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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姐姐的打算

  市里,緊挨著勝利小學的巷子里,端頭那是家小賣部,此時冷冷清清的,無人光顧,只有墻上那只大鬧鐘滴答滴答的響著。

  梅玉萱坐在柜臺后面,百無聊奈。她頭發燙過,穿著一條藍色的裙子,比在家的時候白凈時髦了好些,就是臉上還長著痘痘。

  學校還沒下課,沒什么生意,想睡又睡不著,也不能睡,她只好又拿起擱在柜臺上的那本都翻起了毛邊的故事會,翻了幾頁,又丟在臺上,前后已經看幾遍了。

  她不知道,前面的幾則小笑話里,有一則的作者署名“深海”,那就是他弟弟。

  也不怪她,到下個月,她出來整三年,三年沒回家,剛出來的時候寫過兩封信,后面只打了幾個電話,家里的情況她當然不清楚。

  原以為家里肯定還很困難,那些舊債沒還清不說,弟弟上初中,家里肯定又要扯新債。

  哪曾想開年后,去她郊區原來打工的被服廠看塆里的姐妹,聽她們說父母去年下半年就到省城去了,好像賺了些錢,外債都還的差不多了。

  她聽了當時愣了好久,沒想到爸媽還有這本事!同時自己感覺也輕松了好多,那些會讓她感覺難受,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偶爾浮上心頭的一些愧疚和自責,從此煙消云散。

  這兩年,她沒幫上家里,家里也過的不錯,那挺好的。

  在被服廠打工的時候,如果選擇多加班,她一個月也能有一百多塊的工資,省著點花,一年下來,也能幫襯家里四五百塊錢。

  但是她要買的東西太多,出來的時候,父母借了些錢,除了她的路費,還在鎮上給她買了套夏天的衣服和雙涼鞋,除此之外,連被子都是縫補過的。

  鎮里買的衣服,到了市里,怎么看怎么土氣,于是第一個月的工資到手,她自己揣著錢,逛了幾家店,然后,錢就花完了。

  下個月,又有新款式流行,她辛辛苦苦一個月,還買不了一件,此外,還要買洗面奶啊,各種霜啊,口紅等等…,一個月一個月的,她一分錢存不下來。

  有時候,在店里買衣服,也不是沒想過,這幾十塊錢如果寄回家里,那至少這個月父母手上能寬泛點,但是一看到那件衣服,外面的那個姑娘穿的也是這一款的,那么好看…,那還是等下個月再給家里寄錢吧。

  在被服廠打工一年多,她一份存款沒有,只多了一大箱衣服,箱子里的有些衣服她已經看不上了,還有好多瓶瓶罐罐的化妝品。

  廠里一天上班十幾個小時,她覺得再也熬不下去,就在這時,一次放假逛商店的時候,遇上一個女孩子試衣服,她幫那個女孩子參謀了幾句。

  出來后一攀談,原來那女孩子家就在她們被服廠附近。她們那天一起逛街,發現很談得來,一通姓名,那個女孩子的名字里,也有個“玉”字,叫周玉芳。

  不久之后的一天,下班時,周玉芳到廠門口等她,邀她去家里做客。周玉芳父母離異,下面還有一個妹妹一個弟弟,弟弟跟著爸爸過,她們母子三人,現在住在老家新建的兩層小樓里。

  馮玉萱第一次進她家,頓時大開眼界,村里鎮里的那些人家,完全沒辦法跟周家比。周母很和藹,馮玉萱在為人交際方面,有些本事,幾次后,很受周母喜歡,再后來,就干脆認了干媽,和周玉芳結了干姊妹。

  然后好多時候,就把周家當家,鄉下那個破敗窮苦的家,大多數時候都拋在腦后。

  聽她說不想再被服廠上班,周玉芳便想辦法在市里給她找了個看店的工作,工資雖然差不多,但比在廠里輕松自由的多。

  但是這屬于自己的時間一多,馮玉萱花錢更多,因為平時交往的也是周玉芳他們這些市里人,馮玉萱對自己的穿著打扮更在意,所以還是和以前一樣,月月花光。

  沒錢在手,她也不好意思回家見父母,于是,就這樣一年年拖了下來。

  隨著一聲鈴響,隔壁小學下課,蜂擁而出的小朋友三三兩兩的到店里來買吃的喝,剛才還門可羅雀,現在就賓客盈門,一個個的小孩子,手里舉著錢,都往柜臺前面擠。都是些幾毛塊把的小生意,但是人多,馮玉萱一時忙的不可開交。

  她忙了沒一會,外面走進來一個姑娘,齊耳短發,上面穿著紅色的大T恤,下面穿著牛仔褲,整個人看起來干凈利落,這是周玉芳來了。

  看到馮玉萱應接不暇,她輕車熟路的走到柜臺后幫忙。

  近十分鐘的時候,馮玉萱指著墻上的鬧鐘提醒還在后面等著的小孩子說,還有幾個等著的這時也急匆匆的往學校跑,緊跟著,上課鈴響了起來。

  終于把這一波應付過去了!兩個人都長出了一口氣。馮玉萱開始記賬,周玉芳幫著她整理那些零票。

  最后一點數,這短短的不到十分鐘時間,賣出去近三十塊的東西。

  周玉芳說,“不錯吧,這樣一天下來,也能買不少了,而且不要看這些零碎,但是利潤不錯啊!怎么樣,找個地段好的地方,也開一個?”

  馮玉萱把賬本放進抽屜,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這些我比你清楚好不好!開店,你說的輕松,就算找到了好店面,我哪里來的錢開店?你借我啊!”

  周玉芳笑道,“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錢還行,開店的錢,我還真幫不上什么大忙,不過,就把這當成一個目標吧,難不成,你就一直這樣幫人看店啊。”

  馮玉萱也是這樣想的,只是開個店,至少要上萬的錢,這么大的數額,她以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不過現在,倒有種可能性。

  過幾個月,父母肯定要回家收板栗,看來中秋節的時候,一定要回家一趟。

  早上人少,梅秋萍帶著馮一平,在中巴車上占到了兩個位子,九點多,到了縣里,在車站等了個把小時,坐上了十點半去省城的班車,上車前,梅秋萍買了三個饅頭兩個油餅,這是中飯,還稱了斤桔子,桔子給馮一平吃,關鍵是桔子皮能派上用場。

  梅秋萍暈車,花錢買暈車藥吃了也不管用,然后聽人說,感覺惡心要吐的時候,把桔子皮放在鼻子前聞聞能管用,她試了一次,還有點效果。

  十點半到省城的這趟車票價便宜些,但是是那種老式的班車,椅子還是木板的,這種客車不久后就會絕跡。但馮一平其實有些喜歡這樣的車,比有些軟式座椅的要好。

  那些車,好些座椅都破了,里面的海綿都露出來,椅面的皮革也骯臟不堪,一上車就有很重的味道,還不如這種車來的清爽。

  而且這個時候,他的尊臀也還沒有坐慣沙發,耐得住硬木椅子一路的顛簸。

  梅秋萍剝了個桔子,母子二人分著吃,她向馮一平介紹著這一路看到的建筑和經過的地方,她當然不知道,對這些,馮一平比她要熟。

  到省城還沒有高速,現在走的還是省道,車速不快,但這樣的老客車,走在看似平坦的路上,還是一顛一顛的。走了沒多久,梅秋萍就覺得有些難受,她把車窗打到最大,一邊吹著風,一邊把桔子皮放在鼻子前,“我沒想到,你第一次坐車,居然一點都不暈車。”

  馮一平現在還好,他叫梅秋萍不要靠在椅背上,那樣會好點,梅秋萍試了試,好像真的好了點。

  她對馮一平說,“是好一點,不會再顛的人心慌難受。”

  等到出了縣,不再走走停停之后,梅秋萍感覺好了些,笑著和馮一平說,“小時候,我還帶著幾個舅舅在公路上跟在車后面跑,那時覺得汽油味很好聞,現在聞到汽油味就想吐。”

  類似的經歷馮一平也有,他中專畢業,去南方打工的時候,學校包了一輛車送他和另外十個同學一起過去,一路上,十個同學吐了九個,到加油站加油的時候,最后一個同學也吐了,最后搞得那個開車多年的老師傅都說也想吐。

  開了三個多小時,客車從市過境公路駛過,梅秋萍和馮一平把饅頭分著吃了,至于那兩個油餅,她一口沒沾,說聞到油味就難受,馮一平知道這是托詞。

  梅秋萍啃幾口饅頭,喝一口罐頭瓶里的涼開水,看著窗外的城市,對馮一平說,“你姐現在就在這,就在市里。”

  再開了一個多小時,像黃河一樣黃的長江就在一側,馮一平趴到車窗上看,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看到長江,有些小激動。

  其實長江除了有些遼闊之外,很是渾濁,江水也帶著很重的腥味,談不上很美,但是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發自內心的會覺得很親切。

  客車沿江行駛,又過了兩個多小時,太遠都快下山了,這也是江上風景最美的一刻,就在這時,終于看到了一座長江大橋,還有橋那邊的高樓和江邊電廠高高的煙囪,省城,終于到了!(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中文網公眾號(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眾號-輸入qdrea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qdread微信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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