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我希望你偶爾學會服從。”
卡特放緩了語氣,道:“至少是在這么多人的面前。”
她現在是三萬多人大軍的首領,是高高在上的女王陛下,需要絕對的威嚴和權利,自然不希望在這么多人的面前,被一個少年質疑和反駁,甚至訓斥。
楚小夜沒有再說話,目光顫動地看著那名叫朵雅的少女。
曾經那只叫朵雅的小母獅,凄慘地死在了他的面前,現在,他不會在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
他翻身下馬,走了過去。
莫爾蒙單膝跪在地上,抱著自己的孫女,臉色慘白。
這不是他以前認識的卡特公主,他能夠確定。
以前的卡特公主,雖然好戰,雄心勃勃,但是,絕對不會這么殘忍和無情。
老人抬起頭,看到的卻是站在面前的精靈少年。
“給我。”
楚小夜蹲在地上,從他懷里把少女抱了過來,然后低下頭,用嘴巴堵住了少女脖子上的傷口。
這不是致命傷,只要傷口不再涌血,就還有救。
卡特的那一刀,劃的并不太深。
莫爾蒙愕然地看著他,臉上露出了一抹疑惑,不過,并沒有阻止,而且還抬起手,讓身后的其他孫子孫女,不要插手。
卡特眸中露出了一抹寒芒,怒道:“夜,你這是故意跟我作對嗎?”
楚小夜依舊抱著懷里的女孩,并沒有理睬她。
“陛下,要動手嗎?”
圍在四周的獸人將領,握著手里的武器,等待著命令。
蘭妮曦帶著精靈少女們下馬,把楚小夜和那名少女護在了中間。
凱瑟莉走到了卡特的近處,目光冰冷地看著他。
卡特的目光,也看向了她。
兩對目光相撞,仿佛又回到了那片草原,她們曾經在獅群時的畫面。
卡特想起了往事種種,眸中的寒意,漸漸斂去。
“下不為例。”
她冷冷地說了這一句,便轉身上了馬。
少女傷口處的鮮血,終于不再涌出,她一直睜著雙眼,迷茫和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名抱著自己的精靈少年。
楚小夜從她的脖子處離開,嘴上沾滿了鮮血,心頭暗暗地道:瑪雅…這是我欠你的…
他把懷里的少女,送給了老人,道:“應該沒事了,抹些藥,包扎一下。”
莫爾蒙接過自己的孫女,看著傷口處那突然凝固的血液,目光中露出了一抹不可思議之色。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名精靈少年,還未來得及感謝,那少年便突然起身,拔出了腰間的劍,竟指向了卡特公主——他的女王。
“卡特,收下五千軍隊和那些金幣,從旁邊的道路上離開。”
楚小夜手里的劍,指著馬上的卡特,不過,由于他個子太矮,鋒利的劍尖,指的只是卡特的大腿。
卡特臉色陰沉地看著他,有些難以置信。
那幾名獸人將領,立刻圍了過來,怒喝道:“放下劍!”
蘭妮曦和薇莉絲幾個,則護在了楚小夜的左右。
似乎不管他做什么,這幾名精靈少女都會一直護著他。
楚小夜沒有放下劍,手里的劍,直接刺穿了卡特的褲子,冰冷的劍尖,抵在了她那溫熱的肌膚上,目光冰冷地看著她道:“我沒有開玩笑。卡特,拿了東西,趕快走。”
卡特一動不動地坐在馬上,咬著牙道:“你這是在背叛我,你可知道?”
楚小夜看著她道:“我只知道,有些事情可以做,但是,有些事情卻不能做。即便你要爭霸,即便為了你的理想,你也不能為所欲為。”
“我殺了你!殺了你的精靈后宮們!你信不信?”
卡特雙眸噴火地道,看起來憤怒極了。
楚小夜點了點頭,目光復雜地看著她,道:“之前不信,現在,我信了。但是,卡特公主,你比誰都了解我的速度,我的劍,或者我的爪子,絕對會在你的人動手之前,讓你后悔莫及,你應該知道的,不是嗎?”
卡特閉上了雙眼,良久后,方重新睜開眼,目光冷漠地看著他道:“從今天開始,我是我,你是你。咱們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
頓了頓,她又道:“其實,從一開始見到你時,我就知道,咱們走的并不是一個方向,你永遠也走不到我的路上,而我,永遠也無法改變你。夜,你會后悔的。這里不是草原,而你現在并不一只獅子,現實會讓你明白,你的心軟和仁慈,會讓你失去更多強大的機會,失去更多的親人和朋友。”
“在這里,唯有強大,才會永恒!”
楚小夜沒有說話,手里的劍抽回了一寸,冷聲道:“謝謝提醒,你該走了,阿麗莎。”
卡特目光復雜地看著他,道:“嗯,你也該走了,王。”
說完,她撥轉馬頭,走向了城池旁邊的大路,聲音冷寒地道:“莫爾蒙大人,我在路上等著你的禮物。如果少了一件,那就抱歉了。”
獸人大軍跟在她的后面,浩浩蕩蕩地離開。
楚小夜與精靈少女們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漸漸遠去。
莫爾蒙瞇著眼睛,忽地嘆了一口氣,看著眼前的精靈少年道:“這閑事,管不得啊。”
說完,他身后那幾名年輕獸人,忽地拔出了腰間的劍,把楚小夜幾個圍了起來。
楚小夜看著眼前這位老人,臉上露出了一抹疑惑。
莫爾蒙抬起手,安靜的城墻上,突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弓弩手,而那些正在城門處自由穿梭的百姓們,卻突然拿出了武器,殺氣騰騰地看著這里。
“少年,你是好心,但是,卻壞了我們的大事啊。”
莫爾蒙一臉遺憾,聳了聳肩,道:“這冰羅城的城主,早已易主。我這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和幾個年輕人,都是誘餌而已,哪怕卡特公主把咱們都殺了,也沒什么的。哎…”
菲兒護在楚小夜的身前,怒道:“你們這些壞蛋!恩將仇報!”
莫爾蒙一臉苦澀,道:“我們也沒辦法,在卡特公主到來之前,這座城池,就已經被洛斯尼家族的人占領了,我這樣做,也是為了全城的百姓著想啊。”
那名被楚小夜救活的少女,低著頭,滿臉痛苦地道:“五萬大軍,都是洛斯尼家族的軍隊,我爺爺原本寧死不屈的…對不起…”
“走吧,進去吧,孩子們。”
莫爾蒙那滿是皺紋的老臉上,露出了一抹自嘲:“也許,他們得到了軍隊和金錢,可以放過我們。”
天黑后。
僅僅離開冰羅城一公里遠的卡特軍隊,突然在一處山坳中停了下來。
“陛下,需要等著莫爾蒙大人的禮物嗎?”
獸人將領問道。
卡特坐在戰馬上,回頭望去,已經望不到那座高大巍峨的城池。
“分成四隊,騎兵為一隊,跟在我后面!其余兩隊,埋伏在兩邊樹林,聽我信號!剩余一隊,在坡上的大路上等著!工兵立刻砍伐樹木,制作假人,插在大路上!”
“是!”