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寸土寸金的巴黎市中心,有一個著名的科學區,這個科學區,位于圣熱內維埃芙山。
該科學區,起源于鄔爾姆路。
1794年,這里誕生了世界上第一所在我們國內被譯為“師范”的學校,也就是現在的巴黎高師。
不久之后,因為巴黎高師出了名的鄔爾姆路,吸引了眾多教育科研機構前來與它為鄰,其中包括巴黎物理工業化學高等學校、生物化學學院和居里學院…
著名的圣熱內維埃芙山研究會,就是以巴黎高師為核心而組成的一個研究會。
和巴黎共和國幾乎同齡的巴黎高師,自創辦以來,為法國各界,輸出了大量的優秀人才,包括無數杰出的教師人才、數百位法蘭西學院院士、13名諾貝爾獎獲得者、14名菲爾茲獎獲得者等,是世界重要的數學、科學和哲學研究中心。
大概上,巴黎高師和巴黎綜合理工大學,就相當于英國的牛津和劍橋。
6號早上9點半,在鄔爾姆路45號巴黎高師那不起眼的大門前,巴黎高師校長加伯利埃爾于杰,正帶著幾位師生,迎候那緩緩駛來的幾輛車。
看著笑瞇瞇的從車上下來的那個中國年輕人,多次到過中國的于杰校長,心情是復雜的。
在之前的聯系中,他們出于尊重,提議在這次馮一平高師行的過程中,授予他一個榮譽博士的頭銜但并不是巴黎高師的博士,而是其它和巴黎高師有合作的高校的博士,因為,巴黎高師本身,并不頒發任何文憑。
這又牽涉到法國奇葩的學制。
大體說,在法國,只要你是高中畢業生,不需要經過選拔,就可以直接上大學但這不意味著全民都可以上大學,他們不過把淘汰,提前到了初中而已,只有一部分初中生能升入高中。
高中畢業后的法國學生,一般有兩條路可以選擇,比較保險的,是放棄沖刺法國一流高校的機會,直接去讀五年制的工程師學校,比如里昂國立應用科學學院等,在那里讀上五年,成為法國國家認證的工程師。
另一條路,就是花一兩年的時間,準備全國性入學考試,巴黎高師這樣法國一流的高校,每年只會經全國性入學考試,從大學預科班,按成績和志愿,擇優錄取他們看上的學生。
巴黎高師一年只錄取約200名大學生,但報考的一般在幾萬人以上,所以難度相當大,就是大學預科班畢業后,往往要報考兩次才能被錄取。
而如果第二次還考不上,你就沒有再報考的資格。
這些經過預科、考試一路沖殺過來的佼佼者們,在跨進巴黎高師門檻后,前兩年還要到其它綜合性大學注冊學習,以獲取大學三年級學習文憑和學士學位,后兩年,才在巴黎高師教師的指導下學習。
通過中學證書教師全國會考,和中學高級教師學銜全國會考后,巴黎高師只給你相關的證書。
也就是,雖然你是巴黎高師的學生,但你如果在前兩年在巴黎第六大學注冊,那么,你最后拿到的,就是巴黎第六大學的畢業證書…
也是因為如此,巴黎高師的學生質量,那也是杠杠的,因為他的學生,在被高師錄取之后,還可以選擇其它大學最好的專業去學習,取得學士學位后,再到高師就讀。
只要想一想就明白,如果我們國家,有一所學校的學生,在就讀之前,已經有北大的哲學學士學位、清華土木系學士學位、人大新聞學士學位、復旦的政治學學士…那得有多牛!
可是,他們這么牛的一所學校,主動提議授予馮一平一個名譽博士,卻遭到了斷然拒絕,這讓他們情何以堪?
還看不起我們嗎?
你知道,自我們建校以來,有幾個中國人考入了我們的學校?
如果不是廣大學生對馮一平異常的歡迎,傲嬌的高師,甚至都不想馮一平來校發表演講。
馮一平還是注意到了這位滿頭灰發,眉毛異常粗重的于杰校長的小情緒,握手的時候,先小小的對他表示了感謝,“非常感謝高師的提議,但我個人覺得,在學術上,暫時還不能匹配那樣的榮譽,”
學者嘛,無論中外,對臉面都非常在乎。
于是,馮一平這句話,讓氣氛馬上熱烈起來,于杰校長高興得額前的頭發都差點豎了起來,“不,眾所周知,馮你的學術水準,早就超過了一般的博士,”
“過獎過獎,”馮一平呵呵了兩聲。
主要是這玩意,他不在乎,或者說,他不稀罕。
在他看來,如果接受了一個這樣的名譽博士,就搞得他好像自己讀不下來一個博士一樣。
再說,所謂的名譽博士,又不是實質的學位,如果獲得了名譽博士頭銜,你就在你的“教育”或“學歷”欄中,填寫“博士”,那會讓人笑掉大牙的。
同理,一般也不會有人因此稱呼你為“博士”。
最多,在個人簡歷上,它可以列入“獲獎”或“榮譽”欄,所以,這只是一種榮譽而已。
而馮一平,還缺這樣的榮譽?
要說以前,也還好,這樣的頭銜,還是有點光環,但尤其是最近,因為經濟環境不好,很多大學便以這樣的手段來創收。
比如在英國,一般你只要給一所大學,提供10000英鎊的資金,就可以獲得一個名譽博士的頭銜,牛津和劍橋也是一樣的,只不過價位比較高而已,一般標價是25萬英鎊起…
你說馮一平要這個干什么?
一進入那不大的校門,在門口聽到的嗡嗡聲,便清晰起來,那是大群大群的人,同時在高喊,“馮!”“馮!”“馮!”
完全是迎接超級巨星的場面。
巴黎高師的所有學生全加起來,也就只有2000多人,還分布在巴黎好幾處校園里,馮一平感覺,今天怕是所有的學生都來到了這兒。
哦,還得加上教職工們。
那些看起來稍微冷靜些,不像年輕的學生們那么奔放的男女,應該就是高師的教師。
巴黎高師有超過500名教師。
想想他們一年只招收200左右的新生,這個比例,可以說相當高了。
當然,更高的,是高師的專業。
高師一年只收200左右的新生,但他們的專業有多少呢?巴黎高師目前一共有超過40個專業,這就高到有些奇葩了!
好在馮一平也是久經這樣的陣仗,他自如的笑著朝周圍揮手致意。
這時,有幾個女生,沖過學校安保人員的阻攔,給馮一平獻花,還有獻吻的果然不愧是法國,不愧是巴黎。
但潔身自好的馮一平,沒能讓那位女生得逞,大庭廣眾的呢。
但合影,那是可以的,好吧,飛吻,我也感受到了。
校長于杰他們,對此好像一點都不驚訝,只笑瞇瞇的站到一旁,等到馮一平從女生堆里擠出來,才跟他示意,“我們這邊走,”
他們的目的地,在一間階梯式的大教室里。
馮一平看不出這間教室原本能坐多少人,因為這里已經全都站滿了人。
所以一走進教室里,他的第一個感覺,那就是熱,外套都有些穿不住。
好像這些學生們的熱情,直接化作了熱量一樣。
講臺上,擺著幾張椅子,上面端坐著的人,此時也都站了起來,馮一平聽于杰的介紹,不是這個博士,就是那個研究員,但其中并沒有一位諾貝爾獎的得主。
他們這里培養出來的諾貝爾獎得主中的大多數,已經不在人世,僅剩的那幾位,有都在法國或者美國的大學中任教。
倒是有兩位年紀不大的獲得了菲爾茨獎的教授。
但臺上的無論是誰,看起來對馮一平都相當尊敬,因為他們面對的,并不止是一個有錢的家伙。
于杰在話筒前只說了一句,“讓我們歡迎,來自中國的知名學者和企業家,一平馮先生,”
不大的空間內,馬上響起震耳欲聾的掌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