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強雖然覺得蔣得錢手下的那些人死不足惜,甚至連蔣得錢的命在他眼里也不值一文,但這里是供人放松舒服的地方,不是屠宰場。如果有人死在他的山莊里終究是件麻煩事,何況還是蔣得官的弟弟。
他雖然不怕蔣得官,但得罪一個在申州碼頭混到幾億身家的人,總不是好事。萬一姓蔣的急了眼,把賬算在他頭上,再把董爺或者其他什么人搬出來,那黃子強就要吃不了兜一壺走了。
“兄弟!你要在這兒殺人,是不是也得問我一聲?”黃子強說。
青木轉過臉來看著他,問道:“你在跟我說話?”
黃子強有點怒,手伸進衣服里握住了槍:“你是很能打!但我這山莊里有幾十個弟兄,各個手里都有家伙,只要我一發話,他們就會沖進來。”
“哦,那我現在就問你一聲吧。”青木滿不在乎地說。
黃子強被他這句話給噎了一下,沉著臉說:“這件事本來和我黃子強沒關系,但蔣少是我的客人,事情又發生在我的地盤上,我不能不管。這樣吧,你的朋友你帶走,我絕不為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如果兄弟愿意,咱們交個朋友,以后常來往;你要是不愿意,咱們長江打橫黃河彎——各走各的,誰也不挨著誰。”
他這幾句話說得體面,以為這個年輕人穿著怪異、出手狠辣,一定是在道上混的,他報了自己的名號,話又說到這個份上,總要給幾分面子。
他見青木果然不再說話,而是朝那兩個被綁著的女人走過去,臉色便緩和下來。
就在這時,剛才被青木嚇懵了的蔣得錢忽然一把抓起倒在地上的畢生花的頭發,拿刀抵在她脖子上,惡狠狠地說:“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又朝黃子強喊:“強哥,你快叫人,快叫人啊!把他弄死!”
黃子強皺起了眉頭,心里罵著蔣得錢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剛剛緩和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局面又變成了不死不休之局。
他衡量著到底要不要幫蔣得錢一把。但他著實摸不著這個穿著怪異的年輕人的來路,萬一踩了雷子,他半輩子打下來的江山可能毀于一旦。反倒是蔣家兄弟的底細他是清楚的,雖然也是會咬人的蛇,但還不至于讓他害怕。
青木看了眼舉棋不定的黃子強,說:“嗯,你的謹慎救了你一命。”
呵,好大的口氣!黃子強牙縫里倒吸著冷氣,眼里殺機一閃而過,藏在衣服里握槍的手抖了一下,但他還是忍住了。
“你不要聽他的!”蔣得錢大叫,“他唬你的!他就是能打而已,你多叫點人,打死他!”
“蔣老弟呀…”黃子強還想做和事佬,“我不知道你和這位兄弟之間有什么過節,但是你先把刀放下,大家坐下來談,只要我黃子強站在這里,保證沒人會傷到你。”
蔣得錢眼神閃爍著,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松開畢生花的頭發,從兜里掏出手機。
“對,給猴子打電話,給猴子打電話…”他用哆嗦的手指去按手機的按鍵,“喂,猴子,快,快來救我,快救我…我在…西山…”
黃子強心里暗罵了一句,蔣得錢這一通電話,等于把他給搭進去了,萬一出了什么事,蔣得官還不得把賬算到他黃子強頭上?
蔣得錢打完電話,似乎安心了許多,手里拿著刀,臉上露出獰笑,對著畢生花的脖子比劃來比劃去,挑釁道:“你不是很能打嗎?一會兒猴子來了,看你打不打得過!”
他對候彪的信心是有理由的。他從來沒有見候彪失手過。那些曾經風云一時的人物,一個個都在候彪手中消失了。
一會兒候彪來了,可千萬別把那家伙一下打死了!蔣得錢心想,一定要打個半死,然后再慢慢折磨。
他看了一眼刀下的男人婆,仔細瞧皮膚和模樣其實還是很不錯的,加上這么烈的脾氣,想想就來勁!
想到這里,他不禁興奮起來,連著咽了好幾口口水。
就在這時候,他看見門口人影一閃,一大群人涌了進來,為首的正是他大哥蔣得官,候彪就跟在后面。
“哥!”蔣得錢又是驚喜,又是害怕,“哥你來了,他,就是他!”他指著青木說,“讓猴子弄死他!”
蔣得官邁著龍行虎步,披著黑色的披風,像電影里一樣威風。他過來先是啪給了蔣得錢一個嘴巴子,罵道:“你不惹事就活不下去了是不是?”
蔣得錢捂著腮幫子哭起來:“哥呀,我沒惹事,是他打了我的人,你看看,你看看,把他們都打殘啦!”
蔣得官看了地上幾個傷者一眼,說:“這些廢物,要來也沒什么用!”然后口氣總算軟了下來,“你不要怕,我會替你做主的。”
“猴子,把他給我滅了。”蔣得官命令道。
蔣得錢就看見候彪像一只兇猛的銀背大猩猩一樣撲了上去,一記重拳,接著一個膝撞,一個肘擊,最后來了一記重重的鞭腿。那個雞窩頭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人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像紙糊的一樣貼在了墻上,然后慢慢滑落。墻壁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跡。
蔣得錢看見候彪還要上去,急忙跑過去阻止道:“別殺他!”然后看著奄奄一息的青木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就這點本事…你不是要我死嗎?哈哈哈…”
他大笑著走回去,把兩個女人丟到長沙發椅上。
女人哭哭啼啼地哀告起來:“求你放了我們吧…”
“現在求我?晚啦!”蔣得錢用力撕扯,把她們身上的繩子扯斷。
他不忘看一眼他哥哥的臉色,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便像餓狼一樣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