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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六章 白月光

  馮一平此時,也終于能夠一嘗金翎鄭重其事的做出來的這頓晚餐,放下手機的時候,他本來還想說聲“抱歉”的,但想了想,還是收了回去。

  在國人日常的日子里,兩個關系親密得不能再親密的人,除了玩笑的時候,一般不會動輒“抱歉”“沒關系”的。

  所謂相敬如賓,真的很有可能發展成為相敬如冰。

  兩個人的晚餐,卻足足有6個菜1個湯,真稱得上豐盛了。

  “就賣相而言,妥妥的中上水平,”馮一平看著菜說。

  就從擺盤來看,這顯然不是直接從鍋里倒到盤子里,而是費了心思,一筷子一筷子,或者是一勺子一勺子來擺好的。

  再看著盤邊裝飾的胡蘿卜邊、花菜,看著盤底的青菜和生菜,還有那一般齊的蘆筍…可見,這是真的用了心。

  “再說香味,”他拿手朝自己面前扇了扇,“嗯,很好,聞起來和平常餐廳大廚的也沒區別,”

  “所以,你建議我先吃哪一道菜?”

  “還用特意先吃哪道?”金翎一副你莫要小看人的樣子,“你喜歡吃哪道就吃哪道,”

  然后,他看到,馮一平的筷子,伸向了那盤點綴著青蔥和紅蝦的蝦仁豆腐羹。

  “哇塞,好好吃呀!”馮一平嘗了一塊,立馬夸張的說,“這真是你做的,不是樓下餐廳端上來的?”

  金翎面帶不屑的“切”了一聲,“誰還不會做個菜了?”

  但她一直緊緊的捏著筷子的手,終于松弛了下來,“就知道吃豆腐!”

  “這至少說明,我心不急啊,”馮一平笑著,他又夾了一筷子大黃魚,“嗯,真的非常棒,”

  金翎撇了撇嘴,心不急,就一定是好事嗎?

  你不知道,豆腐是有保質期的?

  而她還真知道,馮一平一向不喜歡吃豆干之類的。

  “必須得敬你一杯,”馮一平舉起酒杯,“所謂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那簡直就是為你量身定做的,”

  “這么優秀一姑娘,卻落在我手里,老天待我,真是不薄啊!”

  “能不能好好說話,”金翎笑了,“什么叫落你手里?”

  “是是是,我錯了,怎么能說是落呢,是我搶在手里的,”馮一平忙說。

  “油腔滑調,”金翎說著,卻又笑了起來。

  馮一平的表現,讓她覺得,自己下午的這幾個小時,花得真值!

  這頓飯,至少對得起桌上的蠟燭,不知不覺的,金翎就發現,自己的手,被馮一平握在手里,而自己只用一只手吃飯,竟然也沒有任何不便。

  有時候,她難免會想,兩個人加起來60多歲了,還做出這樣的動作來,幼不幼稚,肉不肉麻?

  但別說,她還真的有些不舍得松開。

  “哎,話說,是不是當初第一次見到我,就一見傾心,腦海里再也擦不去我的影子,在心里,從此永遠有個我?”馮一平笑嘻嘻的問道。

  “哈哈,”金翎笑得頭伏在桌子上,“你…你怎么這么自戀?”

  “就你當初那乳臭未干,卻偏要故作老成的樣子,我跟你說,裝模作樣,裝腔作勢得厲害,”

  “還一見傾心?”

  “那就好!那很好!”馮一平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膛,“我還就最擔心,你一直就陷在我的顏值里,不能自拔,”

  “我很高興,你經受住了考驗,看到了我顏值背后,那一項項杰出、優秀的能力,以及我超高的人格魅力…”

  “哈哈哈,”金翎還是把自己的手拔了出來,她實在是笑得不能自已,“哈哈哈,”她指著馮一平,笑了幾聲,又彎下腰去,“喲,我的肚子,”

  “我說,你是不是對顏值這個詞,有深刻的誤解?”

  “有嗎?”馮一平直起身子,“和潘安,至少也能不相伯仲吧,”

  金翎呆了一下,又“哈哈”的大笑起來…

  顯得有些空蕩蕩蕩的KTV里,音樂很響,“我終于看到所有夢想都開花\追逐的年輕…隱形的翅膀讓夢恒久比天長\留一個愿望讓自己想象,”

  “呼”,吳倩放下話筒,“方總,美女,來,喝一個,”她拿起一瓶啤酒,和方穎芝碰了一下。

  “喔,好久沒有這么放松了,”她懶懶散散的靠在沙發上。

  “是啊,”方穎芝輕輕的笑了一下。

  “抱歉,穎芝,是不是我強拉你出來,耽誤了你的工作?”吳倩問道。

  “哪有,怎么會?”方穎芝說。

  “真不是嗎,那就好,我怎么看你,總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沒有,只是…最近一直很忙,可能,一下子還有些不太習慣這樣的輕松,”方穎芝笑著說。

  “別說,還真是,”吳倩馬上贊同,“昨天晚上,我這會應該還陪著馮總,和安卓的人開會,”

  “一平他,晚上也是難得的沒有安排,是吧,”方穎芝問。

  “對,今天連晚餐,也沒有安排人和他一起吃,”吳倩說。

  方穎芝點頭,“那還真是難得,”

  只是,她臉上的笑容,已經相當勉強。

  因為她知道,金翎今天晚上,也難得的沒有任何安排,所以…

  她覺得,自己上次就有的直覺,一定是對的。

  “哎穎芝,到你了到你了,”吳倩叫起來,方穎芝拿起話筒,“你這該死的溫柔…”

  “哇,好棒!”吳倩實力鼓掌。

  接下來的歌,依然是方穎芝的,是今年大熱的賀歲片《愛情呼叫轉移》的主題曲,陳奕迅的《愛情轉移》。

  吳倩拿著啤酒瓶當話筒,搖頭晃腦的跟著方穎芝唱,“徘徊過多少櫥窗\住過多少旅館…”

  “哇穎芝,你唱得真棒,非常有感情!”吳倩夸道。

  接下來的歌,還是方穎芝的,老歌,《白月光》。

  前奏一響起來,吳倩就覺得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清醒了不少。

  那溫暖單純,卻又古雅的民謠曲風,搭配動人優美的電影配樂式弦樂編曲,再加上張信哲純凈而又充滿感情的嗓音,一下子讓她思緒也隨著悠揚起來…“哦,穎芝你沒跟上,”

  方穎芝再第二句的時候插了進去,“每個人\都有一段悲傷…”

  半個小時后,包廂里依然是“你是我\不能言說的傷\想遺忘\又忍不住回想,”

  又半個小時后,“…想隱藏\卻在生長,”

  吳倩看著拿著話筒一句句的唱的方穎芝,嘆了口氣,拿起兩瓶啤酒,“來穎芝,先歇歇,我們來喝酒,”

  “喝酒,就是喝醉了,也沒關系,喝醉了,大不了,我們明天不上班,”她豪氣的說。

  “對,”方穎芝豪放的拿著酒瓶咕嘟咕嘟的灌,“大不了,老娘不上班!”

  看著好像真有這樣打算的方穎芝,吳倩又苦笑,我這是不是酒壯慫人膽?我可不敢不上班。

  只是,面對這種狀態下的方穎芝,她又有什么好辦法呢?“穎芝,喝慢點,我們吃點東西,我再點點水果,”

  唉,說好了是出來散心的,這倒好!

  只是,看著平時臉上總是帶著笑容的方穎芝,現在是這副樣子,她也忍不住有些心疼。

  只是,有些事啊,它就是沒辦法。

  白月光啊!

  馮一平的頂樓豪宅里,此時已經進入了中場休息的時間,即便是在這樣的時候,金翎依然是躺在自己的枕頭上,而不是馮一平的懷里。

  “哎,”他碰了碰馮一平,“問你一個問題,”

  “好的,”原本還非常放松的馮一平,馬上緊張起來,因為他知道,一般在這樣的時候問出來的問題,一定都得小心對待。

  “剛到首都的時候,那一次,你回家,我在衛生間的那一次,”金翎的臉有些紅,當然,此時也分辨不出來。

  “什么?”馮一平一臉茫然的樣子。

  “你,都看到了什么?”金翎問。

  “我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馮一平說道。

  金翎馬上在他身上掐了一下,“你還裝!”

  “好吧好吧我想想,”馮一平笑著朝旁邊躲,突然掀起被子看了一眼。

  “呀!”金翎叫了一聲。

  馮一平大笑道,“哈哈,依稀仿佛,還是昨日的模樣啊!”

  “好哇,好你個馮一平,我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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