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開羅,沙漠之都,炎日高掛于天空。
這是一座建立在沙漠上的城市,尼羅河從中間穿過,有4700多年歷史的古埃及首都孟斐斯的遺址就在開羅以南32公里的位置,聞名于世的胡夫金字塔、獅身人面像則在開羅西面的吉薩。
破石者小隊眾員從專機走下來的那一刻,仿佛才真正地離開了國境,失去了那未知的庇佑,處身于兇險當中。
他們雖然都穿著氣密防護服,但這只是為了防備隨時可能出現的血雨等情況,對于石化病并沒有防護作用。
金字塔、高樓大廈、沙漠、天空…都可以是石化傳染源。
“大家如果有什么異感,一定要馬上說出來。”作為隊醫的蛋叔再次提醒,“千萬不要死撐,我們不需要那種犧牲。如果發病了,第一時間回去,就可能能把病情控制下來。”
如果誰在這里發病了,回去會不會造成傳播?這是說不定的,石化病有著太多的未知風險。
所以發病的人不會被送回去大華市、青安市那些地方,而是漠北的天機基地。即使是這么做,內部也有過爭議,最后是通爺一派爭取了下來。而FBM等把自國患者送來的方案都被否了。
這次的破石者小隊,由各個部門協同作戰,有著上百位人員。
當中主要分為三類人員,一類是咒術部的,樓筱寧、王若香、小旭、蛋叔、常千航等人;一類是特別行動部的,李振景、張菁菁等人,這次特別行動部派出的人員比上次少,只占四分之一左右;還有一類則是玄秘局派來的援兵,除了馮佩倩等人,鄧惜玫、孔雀、墨青他們如今也屬于這一類別。
上次在青安市表現出色的兩個新人陳家華、林晟博也都來了。
還有多位新人,入隊前他們已獲悉過此行的兇險,踏出國門即是險境,但還是選擇了前來。
這其實是一支敢死隊,正是這份決心與勇氣,整合著眾人。
到了開羅的不只是破石者小隊,還有FBM、羅斯安全局等派遣的小隊,以及埃及方面的人員。
現在埃及也遍地災難,石化病患者的確診數量已經突破一萬了,但真正的病患數字有可能是十倍百倍。
埃及的安全局對于天機局、FBM問詢的事情,顯得有點一無所知。
這次事件的超自然力量雖然與古埃及密切相關,可是一來埃及的宗教信仰早已不再是古埃及神話,現在這片土地上沒有民眾再信奉什么太陽神了,連圣書體也都是高盧人商博良研究破解出來的,古代的那個埃及早已是個失落文明,埃及人對此并不掌握著更多信息;二來,埃及安全局的實力有限,因此主要負責后勤配合工作。
“各位東方來的客人,你們好。”
埃及小隊的隊長阿齊茲是個中年男人,蓄著一把大胡子,接待破石者小隊的時候非常客氣,也有著急切與期盼。
雖然大家的國籍與文化不同,卻有一個相同點:都不愿看到自己的家園被災難踐踏。
“你們想要什么,我們會提供一切盡可能的幫助。”阿齊茲這么說,“其他客人到了我們基地那邊。”
樓筱寧繼續擔任隊長,而李振景是副隊長,他們帶領前線事務,后勤由總部指揮中心那邊安排。
“我們也先去基地那邊吧。”樓筱寧回答阿齊茲說,“開個會議,大家談一談,弄個合作方案出來。”
GOA、WMO成立以來,雖然一直互有合作,但上次這么大規模地一起在同一個地方調查探險,還是異鱗病的時候在大袞島。那一次,因為前期的混亂、各懷鬼胎,造成了很大的無謂犧牲,嚴重打擊士氣,并助長了敵人的力量。
這樣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了,他們前線必須有一個統一的調度。
這里恐怕比大袞島更要兇險,大家面對著的不是殘敗的萊生會,是仍然詭譎的小公羊教團,其背后的黑山羊力量,“小公羊之神”,又都要比大袞力量活躍。
而且,顧俊不在了。
那個安全局基地位于開羅的西面,與胡夫金字塔是同一個方向。
不知道是不是正因為這樣,行駛在沙漠道路中的車隊越往西面駛去,迎來的壓力越大。
載著咒術部眾人和玄秘局幾人的這一輛裝甲車,也因此有點沉寂。
“石化病…”孔雀有點低落的感慨。
從小聽說這個疾病,還以為患者真的是變成一塊石頭,但誰能說現在的情況不是呢。之前以為已經改變了歷史,現在歷史卻似乎還是回來了:天機英雄死了,希望女神消失了,天機亂,石化病…
旁邊的墨青、馮佩倩、鄧惜玫等人也默然著,看著車窗外面的沙漠。
從漠北到大華,又到這里開羅,一路馬不停蹄,頗多疲憊。
不過這時,鄧惜玫忽然輕聲說:“流沙快還是洪水快?”
她像在自言自語,又像在詢問別人。周圍眾人紛紛望去,樓筱寧有點驚喜,鄧惜玫是現在他們中靈知最高、天賦最好的人,不是每個人都有觸發出幻象的能力,但鄧惜玫是一個。
之前還在大華總部時,鄧惜玫就看過目前所有的線索資料,又與一些異國的石化患者有過視頻連線,她當時就隱有感覺,只是說朦朦朧朧差著點什么,現在似乎…
流沙和洪水,兩者都危險,想來應該是洪水快。
如果落入洪水中,當即就被沖走;落入流沙中的話,則可以慢慢地沉沒。
“石化病患者的第二階段,體內出現水流異感,像洪水一樣。”鄧惜玫又說,顰著眉:“剛才我看著外面沙漠,好像看到了一點幻象,沙漠上的一個古代城市,有很多石化患者,但他們體內的異感,是流沙,不是洪水,他們的病情發展速度好像很慢,不像現在這么迅速…”
眾人聞言疑惑,一時想不清這個情況意味著什么。
“我想,有可能,這個石化病…”鄧惜玫想著說道,“敵人出于某種原因,改變了它,把流沙變為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