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頭對面,站著一個清雅俊美的青年。
青年面帶無奈的笑意,一個動作一個動作地教著少女如何擺出手勢。
一頭看著就柔軟的黑發,笑得眉眼彎彎,身披一件銀狐大氅,說不出的溫和秀麗。
“顧盼,瞧好了,手要怎么捏起,想象自己手上有一朵花,它開得無比好看,所以你旋轉的時候弧度要大,要讓所有人都看見,但它又無比嬌嫩,所以你定要溫柔緩慢,徐徐示之。”
蘇鴻講解完該怎么做之后,又當著顧盼的面,伸出雙手。
那雙手干凈細嫩,似白玉青蔥。
一捏一挽間,樹上恰有一小塊雪,顫落枝頭墜入蘇鴻指尖。
好似他指尖有光芒閃爍,一簇而逝。
蘇鴻正教著顧盼,忽而聽到樹后傳來一陣踩雪的“咯吱”聲。
他立刻直起身,清聲朗問:“何人?”
便見樹后緩緩走出一個高大身影,頎長俊朗,笑容謙和:
“打擾了蘇老板教徒弟,實在抱歉,在下凌云霄,見過蘇老板。”
顧盼還想好奇地問幾句,卻被蘇鴻猛地拉到身后。
“閣下是…東北的凌大帥?”
蘇鴻神色緊繃,一張俊臉宛如覆霜。
他是知道凌云霄今天來北望城了,但他的第一反應并不是這人是沖著自己來的。
有頭有腦玩政治的人,很少會一怒沖冠為紅顏。
蘇鴻唱戲唱得多,但心里清楚那些風花雪月的故事大多是后人編撰,真相往往殘酷。
所以蘇鴻的第一反應是——凌云霄莫非知道了自己與霍藏關系匪淺,所以來到北望城的第一晚,就想把自己給逮了,威脅霍藏!?
別啊大哥!
你慢點兒,我還沒攻下霍藏呢!
卻見凌云霄淡淡一笑,月色輝光映照在這人的臉上,不似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統帥,卻像一個溫文爾雅的世家公子。
“不必驚慌,今日前來,只是迫不及待想拜會一下蘇老板,畢竟蘇老板是第一個拒絕了我的人。”
他話中意味深長。
蘇鴻:“…”
顧盼聽著危機四起:“老板,他想娶你…?”
蘇鴻臉色大變:“胡說些什么?”
顧盼卻看到凌云霄沒怎么變化,仍舊是笑瞇瞇的模樣,甚至笑得更愉悅了似的,不禁小心翼翼地問道:
“難不成…是他想嫁你?”
蘇鴻:“…”
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這位小姐其實說得也并無過錯,蘇老板不用這么拘謹,當年請你去東北一敘,在下確實有過這般想法。”
凌云霄更是語出驚人,和顧盼的腦回路神奇地達成了一致。
蘇鴻在起初的驚異之后,緩緩沉下眼眸。
“凌大帥說笑了,蘇鴻一介戲子,何德何能入大帥的帷幕,若大帥只是一時興起想聽我唱曲兒,蘇鴻定當親自上場,但其余的…”
凌云霄往前走了兩步,止住了蘇鴻的話:
“蘇老板何必妄自菲薄?一介戲子?天底下,哪還有蘇老板這般水準與姿色的戲子了?”
他的身上還帶著一股酒氣!
蘇鴻咬牙:“我已經不能再上臺唱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