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霜的話剛剛問出口,魘姬便如臨大敵般哭泣著求饒:
“魔尊饒命,魘姬也是擔心暴露了魔尊的行蹤,才不得已殺了那個女子的。”
槐霜冷冷俯視著她:“你可知,那女子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魘姬一愣,隨即才意識到槐霜口中的“他”是驚鴻真人。
她眼中一閃而過嫉恨,卻又立刻偽裝下去:
“但,魘姬心中最重要的人只有魔尊您啊,若是您出了什么事情,魔道便會群龍無首,我們所有的大計都會付諸東流!”
她字字泣血,宛如早已將這個信念刻在了血脈里!
槐霜眼中殺意翻涌,沉默許久,才按捺下殺人的沖動。
他深吸一口氣道:
“既然如此,就讓他們亂起來吧。”
魘姬一愣:“魔尊?”
槐霜皮笑肉不笑地看她一眼:“既然已經讓師父開始懷疑我了,索性就再弄出點更大的事情。”
這天下蒼生占據師父太多的注意力了。
該清洗清洗了。
他眼中有風雪呼嘯,好似天下傾覆,萬界罹難,冰雪之下皆是業火。
魘姬被這股睥睨萬生的氣勢所壓倒,顫顫巍巍地垂下頭顱:“遵命。”
沒有任何的猶豫,也不敢產生抗拒。
對魔道眾生來說,魔尊就是天意。
三日后,原本就陰云密布的修仙界,再次傳來噩耗——
以望月真人為首的數十位翹楚,在邊陲巡視時不幸遭遇埋伏,當場命隕!
大殿之上,聽到消息的蘇鴻似乎當即情緒失控,當著眾人的面拍碎了他身前的白玉桌案。
而他本人卻怔怔無所察覺,還是他的親傳徒弟槐霜不忍地叫了他一聲,他才回過神來。
“可有生還者?”
蘇鴻屏息質問,生怕呼吸間再次情緒失控。
巡邏弟子顫顫巍巍地點頭:“有,有一人被送回了山門,但他目前身受重傷,正在林長老的藥廬中接受治療。”
蘇鴻輕輕閉上眼:“好生照料,切不可再出意外。”
“是!”
而站在蘇鴻身旁的槐霜卻微微斂眸,心中似有其他想法。
是夜,林長老給傷員換完藥后便關門離開了。
他離開前吩咐了藥廬弟子,千萬心守著,等人醒了宗主還要問他話呢。
但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兩名守門的弟子便感到困意席卷,陷入了深沉地睡眠中。
一個藍衣身影浮現在門外,他輕輕瞥了眼這兩人,便推開屋門走了進去,翠綠的眼眸在夜色中透著滲人的寒光——竟是槐霜。
槐霜走到床榻邊,看見塌上之人的瞬間,殺氣便止不住地蔓延出來了。
“呵,你倒是命大,竟然活著逃回來了。”
床榻上的弟子面色蒼白,毫無血色,但依舊可辨,是曾經欺辱過槐霜的林尋。
槐霜冷冷俯視著他,勾唇露出一抹殘酷的笑容:
“而你逃回來,是想和師父說什么呢?說在邊陲看到了我的分身?還是說…看到了很多魔道之人聽從我分身的吩咐?”
他掌中升起一團黑煙,濃烈又洶涌,映照著白雪般細膩的面龐,竟有一種詭異的反差美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