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以說,是一段時間以來,第一次有事情沒有按照馮一平的意愿來發展。
但他感到挫敗的原因,主要并不是這個。
他覺得挫敗的主要原因,是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并不能讓眼前這糟心的局勢,變得好一點。
雖然明明知道有些事情的走向,但其中的很多,往往是事到臨頭時才會想起來,就比如說,這一次我們奧運火炬在海外傳遞時所遭遇到的那些事。
他知道,十多個小時后,火炬在巴黎的傳遞過程中所遇到的事,會比在倫敦的傳遞,還要讓人生氣。
至于9號在舊金山的傳遞,原來報道得不多,所以他并不清楚,但綜合目前的情勢來分析,怕是只會比在歐洲的遭遇更差。
因為逃到印度的那些數典忘宗的家伙,在美國的活動,非常活躍,他們最重要的幾個組織,也都注冊在美國,具體的說,注冊在紐約——聯合國總部就在紐約,這非常有利于他們在一些國際活動上搏出位。
他此時大概也有些明白,為什么當初國內的新聞媒體,并沒有具體報道火炬在倫敦和巴黎之后的傳遞情況,只是從正面的角度,高度概括的來報道成功完成某某站的傳遞。
那么做,確實也有非常現實的考慮。
因為披露了火炬在倫敦以及巴黎傳遞過程中的發生的那些事,現在國內的很多人,對英國以及法國,都有很大的意見,甚至有些都喊出了不歡迎這些國家的話來。
要是接下來,也不歡迎美國,也不歡迎澳大利亞…
那這屆奧運會我們還這么辦?
所以惡心就惡心在這里,無論是逃到印度的那個老家伙以及他的徒子徒孫,還是受他們蠱惑的米亞法羅,以及斯皮爾伯格等好萊塢明星,和一些西方政要,他們就是看準了這一點。
無論如何,我們最終的目的,就是要辦好這屆奧運會,而要辦好這屆奧運會,無論他們做了什么過分的事,我們都得表現大度,不好采取什么過激的應對措施。
因為,他們都是重要的參與國,而如果我們選擇讓矛盾激化,那么,最后難辦的,依然是我們。
作為東道主,我們絕不能說出什么不歡迎某些人來的話來。
所以,在目前的這些事上,從一開始,我們就處于非常被動的態勢上。
只能防守,而且是消極防守。
這件事,其實只是一個縮影而已。
很多其它國家來做,會順順暢暢,完全沒有爭議的事,到了我們這,就是會帶來眾多意想不到的麻煩來,這其實正是我們在崛起的路上所要跨越的障礙。
對很多西方國家來說,讓我們覺得振奮的事,可能就會本能的讓他們覺得不安。
只是,雖然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但在具體面對這些事的時候,作為個體,那又確實真的無法控制自己的憤怒。
現在本來是想努力做出一點改變吧,但看來哪怕自己財富再多,也很難讓局面有所改觀,馮一平一時真想把手里的酒杯都摔了。
但看了看,還是算了吧,酒杯水晶的呢,相當貴,而且,里面的酒也不便宜。
他看著周圍那些依舊很享受的明星們,喝著自己的酒,吃著自己讓人精心準備的佳肴,卻特么的不太給面子,對哈斯廷斯和費奇說,“好在也并不是沒有收獲,”
“是誰?”費奇一邊問,一邊在明星堆里掃視著,還真有人支持?
“我們的收獲,主要和這些大腕們,達成了合作的意向,”馮一平說,“哈斯廷斯,接下來有你們忙的,”
哈斯廷斯驚喜不已,他比劃了一下,“是所有你談過的那些家伙嗎?”
馮一平肯定的點點頭。
這些人既然在昨天決定接受邀請,來參加今天舉行的這個宴會,自然是對馮一平非常看重。
不然,依他們中大多數人的做派,你就是見個面,至少也得提前半個月預約。
想想吧,現在大把壓根沒什么名氣的餐廳,都傲嬌的表示,沒有提前訂位,恕不接待呢,何況是他們這些稱得上國際明星的人物。
所以,他們在對站出來聲援奧運表示有難度以后,對馮一平提出的合作意向,自然不好拒絕。
干脆的拒絕馮一平兩個提議?真以為你臉很大,真以為馮一平不要面子的嗎?
“哈哈,”哈斯廷斯笑了起來,但馬上又說,“對不起,我是忍不住高興,”
馮一平擺擺手,“沒關系,”
“那么馮,我向你保證,我們接下來的每一部作品,都一定會是精品,”哈斯廷斯興奮的看著那邊的那些明星。
對一個影視項目來說,演員,始終是關系到項目成敗的最重要因素,而像和馮一平談過的湯姆漢克斯、梅麗爾斯特里普他們這些人來說,檔期,始終會非常緊張。
能敲定和他們的合作,對奈飛而言,那真是大有裨益。
“馮,你果然厲害!”費奇也馬上說,“竟然借這個機會談好了這么多合作,就沖這一點,我們的這個宴會,就一定會是好萊塢最成功的宴會,”
馮一平擺了擺手,裝作毫不在意的說,“總得要有點收獲吧!”
但實際上,他的目的當然不是這個,他是真的沒有想借著這事,為奈飛日后的發展,又奠定更堅實的基礎。
只是,唉,他也得考慮到在哈斯廷斯和費奇心目中的形象。
要是這么大張旗鼓大費周章的辦一場規格這么高的宴會,最后卻一事無成,那他這張老臉,哦不,膠原蛋白還滿滿的臉,不是也沒地方擱?
“馮,我想現在就去和他們談談,”聽到這個好消息的哈斯廷斯,有些按耐不住。
“去吧,現在正是交流的好時機,”馮一平說,“費奇也一起,漫威也需要他們的支持,”
“好,”費奇也笑瞇瞇的。
雖然因為帕爾馬特的節儉到摳門的緣故,漫威一般不會啟用這些價格高的大腕明星,但是,誰又說就一定沒有這樣的需要呢?
尤其是,帕爾馬特現在已經成為負責嘉盛全球成本控制的副總裁,不可能像以前那樣,有充足的時間來關注漫威的大事小情。
費奇覺得,只要機會合適,并不是不能和這些大牌合作一把。
“好好談,”馮一平說。
“沒問題,”那倆笑呵呵的聯袂而去,馮一平朝周圍看了看,叫了一聲,“歐文,”
“老板,”歐文馬上從一叢花旁冒了出來。
“陪我走走,”馮一平朝餐廳外圍指了指。
但這一路行來,竟然是每處他認為會僻靜無人的地方——哪怕是專屬海灘上,竟然都是有主之地!
好萊塢的夜,果然是多姿多彩。
轉了一大圈,驚動鴛鴦對對后,他不得不帶著歐文來到餐廳辦公室,“歐文,我想做的事,你清楚,”
“是的老板,我明白,”歐文說。
“那么,接下來我要和你說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吃驚,”
歐文頓時覺得壓力好大,因為,這是馮一平第一次這么鄭重的和他談話。
“老板你說,”
馮一平抱著手在辦公室內轉了幾圈,又叉腰站在窗前,看了看那邊星光熠熠的宴會現場,最后說道,“如果,我讓你聯系加州乃至美國的一些有組織的團體,嗯,這其中最好不要有以華人為主體的團體,”
“我希望他們能破壞李察基爾和那些家伙9號會舉辦的那個聚會,以及直接沖擊那些會沖擊火炬傳遞的家伙,你有沒有把握,讓所有人都不會在事后聯系到我們身上?”
“花費不是問題,一百萬美元,兩百萬美元,兩千萬美元…都不是問題,”——他剛才,可是連一只水晶酒杯都舍不得摔。
歐文此時呆若木雞。
他下意識的就想問一句,老板,你是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