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想她們呢。”
李炎把頭往后靠,取出無線耳機戴上。
將心神沉浸在宏大的交響樂中,李炎漸漸放松了身心。
以往駕駛機甲出擊的時候,他都會攜帶一個復古的小音響進入駕駛艙,把聲音開到最大,憑著音樂的節奏戰斗。
當音樂進行到最震撼之處,李炎會拔出武器柜中的源力光劍殺入敵陣。
那時的他會刻意去欣賞敵人的垂死掙扎。六年前的一次南部遺跡爭奪戰中,李炎戲弄了一位化虛境界的修士整整一天一夜,斬斷了他的雙臂和雙腿,用源力光劍慢慢熔掉他的身軀。
直到現在李炎還記得那位化虛修士的悲憤眼神。當時自己也親手剿滅了不少遺跡勢力,攻破過許多扎根在遺跡小天地當中的古老宗門。諸多有聯系的遺跡勢力都聽說過“白鬼”的大名,或者說是惡名。
擁有圣階領域的戰力,同時戰斗續航能力還遠勝于同階的強者,當年可真是一個堪稱外掛的存在。
任你遺跡大修士砸各種各樣的法寶、神通、符箓,“白鬼”那源力接近無窮儲備的反應爐都能釋放出源力光罩全盤接下。
三年前在棄天遺跡李炎被整整五位太虛境大修士圍攻,死命支撐了一刻鐘的時間,最后換來了幾十萬軍團將士的寶貴撤退時機。
戰后的榮譽表彰大會上帝國皇帝親自為他頒發了僅次于圣龍勛章、目前獲得人數不超過二十個的圣獅勛章。
當然這不到二十個人是尚在世之人,歷史上有許多戰功赫赫的名將也曾獲得過圣獅勛章。
如今回憶起當年的戎馬生涯,李炎血管里早已冷卻三年的血液照樣會沸騰起來。他就是一個戰斗者的命,或許會覺得這樣不對那樣不對,可終究會走向反抗的道路,將那一個個攔路的敵人斬于馬下。
此時學校派出的八輛特制型大巴駛上了通往寒漠遺跡的符文公路。入口橫亙著一座龐大的檢查站,十幾輛主戰坦克和輪式步兵戰車被部署在四周,兩百余名衛戍師官兵長期駐守此地。
由于恐怖襲擊剛剛過去不久,檢查站的戰備等級仍維持在第二級,崗哨的分布密度較之以往高了不少。
除了李炎在閉著眼睛聽歌小憩以外,大巴上的大多數人都在激烈熱情地交談著關于這次模擬試煉的事。
對這些“普通”的一階學生來說,從出生到現在還沒機會接近遺跡呢。就目前而言只有正式的傭兵組織和軍隊能踏入遺跡范圍。
在這個時代,唯有源力者才是真正的高人一等。作為強者的這一群體往往具有優先進入政界軍界商界的權利,更別提在軍隊中基本就是以源力論高下。
就算是貴族中學的大巴,檢查站的人也沒有絲毫懈怠,完整執行了規定程序才讓八輛車通過,并且學校還繳納了一筆不菲的過路費。
畢竟當年朝廷為了修建這條通往遺跡的公路花費了堪比無底洞的金幣,為此還犧牲了許多條人命。要知道在靈獸遍地、危機叢生的荒漠戈壁上開拓公路是一件何其艱辛的龐大工程。
它全長百余公里,路基礫石等盡皆刻滿了用于增強硬度和韌性的符文。當年那位圣階符文師動用了通天手段將其打造成了一體聯動式公路,只要有一處出現危險,遺跡公路調控中心會直接介入控制。
“大家都聽好了,這次模擬試煉的目的是讓你們提前適應遺跡小天地內的環境,體驗一下和真正靈獸對戰是什么樣的感受。千萬要謹慎謹慎再謹慎。別以為這次有我們導師隨行就可以當作是春游來玩耍,修煉是個人的事情,一定要為自己負責!”
坐在第一排的軍事系副主任站起身來,扶著椅子說道。
“接下來我再補充一些具體事項,當我們進入森緣小鎮以后,絕對不允許和那里的傭兵起沖突。那些人都是常年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在刀口舔血的危險人物,脾氣往往都很差,喜怒無常,不按規則辦事。”
說道這里,軍事系副主任臉上露出了嫌惡的表情,仿佛回憶到了不好的東西。
“我最討厭傭兵了!”
正在假寐中的李炎聞言聳了聳肩膀。他曾和幾位帝國傭兵總協會的圣階領域強者并肩戰斗過。這些人倒是滿滿的官僚氣,說話一個比一個圓滑。
“不準你說我父親的壞話!”
只見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里的一個瘦弱男生猛地抬起頭,用那充滿血絲的眼睛狠狠地盯著軍事系副主任。
“阿明,你瘋了嗎?”
坐在沈明旁邊的肥胖男生用胳膊肘捅了他兩下,隨后拉住他衣服讓他坐下。可沈明就像被釘子釘在原地一樣,他挺直身體,與身為四階巔峰源力強者的軍事系副主任對視著。
“聽說沈明的父親是達到中階領域的傭兵,在某個小型傭兵團里當小隊隊長。”
“該不會前幾天那個全體失蹤在遺跡核心圈的小隊就是沈明父親那個小隊吧?世上還有這么巧的事情?”
“那你以為?聽說寒漠市政府聯名傭兵協會已經給這十個人申請了‘帝國英雄’的榮譽稱號。”
對于這些絕大部分出生權貴富豪家庭的學生來說,他們接觸到的社會層次和了解到的信息遠遠多于普通民眾。
這種發生在電視新聞上的大事件突然和自己掛上了聯系,自然會有一種興奮與好奇的心態產生。大部分學生都是抱著看熱鬧的態度看待軍事系副主任和沈明之間的矛盾。
不說凌陽、殷伯方這些出生貴族的人,其他出生富豪家庭的學生沒有一個愿意為沈明發聲,都用冷漠的眼神旁觀這一切。
“主任,阿明他只是一時沖突,并沒有冒犯您的意思,請您不要和他計較,讓我來開導開導他。”
沈明旁邊的肥胖男生明顯是他的摯交好友。他用焦急的語氣替沈明說話,因為在這個時候開罪軍事系副主任是極其不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