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金山外海,正躺在游艇甲板上曬太陽的梅耶爾,感覺手被人握了起來,卻連眼皮都懶得翻一下。
和佩奇他們一樣,昨天晚上,她也加班,剛剛又那么一陣折騰,她現在只想好好的瞇上一會。
但感覺有一個涼涼的東西套在自己手腕上時,她還是忍不住睜開了眼睛,“送我的?”
“是,喜歡嗎?”馮一平問道。
梅耶爾把手舉到眼前,那是一條玫瑰金的鑲鉆手鐲。
“非常配你的發色,”馮一平說。
“喜歡,”女人嘛,就沒有收到禮物,尤其是受到帶有鉆石的禮物時,還不開心的。
“但是,為什么在今天送我禮物?”梅耶爾翻來覆去的看著的時候,依然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嗯,這是一個理工女。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嗎?”她想了想,第一次見面?但第一次見面是什么時候?…第一次為愛鼓掌?也不是這樣的日子…
“就是想送你禮物,”馮一平在她旁邊躺下,恰好躺在遮陽傘的陰影里。
梅耶爾踢了他一下,意思是麻溜的坦白交代。
在一眾悶騷男里,馮一平倒也算得上是浪漫的那一種,時常會有一些讓她很滿意的小舉動,但是,送禮物,尤其是送這樣的首飾的時候,還真不多。
梅耶爾倒不覺得這是他小氣。
而是他現在,確實不太好去那些珠寶店,再說,她也理解他的難處,到了珠寶店,要買的肯定又不止一種——她相信,他不會厚此薄彼。
但又不好全買一樣的東西,所以,送誰什么首飾,那也是一件傷腦筋的事情。
馮一平把她火熱的身子摟進自己懷里,“明天,是我們一個叫做七夕的節日,好吧,你不用說它的中文,你可以這樣理解,它就是中國傳統的情人節,它起源于一個浪漫的愛情故事,”
“話說,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天帝,那個天帝有一個狠心的婆娘…最后,他們的愛,感動了千萬只喜鵲,喜鵲們聚在一起,搭起了一座跨越銀河的橋,讓隔著銀河相望的兩人,在這一天晚上,終于能夠得以相見,”
梅耶爾聽了馮一平版本的七夕的由來,眼里異彩閃動,“喔,真浪漫,這才是真正的情人節,”
確實,相比西方的情人節,其實是紀念羅馬圣教徒瓦倫丁,七夕,才更浪漫動人。
她馬上抱住馮一平的胳膊,“你明天有什么好安排?”
待看到馮一平眼里的歉疚,她馬上明白過來,“是了,你明天肯定要陪黃過節,”
沒等馮一平開口,她馬上有些興奮的說道,“那么,今天剩下的時間,就全交給我,”
馮一平哪能反對?這可是在人家的船上。
當舊金山那一座座高樓,以及金門大橋上的燈,都亮起來的時候,游艇上的蠟燭也點了起來,桌上,是馮一平和梅耶爾一起打造的一桌大餐。
這一餐,很浪漫,其過程,也相當旖旎,等到他們再一次躺在甲板上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游艇也回到了灣區里。
看著眼前燈火璀璨的舊金山,梅耶爾說,“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倆和船,特別有緣?”
馮一平一想,還真是。
第一次差點被梅耶爾倒推,就是在賭船上。
“我突然想到了,送你什么禮物最好,”馮一平說,“一艘定制的游艇,你覺得如何?”
梅耶爾馬上想都不想的說,“不,”
她不可能接受那么重的禮物。
馮一平也不惱,“主要是因為,我接下來會賺很大的一筆零花錢,”
這方面的事,梅耶爾倒挺感興趣,“說說,快說說,”
馮一平覺得有些好笑,這是一個對男人的錢不感興趣,但對男人怎么賺錢很感興趣的女人。
難怪是女強人。
“這些天的財經新聞看了嗎?”他問道。
他花了十多分鐘的時間,給梅耶爾說明白了包括她在內,美國以及世界上的大多數人,還在當熱鬧看的次貸,也簡要的跟她說了自己所成立的那個基金。
這一次,梅耶爾楞了半晌,“原來這些新聞的背后,原來硅谷的房價一直在上漲背后,竟然牽連這么深這么廣?”
“是,在我們說通過互聯網,改造和聯通世界以前,金融業,其實已經做到了這一點,”馮一平說。
“不過,我們的互聯網技術,給世界帶來的只有進步,”梅耶爾說。
真的是這樣嗎?馮一平還真不覺得。
就說谷歌,未來四處曝光世界上除美國之外那些國家的軍事基地的圖片,Facebook和推特,被西方的一些機構,用來為他們顛覆一些政權服務,后來也被恐怖分子效仿…
還是他喜歡的那句話,世界上的所有事,都有兩面性。
“不過,”梅耶爾看著馮一平,眼睛里好像泛著小星星,“我還是第一次覺得,原來學商業的,竟然也能這么帥!”
這話說的,原來你一直就歧視學商業的和金融業的?
“這么說,華爾街那艘船,快沉了?”梅耶爾的話里帶著些興奮。
這大概就是美國民眾對華爾街的觀感了,總是喜歡各種按揭的美國人,對那些銀行家的態度,肯定談不上好——誰每月收入的大部分要交給銀行的時候,還會對銀行態度好?
但前提是,他們不是其中的一員,如果他們成為華爾街那些人中的一員,不滿?切,高興還來不及呢!
“連帶著歐洲那么多國家現在都這么狼狽,你知道嗎,比德國工業銀行和法國巴黎銀行的聲明更糟糕的是,那么保守的歐洲央行,宣布將以折扣價無限量貸款給任何有需求的銀行,這樣前所未有的向銀行系統注入流動性的舉動…”看著睜大眼睛的梅耶爾,馮一平適時住嘴,說這些,梅耶爾確實聽不懂。
“這么說吧,這一次的風波,將會無可避免的給華爾街帶來巨大的改變,不少實際上沒做什么事,但就偏偏拿著讓人羨慕的高薪的家伙,接下來會打包回家,”
“而他們得不到任何同情,連哭也找不到地方哭,因為從根本上說,他們是咎由自取,”
“應該會有現在看起來,還是龐然大物,按一些人的觀點來看,中國經濟崩潰了他們都不會有事的華爾街巨頭,會成為犧牲品,”
“但是,華爾街那艘船,沉還真沉不了,華爾街,已經滲透進了美國經濟的方方面面,相關利益群體,也遍及美國的方方面面,他們不會讓華爾街自生自滅,美國經濟,也承受不了華爾街徹底垮掉之后的后果,”
梅耶爾聽了有些不滿,“那幫利欲熏心的蠢貨,為什么就能一次次的化險為夷?”
“我們得說華爾街能屹立這么多年不倒,還真不是僥幸,以至于,有時候你會覺得,他們的運氣真是不錯,”馮一平說,“你清楚現在的財政部長的背景吧,”
“當然,保爾森之前不是高盛的CEO嗎?”梅耶爾突然坐了起來,“你是說,他們是早有預感?”
“那倒不見得,”馮一平把她拉回自己懷里,“只是,只要有機會,他們不會放過在政府里,安插自己人的機會,”
有些事,事后想起來,還真的不太好解釋。
在里根政府工作過,但后來多次拒絕過政府邀請的保爾森,突然就在06年下半年,在他帶領下的高盛,發展得蒸蒸日上的時候,接受了任期已近尾聲的布什政府的邀請,同意出任財政部長。
要知道,保爾森在高盛,一年的薪酬,至少也有幾千萬美元,而他擔任美國財政部長,一年的工資,不過區區20萬美元。
而高盛在保爾森離職前,額外給了他高達千萬美元的獎金…
把保爾森送進布什政府,這也許是華爾街那些差點自己把自己給坑死的大坑貨們,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
“好啦,不要生這些不相干的閑氣,你看,這對我們來說,不是一個機會嗎?”馮一平親了梅耶爾一下。
“這對我可不是什么機會,我不是被你排除在外嗎?”梅耶爾說。
“好吧好吧,”馮一平當然不可能把梅耶爾也拉進那個基金里,“你可以做做其它的投資,”
“快說,我想自己買一艘大大的游艇,”梅耶爾又坐了起來。
“你可以把你所持有的谷歌股票,全部拿去融資,然后,投資黃金,”馮一平說。
“投資黃金?”
“是的,金融危機的時候,由于避險需求,以及可以預見的美聯儲零利率的寬松貨幣政策,激發的通貨膨脹的擔憂…”看著梅耶爾又一臉懵,他想還是直接說結果吧,“總之,相信我,黃金接下來,一定會漲,”
“接下來就會漲?”
“是的,”
“這么說,我得盡快去銀行租一個小金庫?”梅耶爾盤算起來。
馮一平莞爾,她這是想把所有的錢,全拿去買金磚?
不過,對她來說,這也算是不錯的投資,黃金期貨,始終會有風險。
“也不是不可以,當然,你還可以用一部分資金,投資黃金期貨,”
這時候的馮一平不知道的是,這個晚上,佩奇和布林,也在商量和禮物有關的事,并且他們在第二天一早,再次找上了喬布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