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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抹去記憶

  從女尸身上取出芯片以后,他們又把坑里的男尸拉出來,在他身上仔仔細細搜尋了一遍,結果什么也沒有發現。

  “看樣子這個女的才是主角。”蘇蕙蘭說。

  青木笑道:“哪有連臺詞都沒有的主角?”

  他琢磨著這兩個人既然是來找佩特魯的,應該就是蘇蕙蘭所說的那個組織的,但女人身上的芯片說明她是19號實驗室的實驗品。當年19號實驗室遭到毀滅性的攻擊,很可能跟這個實驗有關。夏筱筱說大部分被實驗者都已經死亡,但劉槐安的存在說明有漏網之魚,而眼前這個死去的女人也證明了這一點。

  如果這枚芯片真的是石墨烯做的,那么很可能是實驗室關閉前的最新一代也是最后一代產品。

  由于青木當時并沒有重視劉槐安的事情,也根本想不到他身上會有個芯片,所以無法判斷生前的劉槐安是不是一直和互聯網有信息交互,畢竟老芯片時間太久,可能早就壞掉了。

  但這個女人的芯片既然是最新的,那她和互聯網之間一定有聯系。她是一個強大的覺醒者,為什么要受一個不存在的互聯網意識擺布呢?她的意識覺醒和強大的精神力有沒有可能就是互聯網培養出來的?甚至她就是互聯網的一個分身意識,而她的原意識體早就死了?

  是啊,既然外星寄生意識可以入侵人類,那么互聯網意識為什么不能直接占據人類的大腦呢?生物芯片分身意識,讓人類也變成它網絡中的一個信息節點,這才是萬物互聯啊,否則,沒把人連進去,怎么能叫萬物呢!

  那些死掉的實驗品會不會就是被互聯網自己給干掉的?他不想讓人類發現,所以在實驗成功以后,就把所有參與實驗的科研人員和沒用的實驗品都干掉了,留下的都是已經被他完全控制的實驗品,成為互聯網意識的一部分,成為他安插在人類社會和各個組織中的臥底。

  那么說來,劉槐安是真正的漏網之魚!

  青木想起了劉槐安經常說的一句瘋話:“我是雙面的!”

  他是怎樣躲過了互聯網的監測,而成為一個雙面間諜的呢?

  青木想到這里覺得頭有點大了。他和幽靈達成戰略上的盟友,實際上就是和互聯網在結盟,可是互聯網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存在,他現在心里沒底。這家伙會不會比夢想會和那些寄生者更可怕?

  他掏出手機,發現這里沒有信號。他把攝像頭對準女尸的臉想要拍照,發現那爛掉的半張臉實在太過可怖,于是讓佩特魯幫忙把女尸側翻過來,對著她完好的另外半張臉拍了一張側面照。

  “埋了吧。”他說。

  佩特魯就把一男一女都扔進了坑里。青木和他一起用附近的落葉、枯枝和碎石塊把坑填埋了。

  做好這些事情的時候,太陽已經開始西斜。

  烏鴉呱呱叫著:“嘿,你們肚子不餓嗎?”

  佩特魯大笑道:“好,去我那里,我請你們吃鯨肉!”

  “呱呱,捕鯨可是犯法的!”

  “那是愚蠢的人類規定的法律,對海盜無效!”

  “呱!那是不是對我們也無效,酣然?”

  貓點著頭喵嗚喵嗚地叫,就差流口水了。

  佩特魯說:“你說得對,對海盜和禽獸都無效,哦,還有日本人!”

  “日本人?額…呱呱…”烏鴉歪著腦袋想這其中的聯系。

  “他們退出了捕鯨委員會,從此加入你們禽獸的行列了!哈哈哈…”佩特魯覺得自己說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

  蘇蕙蘭說:“不用加入,他們本來就是。”

  烏鴉叫道:“哦,不!如果他們加入,我就退出!”

  酣然喵嗚叫一聲表示同意。

  蘇蕙蘭說:“你的智商早就可以退出禽獸界了。”

  烏鴉說:“你說得對,以后你們都不要把我當鳥,我要做一個正常的人,我不要寄人籬下,呱呱!”

  青木說:“你一直踩在我頭上好不好!”

  “額…可是為什么每次都是我聽你的?還有如花,也是把我呼來喝去!我要抗議!”

  “那是因為你吃的都是她做的。”

  “那也不能對我呼來喝去!”

  “那你以后就不要吃醬肘子了。”

  “好吧好吧,看在醬肘子的份上…還是呼來喝去吧!呱呱…”

  伴隨著烏鴉喋喋不休的嘮叨,中間時不時夾一聲貓叫,他們離開樹林,上了山坡,一會兒就不見了。

  琪琪卡悠悠醒來,發現自己躺在樹林里。他坐起身,揉了揉迷蒙的雙眼,看見林外的山坡,和坡上那些特殊的石頭。

  “Fuck!我怎么會在這里?”他罵了一句,仔細回憶,卻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到這里來的了。

  樹林里很潮濕,看樣子剛剛下過雨。琪琪卡依稀記得剛才是下過雨的。他今天好像接了好幾波游客。

  嗯,應該是兩撥。他回憶著。可是他們去哪兒了?我不會把他們帶塔卜去了吧?不,不可能!我不會把人帶去塔卜的。

  那里除了神之禁忌,還住著一個不知從哪里來的被神懲罰過的瘋子佩特魯!

  想到佩特魯,琪琪卡似乎想起點什么,但一下子又變成了空白。就像做了一個夢,明明很清晰的,轉瞬就忘記了。

  可能是雨后的緣故,樹林里彌漫著一股腐爛的酸臭的味道,還隱隱有點淡淡的血腥味。這味道讓他有點不舒服。

  琪琪卡站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褲襠里沉甸甸粘嗒嗒的。他伸手解開褲子,在襠里摸了一把。

  “Oh,shit!”他罵道,“真他媽的見鬼!這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太陽已經從西邊落下去,雖然還在海平線上,但從樹林里是看不到西邊的海岸線的。陽光只能從頭頂的霞云反射下來。

  一些只在夜間出沒的蟲子和小動物開始蠢蠢欲動,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琪琪卡在旁邊的樹葉上擦了擦手,急急忙忙地提起褲子。他不想自己被黑暗吞沒在樹林里,雖然這座島是他生長的地方,幾乎每一寸土地他都熟悉,但塔卜所在的這片山坡卻太過神秘,以至于他有時候總覺得那不是神靈守護之地,而是惡魔的棲息地。

  帶著一褲襠黃金,琪琪卡匆匆離開。

  走過一顆大樹旁的時候,他又隱約想起了什么——他好像做過一個夢——他被繩子倒吊起來,好像就是這棵樹,樹下是一個布滿尖刃的大坑。在那個夢里,他差一點就掉了下去。他想不起最后怎么脫險的了,記憶里只剩下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想到那種感覺,他就忍不住停下腳步,抬頭看了看,就看到了那條晃蕩在半空中的繩子。

  光線越來越黯,一陣風吹來,血腥味濃烈起來。

  琪琪卡嚇得一哆嗦,大叫著朝樹林外遠處的家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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