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生花忙得不可開交,不過還是幫著青木去收拾了一下樓上的工作室。要不然,胡杏拿來的東西放都沒地方放。
夏天的氣色看上去比那天好了許多,文文靜靜的,長得又白凈,像個小女孩一樣,見著青木親切又禮貌地叫:“叔叔好!”
胡杏糾正道:“別叫叔叔,叫哥哥。我是你姐,你叫他叔叔,我就吃虧啦!”
夏天認真地說:“可他是你的老師,我叫得沒錯呀!”
胡杏嘟著嘴、擠著眉,又不好去和一個孩子較勁,看著自己帶來的豬蹄和水果,生氣地說:“早知道會掉輩分,路上都扔了算了!”
畢生花看著白白凈凈的夏天越看越喜歡,剝開一個芒果說:“別扔啊,扔了多可惜!來,夏天,吃芒果。”
煤老板呼啦一下飛了過來,叫著“可惜!可惜!”,一口叼起一個菠蘿莓,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青木對夏天說:“叫叔叔吧,有個比你小一點的小女孩,也是一開始叫我哥哥,后來又叫我叔叔了。以后有機會,我介紹你們認識啊!”
夏天說:“好!”
畢生花說:“喂喂,小天還是個孩子,你不要搞不靈清好不好!介紹什么小女孩給他認識啊!”
胡杏也說:“就是!教壞小孩子!”
青木笑著說:“男孩女孩就一定是你們想的這種啊?就不能認個妹妹什么的?”
胡杏說:“誰像你呀!說,你在外面認了多少妹妹?”
青木說:“妹妹沒有,徒弟倒是馬上有了。”然后看著一桌子的“貢品”哈哈大笑,“哎呀,是不是要搞個儀式呢?”
胡杏哼了一聲,站起來裝模作樣地鞠了個躬,拱了拱手說:“師父有請啦!”
一旁的烏鴉興奮地抬起頭來,“噗”一口吐掉嘴里的果核,叫道:“我是你師叔!”又張開半個翅膀尖指著畢生花說:“這是如花,快叫師娘!”
畢生花和胡杏的巴掌就同時掃了過來,烏鴉急忙飛逃到高處,撲棱棱掉下來幾根黑毛。
夏天剛見到煤老板的時候還有點害怕,問青木:“上次騎的大鳥就是它嗎?”
青木有些意外,饒有興致地問:“你還記得?”
夏天點點頭。
青木對胡杏笑道:“你這個弟弟也是個天才。”
胡杏大概猜到他說的是什么,驚訝地看了夏天一眼,說:“那要不今天你多收一個徒弟?”
夏天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只顧去看烏鴉。烏鴉正悶頭吃水果,似乎感覺到了異樣的目光,回頭看了夏天一眼說:“嗨!小朋友要不要一起吃?”
夏天膽子大起來,對這只會說話的烏鴉充滿了好奇,小心地剝了一顆果子給丟給烏鴉。
烏鴉張嘴接住,咕嚕嚕吞了下去,說:“好孩子,好孩子!”然后跳到夏天面前,呱唧一下張開大嘴。
夏天先是嚇了一跳,后來發現烏鴉只是在要吃的,就幫它一顆一顆地剝起了水果。
“你真的可以變大嗎?”夏天問。
煤老板嘴里含混不清地說:“會的…當然…我當然會長大。”
夏天信以為真,興奮地說:“那你可以帶我去飛嗎?”
“當然…哦…什么?”烏鴉停下吃東西,歪頭看著夏天,“飛?你怎么飛?”
“騎著你飛啊!”夏天天真地說。
煤老板用翅膀抹了一下頭,好像在抹汗,然后低著頭在那里算:“我能長多大?也許能長到老鷹那么大!哦,不,不!我才不要變成一只傻老鷹!”
青木說:“你不會變成老鷹的,你再這么吃下去,會變成一只胖企鵝。”
“企鵝?不可能!”煤老板雀躍著,從桌子上跳到椅子上,又從椅子上飛到頂燈上,顯示他靈活的身材,最后飛到桌上擺著的豬蹄上,用爪子踩了兩下,“這肘子有點大,醬起來有難度,如花,記得買老陳記的醬料哦!”
畢生花剛給夏天刨了一個蘋果,手一抖,水果刀就飛了出去。
煤老板“呱”一聲叫,跳到了書架上,看著插在豬蹄上兀自不停抖動的刀把,大叫:“殺人啦!殺人啦!”
夏天說:“你又不是人。”
煤老板愣了一下,然后叫:“殺鳥啦!殺鳥啦!”
眾人就都笑了起來。
說笑了一陣,青木就問起案子的事。
“那些女孩都找到了,總共十一個,有些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毫不知情,而大多數就是為了賺錢自愿的。”胡杏有些遺憾地說,“梁凱死于脾臟破裂后的大出血,伴發急性心肌梗死。不過有件事情很奇怪…”
“奇怪什么?”
“他死前兩天挨過打,打他的幾個混混也已經抓到了,據他們招供,是一個叫蔣得錢的人指使的,而我們去調查蔣得錢的時候發現,這個人已經死了,而死亡時間就在事發當晚。”
“這個有關系嗎?”畢生花看了一眼青木,發現他若無其事的樣子,就知道自己不該問了。
胡杏搖頭道:“目前來看純屬巧合吧。法醫認為梁凱被打和死亡之間并不存在直接聯系,而且他的家人也沒有要進行民事追究的意思,所以這案子到此基本結束了。”
畢生花松了一口氣。
“不過,案件很可能移交到治安隊去。”胡杏說,“所以你們要做好再次接受傳訊的準備。”
“為什么?”
“除了李倩涉嫌組織賣淫罪,事實已經很清楚外,剩下要查的就是小姐和嫖客的事情了,賣淫嫖娼屬于治安案件。治安案件和刑事案件的偵辦重點和方法都不一樣,治安隊那邊可能還需要了解一些其他情況。”
“不是還涉及到精神控制嗎?”青木說,“不算普通的治安案件了吧?”
胡杏搖頭說:“沒有證據啊!”
“省廳的專家來了嗎?”青木問。
胡杏點頭道:“來了,但他們不相信人可以一直夢游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對受害人的醫學檢查顯示她們的身體狀況良好,精神正常,也沒有服用藥物。所以專家們一致認為,不存在精神控制。”
“他們有沒有去查那些鏡子?”
“去看了幾次,而且還帶著生化檢測設備去的。”胡杏說,“但檢測結果顯示,鏡子都是普通的鏡子,沒有發現任何致幻的藥物釋放和放射性物質。”
“這樣啊…”青木想了想,“有沒有查到司徒的線索?”
胡杏搖頭說:“沒有。我們調閱了音樂學院和春月花園附近所有的監控錄像,但由于大多數監控只保留7到26天的記錄,而根據李倩的供述,司徒在兩個月前就離開了吳中,所以沒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線索。我們也根據畫像專家畫出的頭像在公安人像對比系統里進行了比對,目前還沒有發現可疑對象。”
“省廳的專家說,這個人可能根本不存在,只是那些女學生集體發春幻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