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路燈都亮起來的時候,周老師接過秘書手里的包,準備回家好好歇歇。
秘書已經幫他算好了時間,這時回家,剛好趕得新聞聯播。
但在這時,電話響起來,秘書一看,“馮總的,”
周老師伸手接過來,“一平…”
那邊馬夾七夾八的來了一通,“周老師,什么也不用說了,只要你接下來沒有重要會議,我一定要請你吃飯,”
周老師愕然,有多少年沒人這樣臨時請自己吃飯,而且還語帶強迫的?
要說,也正因為某人的多事,最近的這一段時間,他事情是格外的多,剛準備趁現在總算有了結果,稍事休息一個晚,這正主又趕了回來。
但他是最明白馮一平心情的人,有些沒辦法的搖了搖頭,“吃飯免了吧,喝茶…”
“可是我還沒有吃飯,總不好我在一邊吃飯,只讓老師喝茶?”
周老師有些無語,這得是多高興啊,以至于跟他都這么的不見外。
“那吃飯,老規矩,我請你,”
“次都是你請,這次無論如何得我請你,你到我家里來,幾個家常菜,”
“到你家?”周老師笑,“你爸媽還在馮家沖吧,你一個單身漢的家,那是一個住的地方,還家常菜,五星級酒店廚師長做的家常菜?”
作為一個單身漢被鄙視了!
馮一平這會真想說,學生我現在已經有倆都能打醬油的孩子,硅谷一朵花還懷著一個,我,單身漢?
“還是老規矩,老地方,”周老師不容置疑的說,“還記得怎么走嗎?”
“嘿嘿,不記得也沒關系,我現在在樓下呢,”
于是沒多久,周老師看到馮一平朝他揮手。
等到了他們曾經光臨過一次的主營回族美食的餐廳坐下來,點好了菜,馮一平依然像電話的一樣激動。
“周老師,我得感謝你,”他拿起茶壺準備給周老師倒茶,“看到新聞,我連忙趕了回來,”
“我是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么不錯的結果,我知道,這都是因為有你在間說項,”
周老師擋住自己的茶杯,“一平,你要是這么說,那這杯茶,應該我倒給你,”
“是我們這些應該要管這些事,要感謝你,感謝你看到了這樣的問題,并且還這么義無反顧的去推動它的解決,”
“我該給你倒茶,”
他這次之所以沒有主動給馮一平打電話,是因為他知道,給馮一平打電話,那馮一平必然會對他表示感謝,但真說起來,這些事,
實際更是他們的份內事。
馮一平堅決的撥開他的手,把周老師的茶杯倒滿,“不一樣不一樣,”
“周老師,你知道我最有成感的時候,是什么時候嗎?是現在,”他拍著自己的胸膛,“真的,是現在,”
“我從來沒有這么滿足過,從來沒有這么為自己感到驕傲過,”
這同樣是馮一平第一次在周老師面前這么放開自己,“這是我最想推動的事情,而現在竟然有了這樣的結果,”
“我高興,我真的高興,我高興得都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他低頭喝了一口還有些燙的茶水。
他在商業的那些成,總的來說,他不做,也會有人去做,而無論五里坳未來能發展到什么程度,那惠及的范圍,也總還是有限,惟有這次成功的讓頭重視房價問題,并在最好的時候,采取了最有力的行動,才是不但影響面廣,且影響也深遠的問題。
作為一個后來人,誰還不清楚未來高房價對多數人造成的壓迫?
以至于到后來,很多人干脆都不會去關心房價,不會去關心相關的調控政策。
因為你是關心了房價,你也買不起,那還不如干脆不關心。
同樣,那些調控…切!
有多少能杜絕人鉆漏洞的,有多少能貫徹到底的?
不說這樣的房地產市場對整個經濟的影響,說那樣讓很多人都關心不起的高房價,實際造成了階層的固化。
而階層的固化,最直接的后果,是扼殺了社會的活力…
“一平,一平,”周老師叫道,
“周老師你說,”
“這是因為你,因為你啊,”周老師說道。
現在這樣的結果,看起來算是很順利的達成了,實際,換其它任何一個人,可能都很難做到。
馮一平這么些年來,做的那么些事,他一直以來的秉性,他那誰都知道的超卓精準的眼光…以及他推動這件事的決心。
“我只是,我只不過是提了個頭而已,”馮一平憨笑。
“還有一平,你得明白,這只是一個開始,”周老師抬起手,“我知道,你會說這至少是一個不錯的開始,但我們都不能保證,這些政策會不會出現…”
“我明白,我當然明白,我再明白不過了,”馮一平說。
他是真的再明白不過。
雖然今年有些媒體已經抨擊了高房價的現象,但整個社會,都沒有意識到房價未來究竟會有多高。
這也只有馮一平知道。
還是拿硅谷類,如果說 ,現在我們的房價,還必須結合收入才硅谷高,那么在未來,我們的硅谷,我們高科技公司云集的灣區,它的平均房價,已經和硅谷一樣高。
但同期的平均收入,卻還不到硅谷的十分之一!
哪怕雖然有這樣的開始,哪怕之后還會出現一些反復,至少,這個問題,現在已經切實的引起了頭的注意。
那無論如何,結果都會原來的要好,而且應該是好不少。
“在我看來,這已經成功了,”他說。
在國內,很多事情,之所以很難解決,難難在沒法引起重視。
但高房價問題,現在顯然已經得到了應該要重視的那些人的重視。
做到這個地步,馮一平也可以功成身退了,后來的工作,那些硬骨頭,自然會有人去啃。
“我并不是說,不希望房價漲,從我們國家的人口基數,以及城市化水平來說,房價漲,那是正常的,但像現在這樣飛速漲,非常不正常,”
“那些地段好,品相好的四合院,未來會是一個天價,那很正常,因為那些院子,屬于稀缺資源,”
“但如果普通家庭用來棲身的、那些成批量營造的現代化建筑,也是天價,那當然不正常…”
這一刻的馮一平,忍不住有些后來房奴身的意思,“抱歉周老師,我太激動,顛三倒四的,我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我…我只想說,我高興,我,感謝你!”
“感謝我不必了,”周老師看著激動的馮一平,心說自己真沒看錯人。
要說所有的富豪,都能像一平這么接地氣,這么關心普通老百姓的日子,那該有多好?
“這一次,我們派出了不少個組,去全面的了解相關的情況,在英國…美國的方法,又是獨樹一幟…而新加坡的做法…”
周老師和他交流起一些公開的新聞見不到的情況,同時也是支撐這次cì激計劃做出這樣改變的依據。
馮一平認真的聆聽著,不時和周老師各國政策的成敗進行討論,但更多的,是給周老師敬酒,或者說,自己給自己倒酒,因為,總不好強灌周老師吧。
對他這方面的能力,周老師并不了解,只是見他相當的豪爽,臉色也沒紅得像關公,夾菜的時候筷子也不太抖,說話還是相當有條理,便也沒怎么下力氣去攔著他。
直到九點多,結束的時候,他倒是好整以暇的往外走,馮一平也站了起來,但卻歪歪扭扭的,最后直接朝桌倒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這個學生,居然是自己把自己給灌醉了。
“進來一下,”他撈住馮一平對門外喊道。
直到歐他們跑進來,準備把馮一平架走,他還一手拉著周老師的肩膀,一手又去拍胸脯,“高興…我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