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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寄生意識

  我們曾經在炭基生命的基礎上,做出了硅基生命的假想;在量子物理界,也有人提出過量子態生命的概念。但無論哪一種,都還脫離不了生命的基礎是由“物質”構成的認知。

  但生命為什么一定是物質的呢?

  偌大個宇宙,那一大片虛空之中,以及虛空之外和我們重疊、我們卻看不見的維度當中,有太多我們所不知道的東西。

  當我們暢想“外星人”的時候,為什么非要以為他們必是坐著光速或超光速的飛船而來?為什么不是“biu”一下就突然出現了呢?

  “他們”就是這樣的。

  也許在地球的某個角落里有一個蟲洞,也許是某條時光隧道偏移到了地球附近,也許幾個維度之間的空間出現了裂縫…

  也許什么都沒有,他們根本不需要任何通道,只要探測到生命的坐標位置,就可以biu一下過來了。

  讓我再想想我這段時間經歷了什么特殊事情沒有。總統先生請我去參加歪特豪斯的晚宴,我沒有去;羅納德·科恩邀請我去參加一個畫展,看在達芬奇和畢加索的面子上,我去了,畫真不錯,但似乎沒有什么疑點…

  哦,對了,席爾瓦說他們在太平洋海底發現了一些遺跡,給我看了一個沙漏和金字塔模型,非常有意思。等他們有了更多發現的時候,我會去看一看的。

  其他就沒什么了,還是說“他”吧。

  你瞧,他現在正在看著我,并試圖阻止我把矩陣信息傳到機子上去。

  他在擾亂我,這還真是個麻煩!你們將來破譯的時候,會遇到干擾,這個思維矩陣可能會比以往復雜得多。

  我不知道應該怎么稱呼他和他們,但我基本摸清了他們的特征。

  他們是一種“寄生意識”。也就是說,他們本身沒有身體,沒有記憶存儲,只有意識。這種意識可以短時間內脫離物質(目前無法判斷是否可以長期脫離)而獨立存在,然后找到一個適合寄生的“身體”竊取宿主的記憶后,把宿主的意識趕走或者殺死。

  他們的可怕之處在于,他們不需要用什么超光速飛船飛越幾萬光年的距離來向我們宣戰,也不會像蟲子一樣寄生在我們的消化道或脂肪組織內長大。

  他們無聲無息地潛入你的大腦,占據你的意識,控制你的思想和行為。

  你和你的家人對此毫無所知。

  你的孩子依舊喜歡騎在你肩上看棒球比賽,你的妻子依舊會給你做飯、和你zuolove,但你卻已經是個外星人了。

  在東方古老的傳說里有一種叫做“奪舍”的記載,是說一個人的身體被另一個人的靈魂所侵占。

  但這種記載并不科學。

  我們大腦就像電腦的硬盤和內存,人的記憶除了基因信息之外,全部存儲于此。如果大腦死亡,脫離后的意識不可能記得他前一個身體的事情,而被奪舍的人除了性情和思維模式會出現變化以外,也不會有什么不妥。

  好吧,也許你覺得這也沒有什么可怕的,因為看起來你的記憶還在,你的身體還在,人類還會繁衍下去,和現在沒有分別。

  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每一個物種的生存和進化方式不同,導致他們的種群行為特征不同。我們人類,為了生存,我們會考慮子孫后代的生存空間,會有大批的人去研究和探索人類的命運和宇宙的奧義。所以,我們的進步是顯而易見的。

  但他們不需要。

  他們不用考慮地球能生存多久,一旦能源耗盡或者環境惡化,他們就會“biu”一下離開你的身體,去往別處。

  他們也不會為了人類的命運而擔憂,他們對人類的基因和記憶不感興趣,他們唯一的目的是在寄生的過程中壯大自己的種族。

  也許永遠無法知道他們最初的維度或者母星在哪里,因為你無法確定他們在宇宙中飄蕩了多久,又經過了多少次寄生,毀滅了多少個種族。他們沒有記憶,即使你能抓到他,也無法知道他們的過去。

  我也不確定他們的繁殖方式,從種群的侵略特性看,他們并不是長生不死的,因此一定有某種我們所不知道的繁殖方式。也許是精神分裂,或者意識再生。

  我不敢保證我所說的這些一定是真的。我只能盡我所能理性地分析此事,就當是給人類的警告,算是我在生命彌留之際為科學事業所做的最后一點貢獻。

  我可以肯定并不止我一個人遇到了“寄生意識”的侵略,至于已經有多少人被“奪舍”成功,又有多少人在像我一樣抗爭呢?我不知道。

  這正是最可怕的地方。

  我們無法知道誰還是原來的他,誰已經是外星人了。除非在全世界普及我的思維矩陣密碼,讓每個人來一次“萊斯特簽名”。但那顯然是不可能的。即使在科學界,我的這一發明也無法普及,它對人的精神和數學方面的要求太高了。

  退一步講,如果你懷疑某個人已經不是他自己了,你能怎么辦?殺了他嗎?

  人類社會的倫理道德和法律手段對此一籌莫展。

  人類正面臨一場巨大的考驗!也許不止人類,你家的寵物貓或許遇到了同樣的問題。

  如何戰勝他們,贏得這場戰爭,就靠你們了,我的朋友們!

  現在,我要先走一步了。

  我必須承認,我無法戰勝“他”。他越來越強大了,強大到已經控制了我的日常生活。在不深度催眠自己的時候,我已經不再是我。所以,我只能選擇和他同歸于盡。

  我會把信息發送給達爾多瓦。他最了解我的思維特點,可以獲取我的意識坐標,從而破解密碼。

  我相信他,不僅因為他是我的好朋友,還因為他在不久前剛剛在量子場論的數學公理化方面有了新的突破。這證明他還是那個優秀的科學家,如果他被寄生了,那些寄生意識才不會關心量子力學和數學,他們只會利用你的知識和力量去壯大他們的族群。

  這一點,同樣也適用于其他科學家的鑒別。

  除了他之外,我認為值得信任的名單還有:席爾瓦、漢斯、梅以求…

  梅以求聽到自己的名字的時候,有種想哭的沖動。他抬起雙手想要掩面,卻只摸到了那副寬大的VR頭顯冰冷的金屬表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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