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棄瞭望塔上掉落的磚石橫七豎八地分布在老內院的地面上,前不久臨冬城下了一場夏雪,落至地面的早已融化,只有磚石上還殘留著些許白色。
怕被墜落物砸中是堡內居民極少來此的最重要原因,由于太長時間沒人打理,除了沒過腳踝接近膝蓋的雜草外,甚至還有幾棵不知品種的灌木艱難地成長起來。
為了在此地進行日常訓練,他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清理雜草、搬走礙事的磚石。
一身黑衣是醒目的身份標識和護身符,北境素有尊重守夜人的風俗,加上班揚·史塔克帶艾格返回臨冬城赴宴給他營造出的“首席游騎兵親信”形象,計劃進展順利。雖然仆從下人都奇怪他干嘛要找那么個角落進行操練,但沒一個進行阻撓,個別熱心的甚至還為他提供了幫助和方便。
沒費多少力氣,艾格便霸占了這片小小的、許久沒人打理的破舊場院。
實際上,他甚至還考慮過搬磚石把首堡內上樓的通道階梯堵上,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但顧慮到自己畢竟只是個客人,猶豫再三后,終究沒敢動手給史塔克家的城堡進行改造。
日子一天天過去,王國統治者計劃停留臨冬城的時日已無多,這天凌晨,國王帶領打獵隊伍啟程前往臨冬城西的狼林進行狩獵,希望能為在北境首府的最后一頓晚宴添一道野熊大餐。王子同行,史塔克家的所有成年男性包括羅柏都跟隨前往,但王后卻留在了臨冬城,而她的弟弟詹姆同樣沒加入打獵隊伍,而是選擇了陪伴姐姐…
沒有比這更好的偷情時機了,某人比兩個當事者都更緊張——目送著首席游騎兵隨國王的隊伍遠去,艾格立刻趕到自己占下的地盤——他決定,今天將寸步不離地守著這片通往首堡的場院,直到打獵隊伍返回。
當然不能坐等,就從劍術練習開始吧。
日頭漸漸爬上天空,氣溫開始回升,守夜人已經對著稻草人做了一套劈砍訓練,正換了弓箭在射靶,意外的拜訪突然降臨。
“如果沒猜錯,”一個略含磁性且中氣十足,語氣輕松隨意的男聲在背后不遠處響起,“你就是那個橫渡日落之海來到維斯特洛,又被長城守軍抓去服役,還殺過異鬼的守夜人?”
艾格轉過身來,吃了一驚:“陛下、爵士,上午好,正是在下…”
詹姆·蘭尼斯特朝他點點頭,而他身后的瑟曦則面無表情地瞥了眼一身黑衣的艾格,完全懶得和一名守夜人多話。
詹姆是提利昂的哥哥,兄弟倆關系親密,弒君者能從后者口中知道自己殺死異鬼的事情并不稀奇…但為此事跑來和自己搭訕顯然不符合前者的性格,一看到他身后的王后,艾格剎那間警覺起來:(這對狗男女,在找地方辦事了!)
他對面前的金發男子并無惡感,但所謂屁股決定腦袋,如今立場不同,看見這對姐弟倆走在一塊,艾格心中自然是抑制不住的一句暗罵。
心里罵歸心里罵,守夜人面上還是迅速擺出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詹姆好說,瑟曦可是個性格和她兩兄弟截然相反的小心眼,偏偏這愚蠢又惡毒的女人還身居高位,在這個充滿危機的世界里,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這種犯起傻來什么都不顧的大人物。
“射術不錯嘛。”詹姆看著草靶子上插著的幾支箭,忽然手癢:“把弓給我。”
***
在絕境長城時,艾格曾設想過利用制作黑曜石匕首剩下的邊角料搞幾個龍晶箭頭,替換軍團分發的鐵箭頭做成“龍晶箭”,以實現需要時能遠程殺傷異鬼的目標。
但事情沒那么簡單,箭矢是重要的戰爭物資,就和穿越前軍隊中的彈藥一樣受到嚴格管控——平時存放于兵器庫,領時簽字畫押,沒用掉的還要歸還,如果不是戰時,弄丟一支都要受責罰。這種東西,當然不能任由底下小兵隨意改動組裝。
所以,蓋瑞發現艾格在偷偷搗鼓箭頭時,不僅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還嚴禁他繼續進行制作——理由很簡單:這么亂來,被長官發現了他也要跟著吃苦頭。這么大的東西不能像匕首一樣藏起來,于是此事只能作罷,這才有了后來他面對異鬼時只能用匕首拼命的一幕。
制作龍晶箭的計劃雖然受挫,但艾格對射術的練習可沒有耽擱,畢竟碰上異鬼是小概率事件,和野人遭遇卻是三天兩頭常有的事。作為可能是世上唯一一名穿越者守夜人,他很珍惜自己的生命,比起貼身作戰來,從有槍炮的世界過來的現代人自然更青睞用遠程武器早早把敵人放倒。
在這種潛意識的驅動下,他在黑城堡時一有閑暇就會跑靶場練習射箭,比起劍術來,他的射術反而要好很多。
***
比大多數守夜人要好,但絕沒有好到值得七國上下頂尖好手之一,“弒君者”詹姆·蘭尼斯特開口夸獎、并與其比試的程度來。
這干親姐的家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滿腹狐疑著,艾格把弓遞給了對方。
弒君者接過長弓,在手里掂量幾下,擺好姿勢拉了下弓弦,從箭筒里挑出一支,瞄準了靶子。
艾格第一次與這兩位蘭尼斯特如此接近,忍不住偷偷打量二人。從這個距離角度看去,他不得不再次贊嘆:詹姆身形偉岸器宇軒昂,凝神瞄準箭靶時的神態更是帥氣瀟灑,而瑟曦則曲線妙曼容貌高貴冷艷,乍一看根本瞧不出是三個孩子的媽,即使面帶不耐表情都如此動人…這兩人,即使在穿越前的世界里,也是好萊塢巨星級的俊男靚女,從小一起長大,也怪不得會產生不正常的感情。
可以理解,但并不能接受。
亂亻侖只是道德問題,別說被坦格利安統治過幾百年的維斯特洛大陸對此抵觸不強烈,就連在艾格穿越前所在的現代世界里,法律也沒對此作出明確規定——說白了,只要別想著結婚,你想搞誰都是家丑,沒人有資格多管。
但背著自己丈夫與人偷情還讓前者給情人養孩子,這就是任何文化都不可能容忍的挑釁了。不管詹姆是個多么忠貞堅強誠實守信有騎士精神的人,但他和親姐之間的齷齪事,便是永遠都洗不白的污點…
艾格正出神間,弒君者松手射出了第一支箭,隨著梆一聲悶響,箭矢劃過幾十米的距離穩穩地插入箭靶距離中心只有幾寸遠的位置,箭桿尾部猶自抖動不止。
還不錯。
作為一名士兵,艾格本能地給這一箭下了評語,從拉弓、瞄準到射出,詹姆的整個射箭過程一氣呵成,而看他輕松自若的模樣,顯然還有余力…這家伙臂力驚人,當個御林鐵衛,應該足夠稱職吧。
射箭者小聲嘀咕了一句,貌似對這不錯的一箭依舊不滿,又抽出第二支。這回,箭矢穩穩地插在箭靶正中心,貼擠著艾格之前射得最準的那支。
“嘖。”放箭者砸吧了下嘴,伸手向箭筒,摸出了第三支箭。
“你想在這射多久?”兩人身后的瑟曦冷冷地說道,“是凱巖城的校場不夠大,還是御林鐵衛居住的白劍塔里沒有弓?”
“嘿嘿,進入狀態了,差點冷落了我親愛的好姐姐。”詹姆歪頭朝艾格抱歉地聳聳肩,重新瞄向箭靶:“最后一發!”
話音一落,他手中的箭便離弦而出,下一秒,箭靶上蒙住中心的白布內便又多了一根木桿。
“行了,拿著吧,好好練,七王國的最北端有你們這樣一群英勇的守夜人兄弟看守,我晚上睡覺都能安穩許多。”詹姆把弓拋還給艾格,半開玩笑地說了句。
“職責所在。”弒君者可以吊兒郎當,但他一個小兵可不能蹬鼻子上臉。略微思索,他規規矩矩地回復了句套話后又加上了一記不痛不癢毫無營養的馬屁:“大人好箭法。”
詹姆·蘭尼斯特這三箭體現出的射術水準輕松壓自己一頭,但也算不上是神射手。不過射箭畢竟只是弒君者并不出名的一項本領,如果他的劍法和騎術也如傳說中一般了得,那可的確算得上是一代風流人物…不過艾格現在既沒興趣評估對方的實力水準也沒心情去和這兩個重要劇情人物攀關系,而是只盼著這兩個煞星趕快離開,千萬別看中了自己特意占住的這塊地盤。
可惜,天不遂人愿,詹姆放下長弓,扭頭便盯上了殘塔。
“那座塔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副年久失修的破敗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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