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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喬遷 夜談

  喬遷新居這樣的事,馮一平這兩年經歷的多,本來不打算做什么,黃靜萍也隨他,但是卻不過身邊的人,主要是金翎的意思,她認為,這樣的大事,自然要熱鬧一番,至少要小小的請一次客。

  真的,馮一平沒想到她會對這些事這么上心,和初見時的高傲清冷截然相反,也許,除工作時接觸的人外,她沒有什么朋友,更重要的是,還沒有男朋友,已經步入這個年代的“剩女”之列,而心里其實又是盼望著有個歸宿和疲憊時可以休憩和依靠的臂彎的,所以才對類似搬新家這樣的事情格外有興趣?

  不過考慮到在她家免費住了那么久,同時,至少在將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她又是不可或缺的左臂右膀,這個要求還是要尊重。

  從心里說,馮一平兩輩子,也是頭一次住上別墅,還是在首都的中央別墅區這么高大上的地方,他也是個俗人,小小的慶賀一下也未嘗不可。

  大學同學自然是不好請的,現在都還不是深交,貿然請他們來,鐵定會讓人覺得是炫富擺譜,所以對象主要集中在公司里,金翎手下的各部門主管,家具、智通、裝飾等公司的從省里來的那好幾個老鄉,還有王金菊,金翎又帶上了方潁芝,加起來小二十人吧,被金翎做主帶到一家私房菜館吃了一餐,酒足耳酣之后,浩浩蕩蕩的分乘幾輛車,到馮一平的新家熱鬧了一番。

  黃靜萍帶著王金菊和方潁芝忙了大半天,在家里布置了一個冷餐會,之所以說是冷餐會,不是自助餐,因為主要都是冷盤,比如老家那邊的鴨脖子,鴨舌,還有鹵牛肉,對蝦干,熏魚,以及各種蔬菜和水果沙拉,以及一些點心干果等。

  按首都的習俗,暖房本來要放鞭炮,但是不像馮一平老家,首都早就禁燃煙花炮竹,于是大家一起踩爆了放在房間各處的氣球,之后去廚房端一個小碟子,端上上杯酒或者果汁,然后馮一平就被圍在中間。

  雖然金翎是他們的頂頭上司,但馮一平畢竟是老板,平日里和金翎打交道的機會多,到老板家里和老板打交道的機會可不多。

  不過他們一談工作,馮一平馬上就把話題轉到生活上,主要在金翎和周新宇的主持下,便利店的發展和他期望的一樣順利,沒有出現任何偏差,他不想越權去干涉具體的事務。

  金翎大馬金刀的坐在客廳里,看著那么多人圍著一個年齡最小的年輕人,笑著對黃靜萍說,“看你們家馮老板,”

  黃靜萍看著馮一平在人群中心舉著杯子,氣定神閑的和周圍那些比他普遍大出一截的人侃侃而談,“他可不是我家的,我看他是大家的,”

  圍著馮一平的人,見他始終不愿意談工作,大多數人都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有些人心里篤定了些,在這樣放權的老板手下,干的才安穩踏實有勁。

  也有些眼光一般的,覺得馮一平和傳言中的一樣,只是個學生而已,本身沒什么出奇,事事都聽下面人的,讓下面的人做主。

  因此他們也更想著努力往上爬,要是爬到金翎那個位置,不就等于事事可以自己做主?

  老板和隔著幾層的員工之間,不可能短時間內就熱絡起來,所以氣氛一直很客氣,不太熱烈,等到他們漸漸告辭離去,家里只剩下馮一平和四個女孩子的時候,這才自在下來。

  黃靜萍和馮一平把客人一一送到門口,端了幾個冷盤放到茶幾上,馮一平直接坐在地上,對那幾個坐在沙發上的人說,“來來,都是自己人,還端著干什么,坐下來吧!”

  手下一走,金翎靠在沙發上,馬上慵懶下來,這時率先坐過來,“我都有些后悔提這個意見,上班的時候在一起,下班以后還要應酬他們,真是累,還好他們今晚的焦點全在你身上。”

  聽到馮一平“自己人”這句話,留下來的方潁芝可能是最百感交集的一個人,她費盡心思,就是想成為馮一平的“自己人”,然而馮一平現在所說的這個“自己人”,顯然不是她想的那個“自己人”。

  想著馮一平名下的那么些公司和產業,環視了下所處的這幢豪宅,想著自家住了那么些年,卻至今還沒好好裝修的爸爸單位里的福利房,怕是單就眼前的這個茶幾,就能把自己家里好好裝飾一新吧。

  她看著實現一直在馮一平身上,笑靨如花的黃靜萍,心里升起濃濃的羨慕和不甘。

  原本出生在市里的她,在類似馮一平黃靜萍這些小山村出生的人面前,一度很為自己的城市戶口驕傲,然后她現在卻有些后悔為什么會生在市里?要是也生在鄉下,和馮一平一起讀初中,她相信現在坐在馮一平身邊的肯定是她。

  是的,她對自己的外在非常有自信,也認為自己具備一個好賢內助的全部要求,奈何卻沒有機會。

  她知道,原來準備去的南方,比馮一平有錢的人多,但像他這么年輕的,肯定沒有,而且,南方的有錢人多,但同時,漂亮的女孩子也多,她還沒自大到認為艷壓群芳的地步,想從那么多漂亮女孩子中殺出一條血路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且,哪怕最終能突出重圍,說不定看準的那個目標,只是單純的想玩玩或者嘗嘗鮮而已呢!

  相反,現在的馮一平身邊,只有一個黃靜萍,在市里的那一段日子,她也有些了解黃靜萍,本質上就是個單純的鄉下姑娘,真的玩弄什么手段,是比不過她的。

  而且她也知道,馮一平和黃靜萍現在,還一直是分房睡,這樣的男人,真可以稱得上絕種好男人。

  而她以前在財院時交往的那幾個,約會沒幾次,就會變著法的想把她往酒店里帶,雖然她并不吃那一套,但是對比起來,真的有些令人作嘔。

  然而,她現在也很清楚的認識到,估計以后會一直這樣看著黃靜萍,一直這樣羨慕下去,即使不甘,也沒有什么用。要想成功,主要還在馮一平,但她察覺的到,馮一平有時也會對她的外貌動心,然而一直克制的很好,這樣的男人,她把握不住。

  唯一值得慰藉的,是現在的工作不錯,收入也不錯,將來在公司的前景也不錯吧!

  看著方潁芝在那邊自顧自的喝酒,大家也都不以為意,誰還沒個有心事的時候,“小芝,吃點菜,”黃靜萍在一旁提醒她。

  金翎始終覺得,不管是和馮一平談工作還是生活,對方明明年紀小小的,這些年還一直在學校,生活閱歷少的可憐,偏偏比那些和自己一起留學的同齡人還要跟得上自己的步調,好多時候,都像是馮一平比她大出好幾歲。

  晚餐時手下敬了她不少酒,現在又喝了幾杯紅酒,雖然沒過量,卻也差不了多少,這時笑著用手指著馮一平說,“有時候,我就覺得你是個妖怪,”

  “大姐,我們關系再好,即使是一件在同一個屋檐下住了幾個月,你再這樣亂說,我也會告你誹謗哦,按你的意思,比你聰明厲害的就都是妖怪?明明是天才好不好!”馮一平不緊不慢的夾了一塊牛肉,慢慢的嚼著。

  “我相信有天才,在某一個領域的天才,但是像你這樣的,懂事后一直在上學,沒經歷過什么事沒什么閱歷的人,開公司我就不說,人情怎么會這么達練?”金翎問出了她一直疑惑的問題。

  “你難道忘了,我也算得上是一個領域的天才,文學方面的,是不是?”

  這個就連方潁芝也點頭,馮一平初中一年級,不,小學畢業時寫的那個改編的電影現在已經上映,還有高中時寫的那本,現在累計銷售上百萬,他稱自己為天才,也不為過。

  “作家最大的本事是什么,是創作,但創作并不是完全虛構,寫的太離譜的東西,引不起讀者的共鳴,甚至都沒人會看,所以創作的關鍵是要合理的虛構,讓人看了,覺得這就是會真實發生的事,這就要求他要很用心的思考,很用心的揣摩作品中的每一個場景,和筆下每一個人物的心態等等好多方面。

  所以說,寫一個成功的故事出來,就相當于和好多人打交道,經歷過好多事,因此,對我這樣的天才作家,你不要用年齡和閱歷來套,雖然我比你年輕,其實,在創作的過程中,我就已經歷經滄桑了好不好,你說是吧小姑娘!”他向金翎舉起酒杯。

  金翎現在有些暈,“聽起來有幾分道理!”她舉杯和馮一平碰了一下。

  黃靜萍始終是覺得馮一平做所有的事都是理所當然的,完全沒有其它的想法,這時細心的剝了幾個蝦干,放在馮一平面前的碟子里。

  馮一平拉著她的手,指了一下王金菊說,“而且我們這些出生在農村的孩子,和城里的同齡人相比,經歷的事情遠比你想象的多,當好多城里的同齡人還在無憂無慮的在學校里讀書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和父輩們一起,直面生活的艱難和各種不容易,就我們村,十四五歲,就已經要在家里獨當一面的孩子不在少數,你們村呢?”他問黃靜萍和王金菊。

  “都有,”她們兩個都點頭,就她們自己也一樣,初中的時候在家里,已經能替爸媽當半個家,雖然言語和待人接物上還會有些欠缺,但是遇到事情怎么做,只要細想想,都不會出什么差錯。

  “說具體點,我上面還有個姐姐呢,小學二年級,我就踩著板凳巴在灶臺上做飯,三年級,我九歲的時候,媽媽因病住院,姐姐又在校寄宿,那時我一個人就已經能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條,等到我小學畢業的時候,就是讓我當家,也沒什么做不好,”

  “所以你那個時候就在想著幫家里賺錢,改變家里的面貌?”方潁芝問。

  “是的,當然,這些也是被生活所迫,不代表著我們優秀,如果把城里的同齡人放在我的位置,他們肯定會比我做的更好!”這也是馮一平的心里話。

  “聽起來,好像又有幾分道理,”金翎又舉起杯,我去,她這去美國留學的這幾年,估計喝酒的習慣也養成了。

  馮一平小抿了一口,“所以紅樓夢里說,世事通明皆學,人情達練皆文章,不是一定要年齡大,有些事才想得透徹,相反,也有些人年齡一大把,卻還沒有我們懂事,好像活到狗身上去了一樣,對吧,”

  “好吧,算你說的有理,”金翎干了杯里的酒,“不聽你呱噪了,我要去睡覺。”

  房間有,被子也都是買回來后洗過一水的,大小的衛生間有三個,安排她們休息不難。

  把她們安置好,馮一平草草的沖了個澡,和黃靜萍道了晚安,剛躺下沒多久,就聽見房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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