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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疑惑

  張彥之所以這么問,是因為回來的這一路,金翎和來的時候,表現很不一樣。

  她并沒有工作,上飛機開始不久,就要了一杯酒,但張彥都在電腦上把長達兩個多小時的《天國王朝》都看完了,也沒見那酒少上一點。

  只拿在手里搖啊搖,轉啊轉的,就像那些老人家,對待拿在手里的那兩個健身鐵膽一樣。

  所以張彥其實也挺想問一句,“姐,你這樣是不是可以順道健身?或者是能修心養性?”

  但看金翎現在的樣子,好像不太適合開這樣的玩笑。

  她多少有些神思不屬的樣子。

  總是朝窗外看著,那樣子,就像窗外有馮一平一樣。

  可是,窗外張彥也看了好些次,除了雖然壯觀,但卻有些一塵不變的藍天和云海之外,哪里還有什么其它的存在。

  剛離開機場的時候,遠遠的還能看到其它的飛機,現在其它的飛機也看不到一架。

  “我的歌?什么我的歌?”金翎把目光從窗外收回來,“哦,你說他為我寫的,沒有啊,”

  實際上,怎么可能沒有?她可是連那樣的狠話都放了出來,而且還不止一次強調過,自己一定會說到做到,馮一平怎么敢不照做。

  她這一路,之所以有這樣的表現,其實也跟馮一平為她寫的那首歌有關系。

  她拿到的歌,歌名是《經過》。

  整體而言,是極好的,尤其是左后的那幾句,金翎非常喜歡,“多幸運有你為伴每個挫折\縱流過眼淚又如何\我想象\的未來\和永遠\是有你\一起的\怎么都不換\曾有的經過,”

  她覺得,這可以說是馮一平那個沒膽的家伙,用歌詞對她最深情的告白了。

  當然,前面的也不錯,比如那句,“如果這生命如同一段旅程\總要走過后才完整,”

  讓她不解,或者說感覺有些不太好的,也有,比如那句“誰不曾\懷疑過\相信過\等待過\離開過\有過都值得,”

  雖然對他倆來說,“有過都值得”這句挺好,但我是一直在相信,在等待,但卻從來不曾懷疑過,更沒有離開過。

  那么,難道是他懷疑過,離開過?

  可是,他難道還有理由懷疑不成?

  至于離開,她感覺,馮一平離開過都不止一次。

  這個離開,不是空間上的,而是,怎么說呢,感覺上的。

  有些時候,她能感覺到馮一平對自己的情愫。

  這哪怕是在遠隔重洋的電話中,一個“嗨”字,就能聽得出來——是的,她們就是有這樣的本事。

  但有時候,哪怕他就在對面,笑得還挺燦爛,金翎卻能清楚的感覺到,那笑容后面刻意的疏離。

  馮一平正無聲的向她強調,我們是同事,我們只是同事。

  這樣的事,其實也是有規律的。

  比如,上一見面時,如果他表現得比較親密,那么下一次,就一定會表現得很疏離。

  或者是,當金翎表現得比較直白的時候,他也是如此。

  總之就是,一會忍不住冒進一下下,一會又有些驚慌失措的往后退一大步。

  如果換做是其它人,搞不好會以為,馮一平這是擔心別人圖謀他的錢財,但金翎知道,那事并不適用在自己身上。

  她也明白,他那么表現的原因,或者說,她主觀的認為,馮一平之所以那么表現,是因為他心里,對自己真是有感覺的,只不過,因為他在個人感情方面,本來處理得就不好,所以不想連自己也對不起。

  可問題是,我都明確對你強調過,不過是在寂寞的時候,想要有個還看得順眼的人做伴,順道為自己將來的孩子,找個還算不錯的父體而已,我什么時候要求你負責過?

  姐我何曾是那種會粘著男人不放的女人?

  所以,她有時候真覺得,那個家伙,就是一個非常矛盾的壞蛋。

  明明從結果上來說,哪怕不說濫情,但也絕對談不上專一,雖然并不是見著美女走不動道,但至少也是見到了美女,一定會多看上幾眼,而且多半還懷著不看白不看的心思的壞蛋,但有時候的所作所為,卻偏要表現得自己是多么的純情,多么的用情至深一樣。

  她是從來沒見過那么糾結的人。

  不過,馮一平給她的這首歌,最然她糾結的,還是開始的那句,“若我愛你的方式\已不同開始\不如我們變換下位置\看一看原來它的樣子,”

  這一句,就是她聯系下文,也有些讀不懂。

  這話說得,好像你一開始愛我的方式,也就是它原來的樣子,好像很美好一樣。

  但說起來,你對我說過一次愛嗎,無論是用中文,或者是英文?

  哪怕是說喜歡呢?

  有嗎?

  你現在是什么方式,原來是什么方式?我怎么感覺不出任何區別?

  原來的樣子?那是個什么樣子?

  說實話,金翎也就是在馬聞晢再度找上自己的那一次,能夠比較明確的感受到馮一平的心意。

  其它的時候,真的感覺馮一平的心思,有時候,就像天邊的云一般,捉摸不定,有時候就像夢一樣,總是忽遠又忽近。

  然后,這整首歌的意思,就是說我們即使就這么忽遠忽近,忽冷忽熱的這么走下去,這么經過下去,也是一種幸福唄。

  但那可不是我要的幸福。

  我可沒有那么多心思用來猜度你的心思。

  我可沒有那么好的耐心,來玩小孩子們那么幼稚的游戲,我也不會超脫到會滿足和享受一段純柏拉圖式的愛情——關鍵是,這是不是愛情,你都不給個明確的定義,還要云里霧里的讓人猜。

  我無所謂組成家庭,但我一定要做一個母親。

  要是馮一平知道,自己“創作”的這首歌,讓金翎這么困惑,并且讓她對自己又一次產生了不小的怨言,他一定會哭笑不得。

  他之所以給金翎這首歌,不過是因為,這是他熟悉的所有歌里,最適合他們目前狀況的一首,也是能委婉的表達他的內心的一首。

  所以他的落腳點,其實主要也是歌里最后的那幾句,或者是歌里大部分的那些意思。

  他是真沒沒想到,金翎會把那短短的歌詞,翻來覆去的讀,仔細的品了又品。

  拜托啊姐,從古至今,那些靠碼字求取功名,或者是留名,或者是討生活的人,有幾個不會故弄一點玄虛,或者直白點的說,就是不水的?

  就連律詩里也是這樣式的,何況現在的歌詞乎(更別說網絡了)。

  你明白大概意思就中,為什么還要對每一個詞,每一句話,都要反復推敲呢?

  當然,這事吧,歸根結底,說起來也怪馮一平自己。

  雖然他都這么大一富豪,這么大一老板了,但平時就是在普通員工面前,說話也都非常直白,從來不會引經據典的有話不好好說。

  從來不像有些人,稍有了點身份,就迫不及待的各種賣弄,各種無效的語言把自己的話給包裝個幾層,明明是讓你去東邊砍柴,卻偏偏要從叫你到南邊去打魚說起。

  就唯恐自己說的太明白,好像自己說的每一句話,不讓下面的人猜來猜去,就顯得自己泯然眾矣的特沒水平一樣。

  在金翎面前,那就更是如此。

  再說,這可是在金翎再三要求下,他寫下來的,可以說是抒發自己心里的真情實感的字句,也可以說,這就是他對他們之間關系的定義的綱領性文件,金翎如何不反復逐字逐句的推敲領悟?

  所以說啊,從更高一點的維度來說,所有路上遇到的那些坑啊,歸根究底,都是我們自己挖的。

  張彥聽了金翎的話,連忙安慰金翎,“啊,他這人怎么這樣?”

  金翎忍不住抱了張彥一下,你這姑娘,倒真是個心大的。

  面對著這種局面,居然都只想著安慰我。

  這樣的單純,確實很好,也確實很可愛。

  “拿到了歌詞,你很喜歡嗎?”

  “還不錯,”張彥又習慣性的低頭。

  這樣的事,她一貫不習慣和人討論。

  她確實挺喜歡臨走前馮一平給她的歌詞。

  和金翎不一樣,第一段,她就喜歡上了,“給你一張過去的CD\聽聽那時我們的愛情\有時會突然忘了\我還在愛著你,”

  他不但送過她CD,連放CD的CD機也送過。

  有時候,他也確實會表現得好像忘了還愛著自己一樣,有好長不見,沒能見面,電話也打得不多。

  但是張彥知道,并不是那么回事。

  從每一次見面,從每一次打電話,她都能感覺到他平靜的話語和笑容背后,那努力克制著的洶涌的情感。

  就像有些人,說起自己的結婚紀念日,還一臉的模糊,非常的不確定一樣。

  那并不是真的不記得,更不是從心里不在乎那個日子。

  而是他從第一眼看到你的那個時候起,就選擇永遠和你在一起,就是一輩子,就是一輩子又一輩子,天荒地老的走下去,所以,也無所謂要刻意的選一個日子來紀念一下。

  紀念,是為了不忘卻,但有時候,又難免沒抓住重點。

  兩個人相愛,重點不是某個日子,而是一直相攜走下去的那份情,那顆心。

  為什么會說“有時候會突然忘了,我還在愛著你?”

  這就像說我們有時候會忘了呼吸一樣。

  但那哪是忘了?而是那已經成了一種本能,所以,很多時候不會想起這個問題。

  但因為面對的是一直對自己很照顧,一直把自己當妹妹一樣,不論是生意上,還是生活中,都對自己很照顧的金翎,所以張彥本能的覺得,自己只說三個字,好像有點不合適,尤其是在金翎她并沒有拿到一平給她寫的歌的時候,這樣自矜,顯然不太合適,她于是補充了一句,“曲子也挺好,唱起來,確實挺好聽的,”

  金翎其實也拿到了曲子,但她對那些玩意,那是一概不懂,拿到的時候,也沒有讓馮一平當面哼上幾句,這會有拿出來讓張彥試試的沖動。

  但是,一想到自己還沒徹底的弄明白那有些歌詞的意思,她還是打消了這個沖動。

  唉,還是等落地后,問明白了再說吧。

  張彥見金翎嘆了一口氣,又連忙安慰她,“金姐,肯定不是他不想寫,而是因為他把這事看得很重,所以,他需要時間,給你寫出一首最好的來,”

  “你放心,等你拿到的時候,你肯定就看得出來,”

  她這話恰恰讓金翎有了些別的想法。

  他不會是對自己的要求,不太重視,所以才隨便寫了一首歌吧。

  算起來,從自己提出要求,到他寫完,不過才三天多的時間。

  但是不是也有因為情之所至,所以文思泉涌的狀況?

  何況,他在文字上的造詣,確乎不錯。

  她搖了搖頭,我為什么要這般小兒女情狀?到時直接問問他不就好了。

  “張彥,你別著急,你的問題啊,我看,也快解決了,”

  “啊?”張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她。

  金翎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等著吧,他已經25歲了,”

  “25歲,我們可以把它看作一個坎,一過這個坎,就是他無所謂,他爸媽也會催著他,”

  “所以,你就等著吧,”

  “金姐,我…我沒有那樣想過,”張彥的臉,紅得像早春二月的桃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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