人都沒有留意到的時候,以一種連這些參與者都意想不到的速度,“咻咻”的在世界上狂飆。
等到貴賓樓里行程最遠的客戶,在傍晚時分回到自己的家鄉后,赫然發覺,金翎生孩子這事,已經上了本地熱議的頭條。
不過,此時他們議論的重點,已經發生了變化,既然金翎已經有了孩子,這是一個改變不了的事實,那么,誰是那個幸運的混蛋?
這事是誰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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