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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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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戛納。

  節已經進入倒數第二天,正因如此,沙灘上,反而格外熱鬧起來。

  在過去的幾天中,取得了理想成績的,此時可以放松下來,那些沒取得理想成績的,這會更需要放松下來。

  而Facebook們在沙灘上的布置,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在這屆節進入尾聲的時候,很多人都有一個感受,風向,變了。

  風向變了的最顯著特征,自然是沙灘上的這些獨樹一幟的高科技公司,而節執行機構的一些行為,也在佐證著這一切。

  節主席薩維奇,已經在就戛納節更名的相關問題,征詢知名公司的意見。

  當然,從他的架勢來說,那其實更相當于是提前告知的意思,也就是,節和節背后的英國Ascential公司,已經認同了這一方案。

  而稍微有點經驗的人都知道,更換這樣一個已經沿用了幾十年,并且已經有了非常不錯的聲譽的名稱,自然不會是更換一個名稱那么簡單。

  更換名稱,那其實意味著節范圍的改變,既然范圍都有了改變,那么,游戲規則,自然也會發生相應的改變。

  而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改變,自然是因為要順應時代的變化。

  考慮到這個建議,一開始是由馮一平首倡,那么,這個變化,具體指的是哪方面,那就很好理解。

  其實,對其中的一些人,比如一直關注著Facebook的那棟別墅的萊德維爾他們來說,相關的感受,更為深刻。

  對他們來說,豈止是風向變了,是那風已經刮了過來,而且越刮越猛。

  在他看到長谷一成再一次進入Facebook的別墅時,這樣的感受尤為強烈。

  這個曾經向自己通風報信的家伙,或者說他背后的公司,現在也是毫不掩飾的在向Facebook這樣的新力量靠攏。

  當然,他并沒有因此有被背叛的感覺,因為實際上,無論是他和長谷,還是他背后的公司,和長谷背后的公司,都并不是盟友的關系。

  再說,在事關自己公司利益的時候,所謂的聯盟,和小孩子的肥皂泡差不多。

  那其實也不好說是背叛,那只不過是終于自己公司的利益而已。

  只是,盡管在這樣自己開導自己,德維萊爾此時,依然免不了會有一種無可奈何花逝去般淡淡的憂傷。

  唉!他對著天喝了一口酒,既然這樣的趨勢,不能逆轉,那么,該如何才能在這樣的趨勢中,為公司謀取更多的利益呢?

  別墅二樓,盡管節已經到了收尾階段,這里卻依然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長谷上去的時候,恰好看到桑德伯格送幾個白人出來,他一眼就看到了幾位他認識的大眾高管。

  德國人的動作,也不慢啊!

  那么,他們是準備在歐洲投,還是在北美投?

  長谷只想了一會,就非常確定,對方一定會是希望通過Facebook以及YouTube,加大在北美的投入。

  因為在歐洲,他們顯然不需要再額外的增加投入,而在北美,他們的市場份額,顯然還有很大的增長空間,也就是,大眾目前在北美地區,市場占有率,真的一般。

  所以,自己公司的選擇,是對的,可不能在競爭對手發力的時候,松懈下來。

  看到長谷的桑德伯格,又是高興,又是有些抗拒。

  高興的是,和他們的合作,已經定了下來,抗拒的是,和剛送走的那批人一樣,長谷先生和他的團隊,也是一個細致到較真的團隊。

  這位長谷先生,更是事必躬親,或者說,他們顯然想從和Facebook這樣公司的合作中,更深入的了解高科技公司在方面的運作,所以,問題都問得非常細。

  另一個很顯然的事是,他們對社交網絡的的一些規則,顯然不太了解。

  這就難免會引起一些爭執來。

  所以,和他們商談協議的具體條款的過程,是一個很慢,還充滿著爭執的過程。

  這次,桑德伯格把長谷一行人帶進去沒多久,就又爆發了一場爭執。

  長谷指著一個條款,有些惱火的對Facebook方面的人說,“這一條,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沒有啊,”桑德伯格看都沒看的就說了一句。

  開玩笑,他們拿出來的這樣的協議,要是都有錯誤,而且是長谷這樣的外行都能發現的錯誤,那她現在完全可以引咎辭職。

  長谷感覺到了桑德伯格對他的輕視,臉色愈發難看起來,“那為什么我們如果通過你們,向哈佛的所有近3萬學生投放,他們一次,你們要收54美分至71美分,”

  “而我們如果只向在哈佛商學院學習的3千人投放,你們卻只收3到13美分?”

  “不是投放越精確,你們的收費,應該越高嗎?”

  “所以,你們是不是弄反了?”他都激動的站了起來,有為自己發現了這么大的一個陷阱而激動,也有些被氣到,為了收入,你們竟然玩這樣的手段?

  等等,如果公司知道我發現了這樣的一個陷阱,為公司挽回了巨大的損失,我的前程…長谷興奮的盯著此時看起來有些無奈的桑德伯格。

  感覺都瘦了一些的桑德伯格,此時有些垂頭喪氣,外加非常疲憊的樣子。

  長谷暗笑,呵呵,傻了吧!

  桑德伯格用手揉了揉太陽穴,閉著眼睛說道,“托尼,你向長谷先生解釋這個問題,”

  所以,這是你自己都不好意思說?

  長谷有些得意的坐下來,“其實,我也能理解,我非常清楚,這些天以來,各位都非常忙碌,忙總難免會出錯,”

  桑德伯格身邊的那位叫托尼的年輕小伙說道,“長谷先生,各位,我們并沒有弄錯,”

  你們沒錯,所以是我錯?長谷頓時覺得,托尼的這句話也是錯的。

  “因為對我們來說,一般情況是,投放越準確,我們向企業收取的費率就是越低,”托尼說道。

  長谷聽了,差點就無師自通的說出那句話: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但看著托尼的一臉認真樣,他決定,暫且把那句話先留著。

  “你們一直說,投放越精確,效果越好,你們一向宣稱的,你們的平臺,和其它傳統平臺相比,最大的又是,也就在于精確投放,那為什么越是精確的投放,就越是便宜?”

  “而那些不太精確的投放,卻很貴?”

  “這不是和你們一直所主張的那些觀點,是背道而馳?”他又站了起來,“所以托尼,你告訴我,這還是正確的?”

  “我并不是畢業于哈佛商學院,但我也能明白這么簡單的道理,畢業于哈佛商學院的你,怎么就不明白?”

  小伙托尼看了桑德伯格一眼,見她依然在揉太陽穴,大概明白了上司的意思,“長谷先生,首先,我并不是畢業于哈佛商學院,我畢業于比哈佛商學院更好的斯坦福商學院,”

  對斯坦福的人來說,最不能忍的,有兩所學校,一所是灣區對面的伯克利,一所就是東海岸的哈佛。

  好像為了說明斯坦福商學院的厲害,他補充了一句,“馮先生也在斯坦福商學院就讀,”

  “其次,這個道理,確實很簡單,確實不需要商學院的學位就能理解,”

  他拿起一張紙,畫了一個大圈,再在大圈中間畫了一個小圈,竟然是一副要授課的樣子。

  “我們之所以這么定價,不但沒有違背我們所堅持的那些觀點和原則,恰恰相反,我們這么定價,非常符合市場規律,”

  “而是因為,針對那部分人的市場小,”

  “按照一般的商業原則來說,如果某個領域的商稀缺,那么就不存在驅動報價上升的任何競爭,也就是,報價肯定要低,”

  長谷這是覺得,自己留著那句話沒說,看起來是個不錯的決定,只是,他眨巴著眼睛,還是有些不太明白托尼所說的意思。

  之前他一直覺得不好意思的桑德伯格抬起頭來——她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是為長谷不好意思。

  “我可以打一個這樣的比喻,據我所知,長谷先生是我們的Facebook的用戶,那么,我們設定一系列的條件,比如65年出生于京都,現在在汽車公司任職,名叫長谷一成的男性,”

  “也就是,我們能精確的定位到你個人,這應該是最精準的吧,”

  這個長谷明白,那當然!

  “那么,你覺得,有多少公司,愿意我們這樣精確的投放出高價?”桑德伯格問。

  長谷的臉頓時紅得像猴子的屁股!

  那自然是一家都沒有。

  他又不是馮馮一平那樣的超級富豪,他能有多少消費潛能?那會有多少商愿意為這樣的精確投放付錢?

  他又鞠了一個躬,“給你們添麻煩了,”

  但看起來,這樣較真的過程,還得繼續下去。

  看著長谷的臉色,托尼笑著小聲對身邊的同事說,“我想吃龍蝦,”

  熟了的龍蝦的顏色,和此時長谷的臉色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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