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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生意來了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有個西裝革履的斯文眼鏡男來敲如花酒吧的門,送來了十萬現金,清點完畢后,請畢生花簽了個條子,就禮貌地告辭走了。

  小齊有點不相信地說:“這年頭流氓也講起信用來了?”

  畢生花卻不管那么多,大手一揮說:“給昨天來幫忙的兄弟們送兩萬過去,小齊你出力多還受了傷,也拿一萬,就當營養費了。至于有些人么…”她白了一眼青木,“什么時候先把上個月的欠賬清了再說!”

  頭上纏著白布的小齊朝青木擠眉弄眼,意思是你說句軟話就好啦。

  青木想了半天想出來一句話:“有錢了要不在吧臺后面修個廁所?近一點嘛!”

  “滾!”

  小齊捂著嘴嘎嘎笑,看見老板娘天雷滾滾的眼神,趕緊收起笑容貓下腰,掃地去了。

  如花酒吧貼出了盤點裝修停業一周的告示。其實打壞的東西加上酒錢撐死了萬把塊,但別人愿意賠你不要白不要,畢生花決定好好捯飭捯飭,妝點一下已經略顯陳舊的酒吧空間。

  莫語的情況不是很好,從昨晚開始整個人就像中了邪一樣,不吃不喝不說話。畢生花因為喝了太多酒,自己睡得沉,倒也沒注意她晚上的情況,但光白天看著就已經怪嚇人的了。

  她就問青木:“哎,你上次不是說她已經醒了嗎,怎么又這樣了?”

  青木說:“上次是沒醒,這次是醒透了。”

  “什么叫醒透了?”小齊問道。

  青木沒說話,老板娘和小齊對望了一眼,忽然都明白過來——那個蔣得錢說的話應該是真的。

  小齊的臉刷一下白了,咬牙切齒地說:“好白菜怎么都讓豬給拱了!”

  畢生花板起臉說:“你特么說的是人話嗎?人家又不是主動投懷送抱,這幾天的事情她自己不知道嘛!這么在意人家過去,活該一輩子單身!”

  又說:“你要是真喜歡她,就去幫她渡過這個難關,她現在是最脆弱的時候,最需要人安撫。”

  小齊臉一紅,低下頭不說話,拿著掃把在地上嘩嘩地掃,掃了半天忽然把掃把一扔,急匆匆往里面走,說:“我去看看她。”

  小齊走了以后,青木就一直盯著畢生花看。

  畢生花今天換了一條牛仔褲,搭一條紫色格子襯衫,下擺一半塞進褲腰,一半露在外面,這身打扮雖然還是很中性,但是比之前松松垮垮的運動裝和嘻哈服要柔美多了。

  “干嘛?我臉上開花了啊?”畢生花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衣服發現沒問題,就問青木。

  青木說:“沒什么,就是好奇你居然會教小齊怎么泡妞。”

  畢生花說:“都是自家兄弟,能幫當然幫。”

  青木說:“沒踢過球也可以當教練的嗎?”

  “滾!”畢生花捶了他一拳,“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說完她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噗嗤一聲樂了起來。

  這時候聽見有人梆梆敲門。

  畢生花說:“不會裝修的這么早來了吧,我還沒騰挪地方呢。”

  她去開了門,卻見門口停一輛賓利轎車,把出去的路都堵上了,一個帶著鴨舌帽的男人站在門口問:“請問神烏工作室的青木先生在嗎?”

  畢生花便往里面喊:“找你的。”又對那人說:“你進來吧。”

  那人進了門,腳步平穩地跨過沒有扶正的桌椅和滿地狼藉的玻璃渣子,然后看見青木說:“我是梅以求教授介紹來的,找青木先生。”

  “哦,我就是。”青木這才想起梅教授把一單有錢人的生意介紹給他了,瞥眼從開著的門縫里看見賓利的車標,心說果然有錢。

  一般來找青木“大師”咨詢的人初次見面總不免會因為他的形象而驚愣一下,但這個人卻沒有任何訝異的表情,確認青木的身份以后,便脫下帽子,禮貌性地微鞠了鞠躬,說:“青木先生好,我叫李衛,請您跟我走吧。”

  青木發現他的動作很穩定,從進門開始的每一步,到用手脫帽子,每一個動作都出奇地穩定,一寸一寸的,像是用機械固定住的一樣。這是一個真正的高手,青木判斷。

  “現在就走嗎?”青木看了畢生花一眼。

  畢生花別過臉說:“別看我,那是你的事。”

  李衛問:“您如果要準備什么,盡管慢慢來,我在外面等。”

  青木指著地上說:“哦,等我打掃完衛生吧,不過我的動作可不快呢。”

  李衛說:“原來是這事兒,交給我吧。”他拿出電話撥了個號碼,吩咐道,“你找一家家政公司安排十個鐘點工過來,柳營巷如花酒吧。”

  青木朝畢生花吐了吐舌頭,打了個響指說:“大生意呢!”

  畢生花“嘁”了一聲說:“美得你!”

  青木跟著李衛出門,習慣性地就要去拉副駕駛的車門,可李衛已經把后門打開,做了個請的姿勢說:“您請上車。”

  賓利的后座的確舒服,青木甚至沒有感覺到車子發動時的聲音和啟動的顛簸。

  “能告訴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嗎?”青木問道。

  李衛把著方向盤說:“對不起,我只負責接您,其他的事情,我不能說。”

  在吳中市江濱淺水灣區半山的一棟別墅里,蔣得官坐在沙發上使勁揉捏著太陽穴。

  最近他的頭疼得厲害,國家已經開始逐批次禁止進口洋垃圾了,從申州港口進來的集裝箱越來越少,為了維持生意,他本打算去羊城的碼頭收點貨,可那樣就意味著要從人家的碗里搶肉吃,必然跟閩粵那邊的貿易集團勢成水火。

  申州遠洋集團的董事長董誠特意叮囑過他,叫他近期做事謹慎一點,環宇國際的夏總已經發話,要響應國家號召,建設綠色新能源大國。

  蔣得官的遠洋貿易公司雖然很賺錢,但也只能掛靠在申州遠洋集團下面,否則休想在申州港拿到半個集裝箱,而遠洋集團又只是夏家的環宇國際旗下的一個子公司而已。

  如果說董誠對他來說是一條巨鱷的話,那夏伯晝就是一頭霸王龍,既然夏總發話了,他蔣得官當然得乖乖聽話,不出去惹麻煩,所以他干脆停掉了手上所有的生意,和以往比起來,等于每天損失幾百萬。

  不過損失點錢也沒什么,以后有的是機會賺回來。現在讓他頭疼的還有他那個不學無術,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的弟弟。

  光頭候彪把昨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完,然后安靜地站在一旁,等著蔣得官的指示。

  “猴子,你說的那個人,如果讓你和他正面一對一硬抗,你有幾分把握?”蔣得官問。

  候彪思忖片刻,說道:“不好說,如果有槍,把握大一點,但這人有點邪乎,我感覺和他對抗的時候,精神有點恍惚,大腦反應總有點遲鈍。”

  蔣得官說:“嗯,去查一下那家酒吧和你說的那個人的背景,小心使得萬年船吶!另外,看著我弟弟,不要讓他惹出事來,別羊肉沒吃到,還惹回來一身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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