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齊皇也是可憐,被姜太虛逼到了這個地步,唉…”
墨竹院正堂,在一片詭異氣氛中,林寧轉了轉眼珠,嘆息一聲道。
沒人搭理。
春姨也從激動中緩個勁來,并且迅速和田五娘、皇鴻兒、周妮妮還有一個小搭頭玲瓏小道姑達成一致。
吳媛已經被安排去了龍門客棧,連山寨都沒讓留…
小九娘大眼睛咕嚕嚕的轉,見沒人吱聲,便小聲問道:“姐夫啊,你是要去給皇帝老子當上門女婿,要拋棄妻子去做當朝駙馬爺么?”
林寧聞言一頭黑線,感覺空氣中已經開始散發不妙的氣息碰撞,他轉頭瞪向寧南南,斥道:“你胡說八道什么?”
寧南南快委屈死了,跺腳叫道:“又不是我說的?”
林寧哼了聲,道:“我最知道小九兒,她知道什么是皇帝老子什么是上門女婿?都是你教壞的。”
寧南南恨不得一頭碰死在王八蛋跟前,氣的都快炸飛了,怒視林寧片刻后,猛然轉頭看向小九娘,咬牙道:“小九兒,你同他說!是不是我教的你?”
小九娘“茫然不解”,看著寧南南道:“什么呀?”
寧南南一見她這樣,就知道不必再浪費唇舌了,仰頭栽倒過去,腦袋“砰”一聲磕在地上也不在乎,摔死拉倒。
見她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林寧心中暗喜,最好能將注意力岔開,悄悄和小九娘擠了擠眼,不想做人家師父的田五娘看不過去了,修眉微蹙,鳳眸清冷的看了過來。
小九娘登時老實下來,垂眉耷眼的玩著自己的小手,林寧也干咳了聲,嘿嘿一笑,彎腰將寧南南拉起,道:“仔細別磕壞了我的地…”
“噗!”
“好了好了…”
林寧見田五娘真有些不高興了,便不欺負寧南南了,道:“言歸正傳,我在這里鄭重表態,我的家人,我的親人,就在這間屋子里,也只在這間屋子里。還有,我爺爺是山賊,我父親是山賊,我老婆也是山賊,我怎么可能去攀龍附鳳?你們在這,我的根就在這,我哪里都不會去的。我血脈里,日后我兒子的血脈里,流淌著的都是青云的血脈,不會去做讓你們蒙羞的勾當的。就算我想改換門庭,讓林家光宗耀祖,也會憑借我的雙手和智慧來完成,總之,往后這種擔憂你們只管放在心里便是,沒的浪費力氣。”
堂內眾人滿意,起碼態度可嘉,倒是田五娘面色有些復雜,對林寧道:“你若能得平西王爵,執掌齊國西北十八城,對你的大業來說,還是很有利處的。”
林寧呵呵一笑,道:“五娘,你也忒小瞧你夫君了,若我果真想要謀取一番基業,何須投靠齊皇,去做他的守門犬?當初是立下結盟齊國,以抗秦楚的戰略。可是結盟和投靠是兩回事,我早說過,咱們在青云寨占山為王,從政治高度來說,五娘你作為大當家實際上和三朝皇帝都一個輩分,當初不拜圖門汗,今日又哪能自甘墮落去當小輩?”
田五娘聞言,拿他沒法子,這怎能是一回事,她搖了搖頭,想了想后緩緩道:“我觀那位稷下學宮的五經博士眼底深處似有凄然之色,所以料想,她并非是想讓你去臨淄入贅尚主,怕是…奉命下嫁于你。”
言下之意,讓林寧目瞪口呆,道:“五娘,你這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
田五娘沒好氣白了某裝傻的混帳一眼,懶得理會。
皇鴻兒心里卻已是醋海翻騰了,道:“還能是什么意思?人家公主屈尊降貴,被她爹送來和親了!咦,一個公主送給一個山賊和親,聽起來好像有點慘哦,怪道姐姐說她眼里不開心!不過,人家可未必愿意當平西王側妃,怕是想當正妃娘娘哦。”
“好了好了!都瞎掰什么?”
林寧居然有些心煩意亂,道:“這些兒女情長之事,留待日后再說。當下要緊的是怎樣除了邰翀老鬼,還有榆林城那六千秦軍。”
春姨笑呵呵道:“那你們就談正事吧,我帶她們出去。”
說罷,帶著小九娘和寧南南離了正堂。
林寧對周妮妮道:“去讓蘇青打發人請燕仲來一趟。”又問玲瓏道:“法克大師還在不在山寨?”
玲瓏輕聲道:“爹爹已經下山,去金剛寺了。”
林寧笑道:“看來大師神功已有小成,如此也好。”
只是,法克大師下山了,那人手就有些緊張了…
“怎么了,小寧?”
待周妮妮和玲瓏離開后,許是見林寧皺了皺眉,田五娘輕聲問道。
林寧搖頭道:“我原以為法克要再等一天,過了明天才走。不想他這么快就將《金剛不壞神功》練入了門,早早下山去了。這樣一來,咱們的高手就差了一人,不大夠用啊…”
皇鴻兒笑道:“有姐姐和我,還有燕伯和你,四大宗師,怎會不夠用?”
林寧干笑了聲,道:“鴻兒你說笑了,首先聲明啊,我絕不是打不過。只是雖然我也是中品宗師,但說實在的,我這人暈血不暈奶,和人放對,靠的太近總不忍心下手,所以…”
“呵呵呵…”
林寧老臉登時發紅,蓋因發笑之人竟是田五娘。
他幽怨的嗔視著田五娘,道:“過分了吧?”
皇鴻兒也笑的前仰后合,還拍了拍林寧的肩膀,星星點點的幽眸中滿是笑意,嬌聲道:“好郎君莫怕,有姐姐和我在,不會讓你和人放對的…恩?不暈奶是什么意思?”
林寧:“…”
沒等這尷尬的氣氛消退,就聽門外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燕仲求見。”
林寧忙道:“進來吧。”
不過卻見田五娘和皇鴻兒都皺起眉頭,看向了門口方向。
林寧心中正奇,就見燕仲進門,可他并非一人,身后竟還跟著一人。
東方伊人!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林寧站起身,臉色卻不大好看問道。
MMP,女人果然辦事不牢。
讓她去上谷那邊和侯玉春一起接田進忠回來,事關重大,她倒好,才兩天功夫就回來了。
早知道這小娘皮任性,卻沒想到這么任性。
見林寧面色不好,東方伊人的臉色瞬間更臭,寒聲道:“沿路關卡的主將我都已經打過招呼,敢阻攔小猴子,我必殺他一族。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壞了你的事。”
林寧聞言,頓時覺得面皮發燙,原來人家拼著自己的身份,安排好了一路,然后又急急往返千里趕了回來。
至于為什么…
唉,都怪他太招人喜歡。
干咳了聲,當著田五娘和皇鴻兒的面,林寧斗起狗膽,喝道:“我問的是這個?山寨距離上谷足有一千多里,往返加起來兩千多里,你是瘋了不成,兩天跑個來回,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我林寧是這樣壓榨朋友的人嗎,嗯?!你要累出個好歹來,讓我于心何忍?快回去休息去!”
田五娘:“…”
皇鴻兒:“…”
是某人飄了,還是家里的搓衣板空置的太久了?他眼里還有人嗎?
而燕仲一生與亡妻相守,最是忠貞不渝,也最見不慣這種花言巧語的孫子。
可他實在想不通,看起來也不像傻子的女孩子,怎會為這種浮夸二逼的語言,就垂頭嬌羞起來呢?
這個世道都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